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她又在逼著自己演戲
載著蔣桐從法院離開之後,安墨便問道:「中午想去吃些什麼?我帶你去吧?」
蔣桐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後知後覺的扭頭看向了安墨:「嗯?你說什麼?」
蔣桐在他的面前展現出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連安墨都不太記得,這究竟是第幾次了。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我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不過,在蔣桐面前,他永遠都會讓自己展露出最好的耐心。
既然她快要成為他的妻子,他自然會無條件的對她好。
「我都可以啊。」在安墨的面前,蔣桐似乎也從來都不會提任何的要求。
他知道,她這是盡量的在讓自己成為一個賢妻,然而他想看到的卻並不是這樣的一個她。
比起現在的這個沉穩安靜的她,他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總讓自己笑得沒心沒肺的蔣桐。
「那行,那我就按照我的意思,帶你去吃飯。」安墨也並未再多問什麼,而是直接幫她做了決定。
安墨最後帶她去的是一家比較豪華的餐廳,他特意在這裡訂了包廂,而且包廂很大,裡面還有專門的拉奏大提琴的人,給用餐環境營造了一種不一樣的氛圍。
不過……這頓午餐一定不便宜。
蔣桐其實不太希望,安墨在她的身上花費太多的金錢,這樣會越發的讓她覺得自己對安墨是有所虧欠的。
她跟安墨結婚,她能給他的,原本就只是一場有名無實的空殼婚姻罷了,而她嫁給他的,也只有這個人而已,她的那顆心……卻早已經給了別人。
對安墨,她更多的是歉疚跟虧欠,然而她卻也無法逼著自己,假裝自己是愛他的,假裝自己現在特別的快樂。
「安墨,以後咱們出來用餐,挑一些簡單的餐廳就好,沒必要這麼……奢侈的。你對我大方,我一直都知道的。」蔣桐看了安墨一眼。
安墨勾唇笑了笑,抬起手想摸摸她的頭頂,蔣桐卻下意識的躲開了。
在她躲開的那一瞬間,她清晰的從安墨的眼底看到了類似受傷的情緒……
而他的手更是尷尬的僵在了半空中,就連笑容也有些凝固住了。
蔣桐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來緩解這種尷尬的時候,安墨卻率先笑了笑,並且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聽起來是漫不經心的:「看來是我的這個舉動嚇到你了?也怪我,好像總是做一些太唐突的事情。」
「安墨……」
「好了,快坐下吧,這裡的午餐很出名,你試一下味道怎麼樣。如果味道不錯,咱們的婚禮可以選在這裡舉辦。」他們的婚禮舉辦地點直到現在都還沒定下來。
提及婚禮,哪怕蔣桐已經想盡辦法的讓自己適應如今的身份,她的心仍舊是因為婚禮這兩個字,而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
如今所發生的一切,於她而言,仍舊像是一場夢一樣。
然而這場夢,卻又痛得這般清晰,這般真實。
「這些事情,我不是都交給你來決定了嗎?只要你覺得好,那就可以了。」蔣桐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是無懈可擊的。
「小桐……你發覺自己最近變了嗎?」安墨雙手放在了桌面上,一臉嚴肅的看著蔣桐。
蔣桐沒敢去看他的眼睛,就只是不停的翻閱著眼前的菜單,可是她卻一盤菜都看不進去,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是亂的。
「變了?大概……人都是會變的吧?咱們不都在經歷一個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階段嗎?人,不都要長大的嗎?」蔣桐給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牽強的答案。
「我覺得……你讓自己從快樂,變到了不快樂。」安墨這次卻沒有配合她的謊言,而是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言。
蔣桐翻看菜單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頓,但很快,她便又讓自己恢復到笑容滿面的狀態了:「每個人對於快樂的定義都不太相同,對於我來說,我現在能看到周邊的人都安好,這其實也是一種快樂。」
「那你自己呢?你覺得自己還算……安好嗎?」安墨看向她的眼神里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的心疼。
他真的很心疼這樣委曲求全的蔣桐,她再也沒有對任何人傾吐過自己的真心話,每天都在戴著面具應對各種各樣的人,而在她的那份笑容背後,究竟得隱藏著多少的心酸跟不容易呢?
蔣桐僵自己喜歡吃的菜都選好了,她將菜單推到了安墨的面前:「好了,我選好了。安墨,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現在的我……很好。」
安墨久久的與她對視著,而她的笑容卻是完美無破綻,他就越是知道,她又在逼著自己演戲了。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喊來了侍應生,將要點的菜色確認了一遍。
很快,菜便端上來了,滿桌都是精緻的菜色,看起來本該是非常讓人有食慾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蔣桐卻產生了一股想要嘔吐的感覺。
她匆忙的丟下了一句『抱歉』,然後就站起身,朝包廂內自帶的洗手間跑去。
安墨聽到了她乾嘔的聲音,再結合她剛才那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模樣,安墨的心裡頭……有了一個猜想。
安墨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他拿過桌面上的紙巾,緩緩地走到了洗手間外面,將紙巾遞到了蔣桐的旁邊:「擦擦嘴吧。」
蔣桐用水龍頭沖了沖自己的嘴巴,這會兒她的嘴角邊都是水跡,她從安墨的手裡接過了紙巾,將嘴角的水都給擦乾了。
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一般,四周也變得格外安靜,外面傳來的大提琴悠揚的聲音,似乎並不能減緩此刻的尷尬……
蔣桐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安墨卻非常篤定的問她:「你是懷孕了?」
蔣桐的心好似猛地被什麼給擊中了一般,她看向安墨的眼神透著幾分的愧疚:「不好意思……我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你。」
「我覺得,在這件事上,你沒有任何的必要向我道歉。」安墨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