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早產

  回到袁家時，因為家中有事，回去了幾天的袁淑琴也正好在中午時回來了，正在施婉柔的房間里陪著她。


  受了早上的驚嚇，施婉柔臉色還很是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喝了一碗大夫開的安神茶，剛剛才睡了過去。


  知道兄弟二人回來了，袁淑琴輕輕的帶上了房門，三人就在院子中坐了下來。


  「怎麼樣？抓到兇手了嗎？」


  「人是找到了，可惜被人滅口了！」


  「死了？」


  蕭無恨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這個兇手到底為什麼要殺婉柔？」


  「這個還真不知道，也許只能等找到那個殺人滅口的人，才能知道了！」


  「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不過可以肯定，這個人應該和兇手是認識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熟。」


  遠處腳步聲傳來，卻是讓人去找的路叔來了。


  「蕭愛少爺，雲舒少爺，聽說你們找我？」


  「是的，路叔！你認識方家村的方屠戶嗎？」


  「方屠戶？當然認識。這人是小夫人的一個遠房的堂叔，小夫人大喜的時候，也來過袁家的。」


  「哦！」簡雲舒有些意外，這才想起小表嫂方雪晴確實就是方家村人，「那麼，路叔，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方屠戶來過袁家嗎？就是表哥出殯前的那幾天。」


  「有的！因為方屠戶和小夫人的關係，袁家的很多豬肉都是從方屠戶那裡買的，方屠戶每隔兩三天都會來一次的。特別是大爺過世之後，需要的量更大，附近的幾個屠戶每天都有送肉上門的。」


  「那方屠戶送肉，都是送到哪裡的？是什麼人和他交割呢？」


  「送到後門，因為後門離后廚比較近，方便一些。所有后廚用的東西，都是后廚的柳和尚柳師傅負責的。」


  「柳和尚？」


  簡雲舒雖然吃著袁家的飯，卻只是知道袁家有個大廚子姓柳，卻不知道是哪一位，也不知道這柳師傅的外號。


  「因為柳師傅剃了個大光頭，所以大夥都叫他柳和尚。雲舒少爺，要不要老路去把柳和尚叫來？」


  「也好！那麻煩路叔了！」


  要是換一身僧衣，那柳和尚就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真和尚了，那顆大光頭遠遠的就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你是柳和尚！」


  「回雲舒少爺，正是小的！聽老路說，雲舒少爺找小的，是要問方屠戶的事？」


  「是的！你可記得，這兩天方屠戶有送肉上門嗎？」


  「有啊！早上天剛剛亮，方屠戶就送肉過來了，往常他都是天亮前送肉過來，正好還可以回去開早市的。」


  這個消息不能不說有些意外，原來天亮的時候，方屠戶是來過袁家的，而那個時候，正好是施婉柔出門，準備去上香的時候。簡雲舒剛剛從方家村回來，當然知道從方家村的方向前來袁家，要到後門去，正好也要經過前門，方屠戶是完全有可能在那個時候，見到施婉柔上了馬車的。


  「那你和方屠戶交割的時候，方屠戶都和你說了什麼不尋常的話沒？」


  「不尋常的話？」


  「就是平常不會說起的話，今天早上說了！」


  柳和尚摸著大光頭，想了一會才說道：「好像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話，方屠戶不過是問了，大夫人這麼早要到什麼地方去，這不過是往常嘮嘮家常的話啊！」


  簡雲舒和蕭無恨對望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方屠戶顯然是故意為之的，並非是和柳和尚簡單的嘮嘮家常而已。


  打發走了路叔和柳和尚，簡雲舒更是眉頭緊鎖，一是因為沒想到方屠戶竟然是小表嫂的遠房堂叔，二是因為方屠戶竟然是早上見到了大表嫂出門，從柳和尚那裡得知了大表嫂要去觀音廟上香，而不是有人特意通知他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方屠戶到底是臨時起意，想要擄走施婉柔，從而敲詐袁家一番，還是說方屠戶早就有了預謀，要殺施婉柔，今日正好讓他等到了機會的呢？


  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麼書房裡賬本被盜的事情，便極有可能也是方屠戶所為了。如果是，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是那個殺了方屠戶滅口的人讓方屠戶做的嗎？

  而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麼，方屠戶被人下毒殺了，是不是只是一個意外的巧合呢？這樣一來，剛剛找到的線索，等於又是斷了。


  「雲舒，你想什麼呢？」


  「哦！大表姐，沒什麼！」


  「就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還沒有，有點理不清！」


  「理不清？那你們怎麼不去問問雪晴弟妹，方屠戶既然是她的親戚，說不定她會知道一些事情呢！」


  「對啊！謝謝大表姐！蕭愛，走！」


  「哎···慢點！慢點！你們可別嚇著了雪晴了！」


  「知道了，大表姐！」


  兩人一路小跑，到了方雪晴的院子前，卻不約而同的站住了。


  「進去嗎？」


  「這個時候進去，好像有些不好！」


  「那回去？」


  「好像也不好！」


  「什麼時候你猴崽子也這樣婆婆媽媽了？」


  「就是剛才！」


  簡雲舒和蕭無恨都很是無奈，在這個時候去找方雪晴，確實有些不妥，畢竟方雪晴的身孕，已經快九個月了，萬一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讓方雪晴激動了，動了胎氣，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想要知道方屠戶的事，並不一定需要找方雪晴詢問，其他人應該也可以。


  兩人同時邁開了腳步，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剛走幾步，卻是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像是有人喊痛的聲音。


  「是小表嫂！」


  衝進院子時，已是能夠聽到方雪晴的呼痛聲了，柳兒正擔心的扶著瑟瑟發抖的方雪晴，「小夫人，你怎麼啦！小夫人···來人啊！」


  「怎麼了？」


  簡雲舒一個箭步，已是到了躺椅邊了。


  「是···是你們啊！肚子···肚子······」


  方雪晴一手緊緊抓住了躺椅，一手死死的按住了肚子，額頭上的汗珠，滴滴可見！

  簡雲舒快速的拉起方雪晴的一隻手，食中兩指已是搭上了脈門。


  「不好！要臨盆了，是早產！」


  方雪晴已是痛得說不出話來了，簡雲舒只好慢慢的輸入一些內力，希望可以幫方雪晴減輕一些疼痛。


  順手將方雪晴抱起，簡雲舒一邊向房裡衝去，一邊高聲對著已經呆住的蕭無恨和柳兒喊道：「快！快去叫大夫和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