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
回來的路上，姑奶奶和胡涼雨向我講了他們之前過去的種種，還有胡涼雨那不願意揭開的傷疤。
姑奶奶和胡涼雨，本來都是胡家的仙人，隻不過姑奶奶在族中身份更加尊貴，姑奶奶是作為下一任胡家的掌門。但這胡涼雨在胡家也是一位名人，陣法之術無人能及，操縱空間格局，這種事情，能做到的在東北也不超過三人。而這胡涼雨表示其中最厲害的。
她倆年紀相仿，本事又都挺大，也都愛鬧騰，很自然的就玩到一起了，在當時那個周圍都是大人的環境下，她們很珍惜對方。
等到他們修煉千年後，能隨意變換形態時，就經常跑到人間尋樂子，用姑奶奶的話說，人生在世須盡歡，狐狸在世，就一定要去人間。
於是在當時，她倆便經常化作美女的樣子在人間出沒。他們看盡了人世間的各種繁華，也閱盡了人心冷暖，世態炎涼，見證了一個朝代由興盛走向衰微，又見證另一個朝代的崛起，循環往複。
突然有一天，她們倆漫步在小溪旁，看到遠處人家炊煙嫋嫋，看著夫妻和睦，胡涼雨突然對愛情產生了渴望，她想要經曆一段刻苦銘心的愛戀，事實上她也做到了，隻不過她並沒有經曆愛情的美好，留在她心中更多的，是恨。
當時胡涼雨看上的，是一位將軍，她喜歡他威武健壯的身體，喜歡他報效國家的忠誠和上陣殺敵的驍勇，她認為男人便應該像他一樣。
但最終讓她決定和他在一起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對她的溫柔，穿上盔甲的他，是一國的將軍，手握重兵，外邦人見到都要發抖的常勝將軍。
而在她麵前，他溫柔的像春日裏的陽光。他是一介武夫，粗人一個，不會寫詩作畫，也很少說那些甜言蜜語，但喜歡這種東西，就算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裏流出來。
她淪陷了，淪陷在他無聲的溫柔中，白日裏她陪他在軍營中處理軍務，晚上，他看她跳舞吟歌。那段日子可真是賽神仙一般的日子。
當胡涼雨說起這些時，眼中的溫柔都快要留下來了。周圍充滿了粉色的泡泡。
可是好景不長，南方戰亂，皇上派他去南方平定戰亂，她見證過那麽多國家的興衰，又怎麽不知道這個國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這一去凶多吉少。
她說我們跑吧，這一去凶多吉少，你也是知道的。她挽留他，但當她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睛時，她垂下了拉著他的手。
她又怎麽會不了解他，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她都知道他想做什麽，就像那時，他眼中那不容阻撓的堅毅，是呀，正是因為這份堅毅，她愛上了他，也正是這份堅毅，使她失去了他。
他第一次喚她的乳名，阿涼，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她信了，因為她看到他眼中那份堅毅，是不會騙人的。他一定能回來。
待我歸來之時，便是娶你之日。留下這句承諾，他騎馬踏出了家門。
她日日夜夜的等著，她為自己做好了嫁衣，那是鳳凰錦做的嫁衣，鳳凰錦做的嫁衣曾經是京城的千金閨秀們最夢寐以求的東西，製作不易，穿上卻無比美麗。
她還在眉心畫了一朵半開的牡丹。日複一日的坐在城外的小亭中，等著他凱旋。
他回來了，卻不能娶她了，他輸了。朝廷把他安葬在他的故鄉，在那裏修了一座大墓，作為他的遺孀，朝廷賜給她金銀珠寶萬千，她一點也不開心，她隻恨，恨他為什麽騙她，也想他，想他起來陪她說說話，再喚一次她的乳名。
“這就是我的故事。”胡涼雨笑著說道，我能看到，在她的眼角在閃著光。
王家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日子又恢複到和往常一樣，隻不過多了一隻紅色的狐狸。
這兩位仙家，姑奶奶戰鬥力強悍，什麽妖魔鬼怪都是她負責，再加上她未來大掌門的身份，能召喚的胡家小弟有很多，所以平時基本不需要胡涼雨出手。
胡涼雨戰鬥力也挺強，但她更適合坐守在家，打點堂中大小事務，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時也能很快的支援，畢竟她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姑奶奶聽我這樣分配，很不開心。這隻狐狸最怕麻煩，可到頭來還是沒有辦法避免出馬，所以現在有些生氣。
而胡涼雨來了之後，胡涼雨溫順的脾氣，還有她的識大體讓我對她好感倍增。所以這幾天吃飯，我都是問胡涼雨想吃什麽。
並且胡涼雨平時沒事就會給我講一些關於出馬需要注意的事情，教我一些簡單的風水之術。所以我更粘著胡涼雨了，天天沒事就涼雨涼雨的叫著，跟在胡涼雨的後麵。
姑奶奶有點不爽，有種喜歡的玩具被搶了的感覺，所以這幾天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天天趴在床上不動。
我去給姑奶奶送飯，姑奶奶動都沒動，也不理我，弄得我還以為她生病了。後來才發現是不開心，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不開心，二丈子摸不著頭腦。胡涼雨看到了笑罵我是個呆子，然後和我說姑奶奶這是在吃醋。
吃醋？姑奶奶為了我吃醋？這麽說姑奶奶對我有意思？我聽過之後很開心，忙屁顛屁顛的跑到房間中，想要和她好好解釋清楚，也想和她好好談談。
當我打開門後，發現早上送去的飯放在桌子上動也沒動姑奶奶卻不見了蹤影，我找遍了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姑奶奶。
姑奶奶離家出走了！她平時就是一個宅狐仙，不願意出門，這次突然消失，肯定是因為我這幾天經常圍著胡涼雨，她感覺我冷落了她，所以氣不過便出去了吧。我當時是這樣想的，想著過幾天也就回來了，她堂堂胡二奶奶，胡家的未來大掌門，在這東三省，估計也很少有東西能傷害到她。
不過見不到姑奶奶還是不習慣，早上起床後下意識地摸摸旁邊，並沒有摸到姑奶奶，做飯時也習慣了舀出一小壺桃花釀，我不喝酒，胡涼雨也不吃喝那桃花釀，隻有姑奶奶最愛喝，每天都要喝上一小壺，還美名其曰小酌怡情，明明就是饞。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想她了，已經習慣了天天端茶倒水的伺候她，她猛地一不在，我也感覺到什麽地方有些奇怪。
在姑奶奶不在的期間，胡小虹過來蹭了幾頓飯，問怎麽沒看到胡二奶奶？
“她，她有些私事要處理，這幾日不在這裏。”我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胡小虹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胡涼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誰知道她人小鬼大的腦子裏在想著什麽。
這胡小虹一直都很敬仰胡涼雨，因為同為紅狐一支，並且那胡涼雨在胡家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相比之下，姑奶奶在胡小虹心中的地位最高了，所以胡小虹才願意鞍前馬後的為堂口做事。
胡小虹很快便不再提姑奶奶的事了，這次她來是給我又帶來了一單生意的。
這次委托我們堂口的人是一對夫妻，據說妻子懷孕已經十五個月了，去做B超時，醫生卻說孩子隻有三個月大小，這是懷了一個哪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