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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是葉限

  葉限的身體猛地繃緊了,她用力推了對方一把:「大半夜鬼鬼祟祟的騷擾女性,這就是名門正派底子所為?」


  對方溫聲道:「我錯了,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錯怪了你。」


  葉限不吭聲,掙扎著。元綬怕傷了她,急忙鬆開手。


  接著輕輕一點,蠟燭亮了,燭光閃爍,在她和他的臉上跳躍。


  他今天一身黑色的中山裝,整個人都顯得挺拔英武,嘴角微微抿著几絲倔強和清冷。


  她因為是在睡夢中醒來,一身白色的棉布睡衣,模仿著西方宮廷的樣式,寬大的袖子,胸部露很多,元綬的個子又高,只要微微低頭就能看到雪浪洶湧。


  元綬的臉一下漲紅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一處,他伸手去拉,葉限卻趁他鬆手,直接跑了下去,同時戒備地看著他:「掌門弟子,我就當今晚沒見過你,你走吧。」


  蠟燭已經拿在元綬手裡,他緩步走下去,將蠟燭立在一個瓶子里,低聲道:「我已經承認錯誤了,你還要怎地?」


  葉限笑了,這笑容充滿了諷刺:「承認錯誤我就要原諒你?元綬,你以為所有人都要遷就你?我看你是被武當派慣壞了。」


  元綬卻不生氣,依舊笑眯眯地:「不是吧,你真生氣了,我們之間都是誤會,現在都澄清了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睚眥必報,一見面就這樣呢,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你喜歡我,勾勾手指我就得過去?拜託,元綬,你不是金條也不是珠寶,我看不上。」


  葉限說的斬釘截鐵。


  元綬何曾這般輕言軟語求過人,一下子也被激怒了:「你真的看中了那個丘八?」


  「不錯,至少他像個男人。」


  葉限看著元綬,語帶不屑。


  我不像男人?

  元綬強忍著怒氣,一步步逼近葉限。


  「那我今晚就叫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元綬資質甚高,一直是被當接班人培養,眾弟子眾星捧月,哪裡被人這般貶低過。


  他怒火中燒,恨不能將對面的女人吞吃入腹。


  啪,一個東西砸到他額頭上。


  接著又是一個。


  這第二個被元綬一把抓在手裡,定眼一看竟然是一顆帶著殼的花生。元綬目光所及看到角落裡蹲著一隻黑色的小松鼠,還對他揮舞爪子,擺出張牙舞爪的樣子。元綬冷笑:「不知死活的畜生。」墩子見他撲來,嚇得吱的一聲就跑。


  葉限一把攔住元綬:「你何必和它計較。」


  「好,我只和你計較。」他趁機抓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提帶著她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負。」葉限忽然笑了,笑的千嬌百媚,妖媚入骨,她眨眨眼睛道:「對的呀,我可不是那嬌滴滴任人擺布的女子,也不是被狗咬了一口就要死要活要一輩子跟隨的。我不能保證和我上床的人身上不少點什麼東西……」她眼睛往下瞟去,帶著一種戲弄,「你可要想好了,真少了物件我可不是管卸不管賠的。」


  這個女人,他知道,葉限說到就能做到。


  她不是那些身子被人佔了便能哭哭啼啼勉為其難的跟著男人,隨波逐流的女子,她喜歡耍弄男人,她要處處佔據主動,將人一顆心佔滿,然後毫不留情地撤出。隨便對方丟盔棄甲國土淪喪。


  這女人……實在可惡。


  見元綬表情遲疑,葉限掙開他的鉗制,輕輕打著哈欠往自己房間走:「好了,今晚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把這一切忘了吧。」


  元綬遲疑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他掙脫不開心魔的控制,一定要達成所願。


  她恨也好,怨也好,總要完成這個儀式:真正的征服她、佔有她、看著她在自己身下輾轉呻吟,對,就這樣。


  元綬走進去,葉限沖他一笑,勾勾手:「好啊,你不怕死就過來啊。」元綬見她笑容明媚,鬼使神差一般徑直過去,他覺得自己全部的氣力都集中在身體某個點上,需要爆發、前進、奔涌,一瀉千里,葉限就是他的沃土良田,等待耕耘。


  元綬和葉限幾乎貼在一起,他雙手摟著她纖細柔韌的腰肢,掌下是她滑膩的肌膚,香味一個勁往鼻子里鑽。


  忽然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上他的腰間,葉限眼神明亮,聲音有力:「你說,我在這打兩個對穿窟窿會不會很爽,嘭的一聲。掌門大弟子腰上就是一個窟窿。死是死不了,這個位置,子彈會打入腎臟吧?也不曉得將來你還能不能硬的起來,哈哈哈。」葉限得意的笑著,笑聲中惡意滿滿。


  一顆火熱的心降到冰點。


  元綬身子僵住,葉限一把推開他,嫌棄地盯著他:「我說過一切要由我掌握,我最討厭被人威脅,要是強迫,也得我強迫男人。」她雙手持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元綬看著葉限,低聲說道:「南人相傳,秦漢前有洞主吳氏,土人呼為「吳洞「。娶兩妻,一妻卒,有女名葉限,少慧,善淘金,父愛之。末歲,父卒,為後母所苦,常令樵險汲深。時嘗得一鱗,二寸余,赬鰭金目,遂潛養於盆水。日日長,易數器,大不能受,乃投於後池中。女所得餘食,輒沉以食之。女至池,魚必露首枕岸。他人至,不復出。」


  葉限冷笑:「怎麼?開始改行做教書先生了?「


  「你就是葉限。」


  元綬的話有些沒頭沒腦。


  「我當然是葉限,難不成我還是小武?」


  「你便是段成式《支諾上》中提到的葉限,你當年因一條神魚有了奇遇,傳說後來做了陀汗王的王妃,其實只是控制了一個島國,不生不死不滅一直到現在。」


  元綬冷冷地看著葉限,雖然這房間只有一根蠟燭的燭火閃動,他也能看清葉限眼中翻滾的情緒,他很滿意這種效果,繼續說道:「你這樣的人,不生不死不滅的靈魂,足以讓任何人害怕,退避三舍,你確定那姓霍的知道真相后能夠接受你?」


  葉限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所以只有武當掌門弟子能接受我咯?」


  「我不是嚇唬你,這世間真正了解你的人還能有誰?除了和我在一起,你別無選擇。」


  啪啪啪。葉限拍手笑道:「看來你為了了解我下了很大功夫啊,好吧,看在你這麼勤學的份上我就點撥你一二,我是葉限,但又不是葉限,葉限只是個名字,每一代都會有一個新的葉限出現,這個葉限可能來自那時代也可能來自別的時代,她的任務就是幫人簽訂契約達成所願。不好意思,恰好我這個葉限是來自一個開放的男女平等的時代,我得以接受良好的教育,也看到很多你們這個時代人所無法想象的事物。男人與我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說什麼天長地久?不管是你還是霍中梁,都是如此,我說放手就放手,想左右我……不存在。」


  啪的一聲輕響,是屋頂瓦片斷裂的聲音。


  「是誰?」


  元綬目光微閃,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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