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追蹤夜梟
這是京城西北的瓊山山脈，一直綿延百多里，直到下江城以西二十餘里的大江邊，簡雲舒與季萍聯手，卻是與黑袍人鬥了個旗鼓相當，從下江城一直打打停停，進入了瓊山山脈。
起初黑袍人卻是稍佔一些上風的，偏偏二人只是互為犄角，只守不攻，黑袍人想要傷到二人，卻要冒著自己受更重的傷勢的危險，黑袍人當然不願意這樣做。
逐漸的，畢竟兩人勝在年富力強，竟是開始能夠與黑袍人斗一個旗鼓相當了，這下黑袍人已然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只能且戰且退，一路被二人逼著，在瓊山山脈上向南而去。
中午時分，三人已經離下江城足有四五十里了，都是氣喘吁吁的暫時休斗，靠在山石上休息了起來。
「看見了吧？那是我北胡的鐵蹄，就將南下，奪取京城了。下江城終究還是破了，你們又奈我何！」
「你也別太過狂妄了，我華夏大地，縱橫數萬里，你以為拿下一個京城，就可以拿下整個華夏嗎？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兀那小兒，待我鐵蹄踏遍中原大地，你想哭都來不及了！不對，你應該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雖然看不見你的樣子，但也知道你是一個老人家了，也不知道還能夠活幾年了。我看這樣吧，反正你也活不長了，不如乾脆自刎算了，免得看到北胡的蝦兵蟹將潰敗而逃，把你給當場氣得吐血而亡，說出去就不那麼好聽了！」
「哼！老夫就讓你多逞一時的口頭之快，你又能如何！」黑袍人突然掠起，繼續向南而去，只留下一句話，「老夫要去看一看皇帝老兒的金鑾殿了，恕老夫不奉陪了！」
「追！」
······
又是一陣追追打打，三人已是離京城越來越近，已是凌晨，只有月光灑落在瓊山之上。遠遠望去，北胡鐵騎的前鋒，已經到達了京城，開始沿著京城外圍，打算將京城合圍其中了。
只是卻沒有聽到喊殺震天，這讓黑袍人不禁有些疑惑，畢竟京城城外，可是有二十萬的經營官兵駐守著，怎麼可能會沒有喊殺聲呢？總不會這被稱為戰力天下第一的京營官兵，不戰而逃，退入京城了吧？
「你是不是再想，為什麼京營官兵都不見了？」
「哼！」
「不必猜了，等到天亮就知道了。看這個樣子，天亮的時候，北胡大軍應該能夠將京城四面圍住了吧！到時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京營官兵應該就在城牆上抵擋北胡的進攻了！」
「看來，你們的狗皇帝死期不遠了，戰力如此強大的京營官兵，竟然用去守城，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是不是暴殄天物，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剛從京城出來不久，聽說京營官兵擴充了神機營，如今神機營已經足有八千人，全部配備了出雲弩！」
「什麼？」黑袍人驚訝之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小子你是在誑老夫吧？誰不知道神機營只有一千出雲弩，若是有八千架出雲弩，恐怕這神機營還真的天下無敵了。」
「你連我是騙你的都看出來了，真是失敬！不過，你似乎忘了，神機營之前淘汰了不少的出雲弩，這些出雲弩雖然有所老化，修一修還是能夠殺人的。如今雖未有八千之數，三千應該是差不多的。」
「哼！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簡雲舒卻是不理他，繼續說道：「以出雲弩的威力，若是三千架齊齊發射，你認為會是什麼情況呢？照我估計，就算再不濟，三千弩箭齊射的話，最少傷敵兩千人是沒有問題的。而如果每個人的配備三十支弩箭全部射光，那就是最少六萬人會倒下去。」
「當然，你可能覺得，六萬人並不多，但你忘記了，神機營除了出雲弩之外，還有神機大炮，這才是騎兵最大的威脅！」
「威脅再大，也不過只有一十六門神機大炮，起不了什麼波浪的。更何況，你認為這十六門神機大炮還能用嗎？」
沙啞的聲音，盡情的狂笑，眼裡都是鄙夷的目光。
簡雲舒卻是突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嘆氣？」
「我在笑你無知！」
「是嗎？」
「當然了，如果你知道如今京營官兵的元帥到底是誰，你就會知道自己無知了。」
「哼！南朝可戰的大將都在邊關，除了建王那個浪蕩子，還能有誰？」
「你錯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真的不是建王！」
「哦？」
「如今的京營元帥，是西北名將宇文康！」
「什麼？」黑袍人眼露驚恐，後退了一步，「怎麼可能？宇文康遠在西北，就算快馬也要一個月才能到京城，你以為這樣就騙得了老夫嗎？」
簡雲舒搖頭，「我並沒有騙你的必要，早在一個半月前，宇文將軍就已經悄悄的進京了。當然了，這件事情，就算是榮王也不知道！」
「你······」黑袍人連退數步，卻是覺得胸口有些發悶，若是真的是宇文康到了京城，接手了京營官兵，那恐怕圍攻京城的這一戰，真的是一場惡戰了。更何況，對方竟然能夠說出榮王的名字來，很顯然榮王早就暴露了，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黑袍人越想越是害怕。
「你的名字叫做戈勝吧？還有一個代號，叫做夜梟！」簡雲舒看著東方露出的一絲魚白，知道大事應該已經初定，也就沒有必要再和這個夜梟玩捉迷藏了。
「或者，你可以看看你的身後！」
簡雲舒善意的提醒，黑袍人轉過身去，卻是瞬間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在晨曦中，無數的官兵，已經到了瓊山的腳下了，正在向著山上攀爬。
「你······」這一次，黑袍人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卻是被蒙面巾擋住了，血跡順著蒙面巾朝下流去。
簡雲舒知道該是動手的時候了，和季萍一個眼神交流，兩人同時向前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