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因後果(一)
宗海到底去了哪裡?又是怎麼從霞山銅礦突然間消失無蹤的呢?
也許,揭開這個秘密,將是整個案件的關鍵,簡雲舒在無比急躁中,過了整整三個時辰。
凌晨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冷的,簡雲舒終於從急躁中平靜了下來。
兩天過去,簡雲舒從齊侍衛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此次押送的隊伍中,宗海會隨行。這多少讓簡雲舒有些意外,所以,他決定跟著去看看。
「你們來了?」
宗海剛剛從京城回來,卻並沒有意外門口站著的這些人。簡雲舒、蕭無恨、張敬,還有皮永傑。
「你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當然!從簡先生那天易容來到銅礦,宗海就已經知道了。所以,宗海才會決定,回家祭奠一下姜家的列祖列宗。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很高興你自己願意承認自己就是姜玉山!」
「是的,我就是姜玉山!」
「宗海······」
「三少爺,謝謝你!」姜玉山走上前去,輕輕的抱了一下皮永傑,「三少爺,有些話,宗海不希望你聽見!」
「好吧!那我出去了。」
簡雲舒甚至能夠從皮永傑的眼裡見到淚光,而姜玉山卻是顯得極為的鎮定。
「我知道,你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我了,因為我的身份來歷就是一個謎。無論是誰,對於我這樣的人,總是會有所懷疑的。只是,我沒有想到,設計如此巧妙的自殺現場,你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看出來呢?」
「你是不是在出來之前,給皮老爺穿上了鞋子?」
「原來如此!當時有些緊張,沒想到這麼一點破綻,就讓你們看出來了。」
「其實,你本來是毫無破綻的,我們會發現這個問題,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
「是的!皮家的家丁,在將皮老爺的屍體放下來的時候,將皮老爺的鞋子碰掉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應該就不會發現布襪之下的秘密了。」
「哦?」
「因為當時,皮家是不會同意將皮老爺的衣服除掉的,所以,驗屍的時候,只能簡單的看一下是不是有外傷,甚至是連布襪都不能除掉的。可惜,皮家的那個家丁,見到自家老爺的鞋子掉在了地上,好心的去撿來穿上了,反而無意中留下了破綻。當時,你為了不讓皮老爺掙扎,只好用雙手抓住了皮老爺的腳,從而留下了那處淤青!」
姜玉山苦笑,「其實,當初我連皮老爺的布襪都拉掉了,就因為這樣,我也看到了皮老爺腳腕上的皮膚開始有些淤青了,才會重新給皮老爺穿好布襪和鞋子,沒想到因此就留下了破綻。」
「所以,你們就因此斷定了皮老爺是被人殺死的,而不是自殺的。接下來,你們應該是開始破解門窗緊閉的問題了吧?能不能說一下,你們到底是怎麼破解的呢?」
「其實很簡單,因為蕭愛有一個比狗鼻子還要靈的鼻子。」
「鼻子?」
「是的!因為他聞到了一絲殘留的燒焦的味道。也就是憑著這一絲味道,我們找到了門栓上一點點被燒過的痕迹。有了這一點線索,我們自然能夠推斷出,是有人在門栓上綁了繩子,接著用繩子將門栓拉上。」
「這樣一來,在你的作案時間並不充足的情況下,你當時的選擇,一定會將綁在上面的繩子綁得緊一些。而繩子綁得太緊了,你要想辦法除掉這條繩子的話,就只有一種,那就是燒了這條繩子。」
「所以,你早就在繩子上沾上了可燃的油脂,那燒焦的味道,就是燒掉的繩子留下的味道。而你,當然是在出了房間之後燒掉的繩子,只要確認了大概的方向,就能夠找到你是從什麼地方燒掉的繩子的。」
「你確實很聰明,不僅學什麼東西都很快,就連將繩子綁在門栓上的招數都能夠想到。你算好了天已經馬上就黑了,誰也不會去注意到門栓。如果門栓沒有被撞斷,那是最好,如果門栓被撞斷了,掉在地上了,又有誰會去注意那被撞斷的門栓呢?」
「你當然也算好了,掉在地上的灰燼,可以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而直接帶走了。當然,這也確實被帶走了,一切都跟你想象的一樣,唯一你沒有算到的,就是我和蕭愛會出現在那裡,而蕭愛,正好有一個這麼靈敏的鼻子。」
「而想要從房頂燒掉那條繩子,你就一定會想一個辦法,不讓燒著的繩子掉下去。當時,我們想到的就是,你用的應該是一種又長又軟的東西,把繩子繞在這東西上面,這樣繩子就不會掉下去了,所以,這種東西一定還是火燒不著的。」
「至於為什麼要是軟的東西,其實很簡單,這麼長的東西,如果是硬邦邦的,你根本就帶不出去,必然就會留下線索,讓人懷疑到皮老爺不是自殺的。」
「而在這之後,我們就開始找這種東西,因為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而在無意中,我找到了你師兄,知道了你師父當年曾經拉過極細的銅條,為此,我們才會找到銅礦上來的。」
「看來,人果然不能做壞事,因為就算是沒人知道,也有老天在看著。」
「所以,你殺了皮老爺,也是因為他做了什麼壞事吧?」
「原來,你們都查到了?」
「沒有!我們並沒有查到!」
「這些事情,一直都藏在我的心裡,如今,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當然,這也要看你們願不願意聽我說下去。」
簡雲舒點頭,姜玉山才繼續說道:「謝謝!這麼多年了,說出來的感覺,應該會讓我感覺到輕鬆吧!」
「其實,一開始,我是恨不得殺了皮老爺的。只是,後來,我又不想殺他了。當然,最終導致我起了念頭殺他的,是因為一個人。」
「皮永傑嗎?」
「你······」
「你很意外?」
「是有一些意外,但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姜玉山苦笑,「其實,從簡先生前往南疆開始,我就知道事情遲早會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