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歸來

  「紫衣？」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紫衣，不要胡鬧！」


  「娘，你別過來！十七姐，虧得紫衣一直這麼相信你，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


  「紫衣，我······」


  「住嘴！我不會同意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紫衣！」


  「奶奶，你一直最疼紫衣，連你都不明白紫衣的心意嗎？」


  「放肆！」


  夏侯嫣然豈會不知道自己孫女的心思，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簡雲舒對夏侯紫衣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一門心思都放在夏侯青霜的身上了。強扭的瓜不甜，倒不如趁早斷絕了夏侯紫衣的心思，這樣才是對三人最好的結局。


  「你們都欺負紫衣······」


  夏侯紫衣哭著跑了出去，沒有人敢於阻攔。


  「娘，瑾兒去看看！」


  「去吧！好好勸勸紫衣，這丫頭都被慣壞了！」


  「是！紫衣小孩子心性，愛耍脾氣，過兩天就沒事了！」


  從夏侯家傳出了兩個消息，有喜有憂。喜的是，風雨樓的簡雲舒求親成功，夏侯老太君已經答應了將夏侯青霜許配給簡雲舒了。憂的是，夏侯紫衣因為反對這門親事，哭著跑了出去，直到天黑都沒有找到。


  「簡大哥，你說到處都找了，怎麼還是找不到紫衣呢？」


  「放心，紫衣年紀還小，有些脾氣也可以理解，只要這性子一過，也就沒事了！如果紫衣真的要藏起來，恐怕要找到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沒找到紫衣，青霜怎麼還會有那個心思休息！」


  簡雲舒只是見夏侯青霜焦急的樣子，有些心疼，正要再開口安慰的時候，卻是隱約聞到一絲氣味隨風而來，像是血腥味。


  「青霜，你聞到什麼味道了沒？」


  「沒有啊！怎麼了？」


  「在前面，跟我來！」


  兩人向前走去，血腥味也是越來越濃，就連夏侯青霜也可以輕易的辨別方向了。


  「簡大哥，不會···不會是······」


  「不會的，放心！」簡雲舒抓住夏侯青霜的手，猶自能夠感覺到手上傳來的顫抖，「這血腥味這麼濃，應該不止一人。」


  「天啊！是孫家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具屍體橫卧在山路上，是早上剛剛離開夏侯家的賓客。這裡離夏侯家只有二十里路，屍體出現在這裡，證明三人離開夏侯家不久就出事了。


  「屍身已經發涼，開始有血墜出現了，是中午前後出的事。三人都是直接被一劍穿喉而過，是魔音劍留下的傷痕。」


  「魔音劍？」


  「沒錯！看來這個兇手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這些賓客了！簡易現在擔心的是，被殺的，可能不止這三個人。」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夏侯紫衣依然沒有找到，夏侯家卻是一共抬回了四十三具屍體，全都是昨日一早離開的賓客。而每一個死者，無一例外的都是被魔音劍穿喉而死，這一點還留在夏侯家的萬劍候也親自確認了。


  「這些死者都是死在離夏侯家三十里範圍內的山道上，死亡的時間相差無幾，只有一把魔音劍，這兇手是怎麼辦到的呢？」


  「然道兇手不止一人，魔音劍也不止一把！」


  蕭無恨開口說道。


  「可是，萬劍候已經確認了，自己光是鑄成一把魔音劍，就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難道有人比萬劍候的鑄劍技術更好，還恰好知道了魔音劍的樣子，能夠同時鑄成這麼多的魔音劍嗎？」


  蕭無恨也很是不解，跟著搖了搖頭。


  「這應該不可能吧？整個江湖，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能人。」


  「青霜說的沒錯！是不是我們都忽略了什麼呢？還有，那餘下的上千賓客，都到哪裡去了呢？是不是都安全的離去了？」


  簡雲舒低頭沉思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走，再去看看屍體！」


  四十三具屍體，全部被放置在一個偏廳里，由夏侯家的家丁守衛著。


  「當時，我和青霜找到的七具屍體時，好像屍體上都有一種奇怪的味道。蕭愛，你鼻子最靈，聞聞看！」


  「不用再聞了，進來的時候，蕭愛就已經聞到了，這是硫磺礦石的味道，只是味道已經很淡了。嫂子，這附近可有硫磺礦？」


  「硫磺礦？是有一個，就在小鎮前方十五里處的山裡，聽說三十年前就已經挖完礦石，如今已是荒廢了。」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個味道這麼淡了，那是礦石經過日晒雨淋之後，把味道給沖淡了。」


  「走，去礦上看看！」


  根本不用走到礦上，剛剛出了夏侯家的大門，就遠遠的看見三三兩兩的賓客，已經到了迎賓館了。


  「唐七，發生什麼事了？」


  「最少兩百個黑衣人，還有那個兇手，將老子像是趕豬一樣的趕到礦山，在礦坑裡站了兩天，還殺了幾十個人。」


  「兩百個黑衣人？那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兇手發話了，再敢踏出夏侯家半步，殺無赦！」


  「走，帶我們去礦山看看。」


  「不行，不行，兄弟實在是頂不住了，又累又餓······」


  「唐七······」


  「算了，我們自己過去。你沒看他，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一路上返回的賓客，越來越多。


  「看來這兇手果然有幫手，我們找到的線索沒錯，所有的人都是被驅趕到礦山上的。只是魔音劍確實只有一把，而這些遇害的人，都是在礦山上被殺之後，再拋屍各處的。」


  「這些人就這麼懦弱嗎？面對兩百個黑衣人，就不會反抗嗎？」


  蕭無恨也有些不解，還在為剛出唐七不顧自己而去，感到有些不爽。


  「很簡單，因為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恐懼？」


  「是的！你們看看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習武之人，短短兩天不吃不喝，也不至於像現在這個模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兇手前些日子刻意營造的恐慌，已經深深的扎在每個人的心裡了。在這種情況下，恐懼隨之蔓延，每一個都認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武功極高的殺人魔鬼。」


  「一個人內心只要有了恐懼，就會產生僥倖的心理。甚至在被人屠殺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衝上去，只能送死，若是老老實實聽話，說不定這死亡就不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