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你不出來,我就一直等
「哪位?」她故作不知的詢問道。
鹿小寶的情緒也沒有上次那麼激動了,而是變得溫柔了許多:「是這樣的……咱們之前見過面的。就在你所住的地方的大鐵門外。我將你錯認成我的姐姐,我的妻子那天陪同我一塊兒去的,你還記得嗎?」
她怎麼會不記得他呢?
但她卻只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淡淡的:「嗯……記得。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能不能請你出來,單獨談幾句?我的車子現在就停在你的住處外面,你走到窗戶邊應該就能看到我的車子了。」鹿小寶此刻就坐在車內。
鹿小眠爬下床,走到了窗戶邊,果然看到了鐵門外停靠著的一輛白色的轎車。
她捏緊了手機:「有什麼話,就電話裡頭說吧。反正你應該也已經確定,我並不是你的姐姐,既然這樣……咱們應該也沒什麼好談的。」
「有些話,真的是在電話裡頭談不清楚的。我知道你丈夫沈柏陽現在已經出門了,我會一直在門外等到你出來為止。你不出來,我就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等沈柏陽回來,會不會讓人直接砸了我的車,要我滾蛋。」鹿小寶故意這樣說。
他知道鹿小眠一定會心軟的,也一定會忍不住跑出來見他的。
果不其然,她鬆口了:「那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出去見你。不過我也要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去見你。既然咱們沒有任何的關係,那也沒必要私底下見面,你說對吧?」
「嗯……這一點我清楚,我也不會厚臉皮的總來打擾你的生活。」鹿小寶做出了保證。
很快,鹿小眠便出現在鹿小寶的車旁,敲了敲他的車窗。
鹿小寶搖下車窗,對她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你先上車吧。」
鹿小眠並未多想,她拉開後座的車門上了車,她原本以為鹿小寶就在車上跟她談,可沒想到……她剛坐穩,鹿小寶便發動車輛離開了這裡。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你放心吧,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就只是想找一個更適合談話的地方。」鹿小寶一邊透過後視鏡掃了鹿小眠一眼,一邊又開始觀察著前方的路況。
鹿小眠倒也沒有表現出特別排斥跟抗拒的模樣,這種時候如果表現得情緒過於激動,也許更容易讓人懷疑。
「到了,就這兒吧。」鹿小寶並沒有將車輛開出去太遠,就只是將車輛停在了距離沈家別墅大概十幾分鐘車程的地方。
這個地方的風景倒是挺不錯的,尤其是這會兒是夏天,站在這兒路邊,能夠看到一整片清澈的幾乎能望到底的湖水。
鹿小寶率先下了車,走到了護欄邊上,他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在享受眼前的美景一般。
鹿小眠走到他的身側,問道:「你想跟我談什麼?我覺得……咱們之間似乎沒什麼可談的。」
「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奇怪的陌生人吧?第一次見到你,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姐姐,而且還很激動的要拉你去醫院做DNA比對。不過如果換個立場來思考,也許你就能理解我那天的心情了……」
鹿小寶看了鹿小眠一眼,他稍微頓了頓之後又繼續說道:「五年前,我姐姐失蹤的時候,那陣子對於我來說真的過於煎熬跟痛苦。我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一直都是一個傻傻的精神狀態,似乎也不錯。至少我就不會感受到這些絕望跟悲傷了。」
鹿小眠輕輕的抓住了護欄,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是淡然的。
想要若無其事的聽自己的弟弟說起他當時的心境,真的有點難。
「可我轉念一想,姐姐為了讓我好起來,費了多少的心思啊。她很早以前就為了我心臟病的治療費用奔波努力,後來又為了我精神上的問題到處找醫生。可以說……她這輩子好像還沒有享過福。至少,我這個當弟弟的,都還沒為她做過什麼。」
「這是你跟你姐之間的事情,你就沒必要跟我說了吧?如果你要說的就只是這些事情的話……那麼我想,我該離開了。」鹿小眠原本就是一個比較感性的話,這種話她是真的不能多聽。
聽得多了,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裝得若無其事。
「我拜託你……」鹿小寶抓住了鹿小眠的胳膊,眼神中透著幾分的祈求:「我拜託你,認真的聽我把這些話說完,好嗎?也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
鹿小眠終究是沒有掉頭就走,而是安靜的站在那兒,聽著鹿小寶將未說完的話說下去。
「對於我來說,姐姐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她如果得不到幸福,我也會覺得自己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我沒想到那段時間……不僅姐姐出了事,就連……我一直都不肯原諒的母親,也出了事。」鹿小寶緊盯著鹿小眠的側臉,就為了從她的臉上抓到破綻。
鹿小眠不曾聽說過跟桂淑有關的事情,她甚至下意識地以為……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許桂淑,還活著……
可鹿小寶的這句話,卻好像一磅重鎚突然將她砸醒了一般。
鹿小眠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體幾乎瞬間僵住了,就連眼睫毛也不自覺地輕顫了幾下。
她的這些小變化,鹿小寶都看在眼裡,只不過他現在也不去拆穿什麼。
「她在聽說了我姐出事的消息之後,突然腦溢血過世了……」
過世了這三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突然就劈中了鹿小眠。
鹿小眠有那麼一瞬間是做不出任何反應的,她竟然連桂淑已經過世了的這件事都不知道……
哪怕桂淑這輩子對她不曾盡過母親該盡的責任跟義務,可這樣的消息,仍舊令她覺得悲傷。
「姐姐出事跟母親過世的雙重消息,幾乎將我壓得喘不過氣,所以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了。我跟我母親的關係並不好,可我卻在心裡想著,也許我該寬容一些,原諒她的。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