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衝動就是魔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蕭無恨接道：「如果妙雲姑娘早點說實話，她也就不用死了！」
「世界上本就沒有如果，更不會有後悔葯吃！就像我現在，其實是非常後悔的，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我的後悔並不足以贖回我的罪孽！」
簡雲舒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姜玉山的肩膀，姜玉山臉上露出無奈而又感激的笑容，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在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殺皮老爺，直到這半年來，皮老爺一直逼著三少爺娶親，甚至數次以死相逼。三少爺很是痛苦，也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讓痛苦稍稍的減輕一些！」
「於是我就想，要用什麼法子，才能夠讓三少爺和我永遠在一起呢？最終我下了決定，既然你以死相逼，那好辦啊！就讓你真的死去就是了！」
「於是，那天傍晚，我從密道出來，趕到了軍營，要了一匹快馬，從小道趕下山去，悄悄的翻牆進了皮家的後花園，因為那個時候，皮老爺一定會在後花園裡散步！」
「皮老爺果然來了，來來回回的走著，眉頭緊鎖，不斷的嘆著氣。我知道他在煩惱三少爺的事，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好到事實上這麼多年來，還讓三少爺以他喜歡的方式活著。可是，為了能夠永遠的和三少爺在一起，我還是不會放過他！」
姜玉山的眼中，滿是決絕和嚮往，似乎他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思，下定了決心，就是要做一件他認為可以自此讓自己和三少爺過上想過的日子的事情。
「我知道皮家的下人們，那個時候都應該在吃飯，皮夫人也一定在飯堂里和孫子孫女們說著話，不會這麼早回來。所以，我預先摸到了皮老爺的院子里，就等在皮老爺房間的門后。」
「皮老爺回來得比往常要早了一些，這讓我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我用早就準備好的布，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在皮老爺進門的一瞬間，撒出了手上的萬兩金。只要一點點的萬兩金，就足夠讓皮老爺失去知覺了！」
「皮老爺就那樣倒在我的懷裡，我抱起他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長凳，將他的頭，套入已經綁好的繩套中去。皮老爺的腳，正好是搭在長凳上的，我並沒有計算錯。」姜玉山眼中閃光，似乎很自豪自己所做的這些精妙的布置，「接著，我便推開後窗，將早就準備好的一隻公雞，用力的扔了出去。」
「那隻公雞驚得大叫了起來，皮老爺也在那個瞬間醒了過來。我看見他痛苦的在掙扎，嘴裡想要喊出來，卻一時根本喊不出來。我當然不能讓他喊出來，在那一刻撲了上來，緊緊的拉住了他的腳，也撞翻了凳子。我當然很是興奮，也並不害怕會被人聽到，只要動靜不大，那附近也根本沒有人。」
「皮老爺不停的掙扎，眼睛開始翻白，舌頭都伸了出來，就像是一個自殺上吊的人應該有的那個樣子。」姜玉山微笑的臉上，是得意的神色，「終於，皮老爺再也動不了了！」
「我趕緊扶起了凳子，小心的擦去我留下的腳印，那個樣子看上去，就只有皮老爺亂蹬時留在長凳上的腳印了。接著，我便看見了皮老爺腳上的淤青，滑落了大半的布襪，還有掉在地上的鞋子。」
「我當然不能讓這麼明顯的線索暴露了出來。我給皮老爺穿好布襪，鬼使神差的又給他穿好了鞋子。哈哈，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好笑的。」
「很快的，我就將綁在銅絲上的繩子，在門栓上綁好，輕輕的將門帶上。我出了門之後，從低矮的圍牆，爬到了屋頂上，拉上了門栓，接著用火摺子點燃了那根細細的繩索。很快的，火就將那繩索完全燒成了灰燼。」
「我將銅絲拉了回來，捲成了一個小團，放入懷中，從容的離開了皮老爺的院子，從後花園翻牆出了皮家。」
「這一切本來是天衣無縫的，但我畢竟是第一次殺人，才會大意的留下了不該留下的線索。」姜玉山眼睛瞬間睜大，充滿了自信，「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的線索！」
簡雲舒苦笑，因為他知道，以第一次殺人就能夠做到這般，如果再讓姜玉山來一次，他真的很有可能做到不留一絲一毫的線索。
姜玉山瞬間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沒有了脊梁骨，顯得十分的萎靡，「可是，為什麼三少爺是不快樂的？他哭得像個淚人，抱著我不停的哭。他告訴我，如果可以重來，他願意放棄我，遵照皮老爺的意思，去娶妻生子，以換來皮老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們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麼的痛苦，就像是自己的心完全的被掏空了一樣。你們知道嗎？我是多麼的後悔，後悔不該殺了皮老爺，如果知道三少爺會這麼痛苦的話，我一定不會殺了皮老爺的。」
姜玉山掩面痛哭了起來。
「攔住他！」
簡雲舒高喊，姜玉山的哭聲卻是突然停住了，聽得到他喉嚨里傳來的咯咯聲。
簡雲舒嘆息著回頭，發現三少爺頹然的坐在了地上，雙目無神。
「三少爺，你還記得你姓什麼嗎？」
「姓皮！」
「是的！你姓皮！所以，不管你日後如何選擇，你都要好好的活著。令堂剛剛失去了丈夫，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
簡雲舒和蕭無恨提前下了山，餘下的那些事情，就讓張敬自己去處理了。
「猴崽子，你說人為什麼總是要等到做錯了事再去後悔呢？」
「因為人都是自以為是的，自以為自己做的事情不會錯！」
「可是，事實證明，那就是錯的！」
「所以，衝動就是魔鬼，會在某一個時刻，吞噬了人心，讓人失去了理智。我們應該要學會，不要在衝動的時候，做任何的決定，因為衝動之後，往往就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