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塗阿元和馬青
不到一個時辰之後，商陸派人來報，疊翠樓的一個夥計塗阿元死在家中，兩人快速而去，塗阿元家中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
房中的塗阿元，已經死了最少有三四天了，雙目圓睜，腦袋垂在一邊，屍體散發著陣陣的腐爛的味道。
「是被人捏斷喉骨的，看來我們晚了，他可能就是兇手的內應，是被人殺人滅口的。」
「簡兄怎麼就確認塗阿元就是兇手的內應的？」
「你沒看見那屋角處有一把刷子嗎？如果沒錯的話，那兩個小桶裡面的，就是魚膠和油漆了。」
高黎向前走去，伸手掀開有些緊的蓋子，刺鼻難聞的氣味頓時傳來出來，慌忙又蓋上了，「沒錯，這桶是油漆，那一桶應該就是魚膠了！看來，兇手果然走到了我們的前面。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兇手早不殺死塗阿元，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才殺了他滅口呢？」
『「因為那個時候，正好是簡某剛到京城，如果簡某沒來的話，過幾天，佟閣就人頭落地了，他也應該不會死！」
高黎的老臉上感覺有些燥熱，「佟兄的事情先放一邊，我們還是查一下，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吧！」
「不用查了，兇手不會給你留下線索的，這種能夠想到用計策殺死小王爺的人，根本不可能如此大意，留下線索，等著我們去抓人的。不過······」
「不過什麼？」
簡雲舒卻似乎在想著什麼，稍稍沉思了一會才說道：「簡某總感覺哪裡有什麼不對。」
「哦！有什麼不對？」
簡雲舒不答，卻是走上前去，將那兩個小桶輕輕的移開，看了一下地面之後才說道：「塗阿元不是內應，他是被人陷害的！」
「啊······」
「簡某方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個塗阿元，既然已經得手了，為何還會將這些東西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就不怕引起別人的懷疑嗎？如果是簡某，老早就把這些東西全部扔了，這樣就誰也追查不到自己的身上了。」
「這倒有些道理，不過該怎麼證明塗阿元不是內應呢？」
「你看方才放著兩個小桶的地方，和別的地面比起來，有何不同？」
「除了小桶留下的一個圓圈，沒有什麼不同啊！」
「這證明了什麼呢？」
「證明什麼？簡兄你就直接說吧，別吊著老高的胃口。」
「這兩個小桶，是這幾天才放在這裡的。」
「哦？」
「圓圈裡的地面，如果是小桶放置的時間長了，肯定是不會和外面的地面一樣的，因為外面的地面會落上灰塵。如果地面幾乎一樣，那隻能證明，這兩個小桶放置的時間並不長。之前包掌柜的就說過了，自從將那些夥計暫時遣散在家，至今已經有二十幾日了，自此就沒人再去過疊翠樓。」
「那麼，很明顯，八樓的那三塊木板上的魚膠，是在遣散之前黏上的，這些東西，也應該是在那之前就帶出疊翠樓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將近快一個月了，為什麼這放著小桶的地方，和外面的地面，還是一樣的呢？」
「老高明白了，你是說，是兇手殺了塗阿元之後，再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裡，為的就是陷害塗阿元，給自己脫罪。或者說，那個殺了塗阿元的人，並不是殺死小王爺的兇手，而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真正的內應！」
「當然會有這樣的可能了，還是先把屍體和這些東西全部帶回去，我們先回疊翠樓吧！」
簡雲舒一邊讓人去追查這一兩個月內塗阿元的行蹤，一邊讓包掌柜將疊翠樓的人員清單給了自己一份，便隨意挑了個雅間，開始盤問起已經趕來的夥計廚子們。
四十七個人中，除了原本就在疊翠樓的兩個夥計，正在外面召集人的包掌柜，被人殺害的塗阿元外，四十三人，已經到了十四人。
簡雲舒就坐在一邊，由高黎按照商定好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詢問這些人，他則是仔細的觀察每一個人的神情、動作、說話的快慢等等，希望可以從中發現一些異常。
已經過了七人，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卻是商陸趕了回來。
「你說那人叫馬青？」
「是的！」
簡雲舒翻動名單，那馬青卻是一個廚子，「安王爺不是吩咐過，任何人不得在這段時間內離開京城嗎？」
「據馬青的妻子說，是澧縣的一個親戚來信，請馬青去一趟的。」
「信呢？」
「沒有信，馬青的妻子說，馬青在回家的時候，就開始收拾東西，告訴她是接到了澧縣表叔的信，要去一趟，也就沒有多問，畢竟澧縣離京城不過數十里，最多兩三天也就回來了。我們找上門的時候，馬青的妻子才說起，以前並沒有聽過馬青在澧縣有什麼親戚。而且，還有一個線索，馬青與塗阿元，平時多有來往，是最好的兄弟。」
「馬青四天前離開家，塗阿元的死亡時間，也差不多是三四天，會不會馬青就是兇手？」高黎有些懷疑的問道。
「暫時不能排除這個可能！現在，首先是讓澧縣的衙門幫忙追查一下，看馬青是否真的去了澧縣。第二件事，就是查清馬青和塗阿元，最近是否採買過魚膠和油漆。油漆還算是普通的東西，魚膠卻是比較貴重，如果有人買過，應該會記得才對。記得順便把最近採買魚膠的名單，儘可能的要一份。」
「另外，再查一下馬青和塗阿元，這一兩個月是不是經常在一起，都一起去做了什麼事情？特別是錢財方面是不是突然間多了？」
看著商陸退了出去，高黎才開口問道：「如今看來，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那就是馬青和塗阿元，因為分贓不均，馬青乾脆就殺了塗阿元，並捲走了錢財，一走了之了？同時把所有的證據，都推到了塗阿元的身上。」
「時間上對得上，不無可能！簡某現在煩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馬青會不會被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