第二章失蹤的小女傭(二)
管理員已經用力推開了蓋子,王萌抱著貓,踮著腳看過去忍不住叫出聲:「老天啊。」
水箱的水大概用了有三分之一,上面漂浮著一個人,那人的臉朝上,頭髮亂七八糟海藻似的一團,再看身上的衣服,能看出是個女子,只是泡的腫脹,加上又在水面上漂著看不清面目。
想到這幾天水渾濁還有氣味,王萌也忍不住彎下腰一陣乾嘔。
管理員嚇壞了,先去扶楊太太又去看王萌怎樣,王萌揮手不用他扶,嘴裡喊著:「打電話,去打電話報警啊。」
管理員這才醒悟過來,叮囑道:「楊太太,你就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報案。」
楊太太本來蹲在地上嘔吐,聞言立即站起,搖搖晃晃地說:「我不要待在這。」
管理員已經大步走下去了。王萌抱著貓看著楊太太問:「你還能走得動嗎?」楊太太沉默,是的,她現在兩腿發軟,哪裡還能走成路。
很快管理員就跑回里了,剛露出頭就聽王萌喊:「啊,我知道了,是蘭蘭,這是蘭蘭,李小姐家的小娘姨。」
李小姐昨天說她家的小娘姨消失一天一夜了。
管理員探頭看去,仔細想想那身碎花衣服的確眼熟的很,楊太太實在受不了了。她看向王萌:「王小姐,咱們還是下去吧。」楊太太扶著王萌的胳膊,慢慢往樓下走,樓下已經炸開了,住戶們聽說上面死了人,想到這幾天吃的渾濁的水,有人跑到衛生間去嘔吐,也有人跑出來揪住管理員要打。
過了一會,一輛吉普車在吉祥公寓門口停下,小武下了車,抬頭看向樓頂,從這裡能看到水箱的輪廓。他嘆口氣,心想這公寓里的人真是可憐,附近老虎灶的生意最近一定會好了。
這時新來的警察龍三於說:「頭兒,你聽著,裡面吵翻天了。」
果然裡面傳來女人們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小武搖頭:「唉,好可憐,也不知道喝了幾天泡屍水,這樓的人們不發瘋才怪。」
兩人走進來去,看著一群小姐太太還有男人圍著管理員又喊又叫。一個抱著貓的女孩子眼睛尖,看到他們進來跑來說道:「警察先生,我們樓的小娘姨蘭蘭死在上面水箱里了。」
「你能確定那是蘭蘭?」
「是蘭蘭,雖然泡的有些大,可那身衣服我是認得的,李小姐說蘭蘭不見了,原來是死在水箱里。」
李小姐?小武想到對啊,李小姐是住在這裡的,昨晚她說家裡女傭忽然不聲不響的走了。
小武看管理員那邊一團糟,便清了清嗓子。
圍攻管理員的人回頭看到警察,紛紛撲上來道:「警察先生,聽說水箱里淹死人了。」
抱著貓的女孩子帶著小武一直走到樓頂,指著遠處的水箱道:「就在那裡了。「
龍三於問:「小姐,,你不怕嗎?」
王萌點點頭:「誰都怕死人的啊,我又不是警察。」
李小姐是在輕寒的陪同下回來的,她和輕寒關係一向很好,聽到警察叫她回來認屍嚇得拉著輕寒的手不放,於是輕寒只好跟著她一起過來了。
「李小姐,你來認一下,是不是你家失蹤的小女傭?」
小武招呼道。
李小姐哪裡敢往前走,抓著輕寒的手:「我怕啊,哪敢去看。」
輕寒只好陪著她,走到女屍前面,輕寒也不敢看,死死地閉著眼睛,這是案發現場,小武需要努力才能忍住自己的笑容,他過去以為洪小姐也和葉限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呢。
「是,是蘭蘭。」
李小姐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
「李小姐你只看了一眼,能看準嗎?這人可是泡的不成樣子了。」
小武在一邊道。
「她頭上戴著的那個發卡是我送的,還有鞋子也是我的。」
「鞋子是你送給她的。」
「不,那是我的鞋子,不知她怎麼穿出來了。」
小武注意看了一眼,死者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想這小女傭穿著主人的鞋子跑出來是為什麼呢?
「呀,蘭蘭打扮的這麼好看跑樓頂做什麼?」王萌像是自言自語,懷裡的貓喵喵喵叫了幾聲。
「打扮的好看?」
小武看向王萌:「王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呶,她這身碎花旗袍,我記得都是逢年過節才穿出來的,還有發卡,也是很隆重的時候才會帶,現在又穿著李小姐的鞋子,這是……」王萌說著捂住嘴巴發出驚嘆,「好像是和人約會啊。」
輕寒連連點頭:「不錯,這位小姐說的很對,小娘姨這身打扮的確是要和人約會的樣子。」
小武看了輕寒一眼:「女孩子和人約會都要打扮的嗎?」
「當然。」輕寒和王萌異口同聲。
第二天,屍檢報告出來了,小女傭蘭蘭的胃裡沒有水,頸部有勒痕,她是被人勒死後扔進水箱的。
「死者死前很可能有性行為。」
法醫說。
「啊?」小武愣了一下,想到什麼人會跑樓頂去做那種事。
「未必是在樓頂,也許就是在死者的家裡呢?」
法醫提醒道。
對啊,如果在死者家裡發生了關係,再將死者引誘到樓頂掐死,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李小姐又被警察叫了出來,說要搜查她家。
「搜查我家?為什麼?」
「懷疑你家那個小女傭死前可能和人在你家……」小武剛要文章說出那倆字,看到輕寒出現在門口,當即臉一紅,用很低的聲音道,「可能是做了什麼。」
李小姐見年輕警官竟然紅了臉,也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警察們再次來到公寓,看到管理員正在指揮著工人清理水箱,幾個太太圍在樓下叫喊著:「不行,不行,必須換掉這個水箱,死過人了,再怎麼洗都沒用。」
王萌抱著貓閑閑地站在一邊,小武忽然想到:「管理員,你的鑰匙都誰能拿到?」
管理員張羅的滿頭大汗想了想說:「鑰匙我一直放在房間抽屜里的,我實在記不清誰能拿到。」
「警官先生,我想起來了,前天下午我看到一個男人從平台那個方向走過來,我當時要去平台門口找貓的,他說看到貓去了五樓我就沒再往前走,當時總覺得哪裡不對,現在想對啊,樓頂的門鎖著,那男人怎麼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