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怨偶成雙
“好啥好啊,若是我閨女,我寧願她沒這麽多產業,也不要有那許多糟心事。”劉孫氏接著又與劉稻香說起劉小蘭在府城的那些破事兒。
原來,那回劉小蘭從京城回了府城後,她的前婆婆見劉小蘭並不曾使力把黃大人救出來,心中越發恨之入骨,又見劉小蘭背後有人撐腰,更是連府城的知州大人都親自過問此事,黃大人倒台,樹倒猢獮散,曾經與黃大人稱兄道弟的那些人,自是不會再給這位姨娘好臉色。
劉小蘭前婆婆見她勢大,不敢與她正麵爭鬥,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劉小蘭的產業交還給她,又很是平靜的讓黃文軒與劉小蘭和離。
這位姨娘暗中使了銀子,讓黃文軒見到了黃大人最後一麵,又與他說了些話,黃文軒自見過黃大人後,便一心伺奉老娘與照顧他如今的妻子玉蘭。
黃大人秋後被處以斬頭後,又過了個新年,眼見事兒平息下來後,黃文軒的娘老子不知從哪兒掏出棺財本,讓黃文軒在府城又置下了許多產業,而且,他的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黃文軒的娘眼見黃大人的風波過去了,於是動起了心眼兒,派了下人到處說劉小蘭如何如何不守婦道,弄得劉小蘭名聲都臭了。
這些也就不說了,再說劉小蘭這邊,自劉小蘭回了府城後,一邊指使劉府打發去的,送她回府城的下人幫忙,千辛萬苦才把齊富錦給撈了出來,隻是齊總管夫婦以及齊富錦的正牌妻子已經不知轉賣去何方了。
經多方打聽,才得了些線索,聽說三人已經被發賣到江南去了。
齊富錦雖有些風流,但他還是很孝順的,因此,他便想勸了劉小蘭變賣了家中產業,帶了福哥兒隨他一起去江南尋自己的爹娘。
劉稻香聽劉孫氏說到這兒,不由樂了,道:“劉小蘭是什麽性子我是知的,她與她那早死的娘一樣,把那錢財看向跟命根子似的,她會同意把家業變賣了。”
劉孫氏突然伸手一拍自己的大腿,道:“對了,我還忘了提一件事,就是小姑子與齊富錦雖有了一個兒子,但你們是知的,齊富錦與小姑子一直是無媒苟合,當年生下福哥兒時,小姑子那會是黃文軒的妻子,齊富錦也討了一房妻,黃府出了事,齊富錦也倒黴了,小姑子使了銀子,借著府裏的名頭把他撈了出來,兩人就這麽做起了夫妻,即不曾拜過天地,也不曾三媒六聘,當齊富錦提出要變賣家業時,小姑子自個兒拿不定主意,好在她不是個傻的,也知道偷偷的跑出來問了大伯與我家寶兒,大伯與我家寶兒自然是不同意她變賣產業的。”
大周朝有些律法的確很有人性,譬如,劉小蘭與齊富錦並不曾在官府登記兩人成親為夫妻,因此,齊富錦住在劉小蘭那裏,是名不正言不順,而齊迎鬆當年留給金孫的產業,隻能是便宜了劉小蘭與福哥兒,齊富錦卻是半點都得不到的。
張桂花在一旁聽了一耳,說道:“劉小蘭若真聽了齊富錦的哄變賣了家產,那才是真蠢得無可救藥,齊富錦未必沒有存旁的心思。”
“正是呢,還是弟妹想得明白,原本那些產業要麽是小姑子自己的,要麽是福哥兒的,哪裏有絲是屬齊富錦的,大抵齊迎鬆當年也沒想到這一招吧,隻想著給自己的孫子多留些產業,也好能讓齊家的香火繼承下去,有這些錢財也能保證他齊家能繼續開枝散葉。”
劉孫氏又道:“你們是不知呢,原來,那齊富錦一邊時常找小姑子要了銀子,說是要打點上下好尋得他爹娘與他妻子的下落,一邊卻是暗中與青樓的兩個嬌軟女子勾搭上了,還偷偷的拿銀子養著她倆呢。”
“什麽,這個齊富錦當真不是個東西。”張桂花聞言大怒:“自個兒一無事處,還靠著劉小蘭養活,竟還幹出如此不要臉的事。”她當真是看不起這樣的男人。
劉稻香在一旁問:“二伯娘是怎地知道齊富錦養了兩個.……呃,這樣的女子的。”
劉孫氏樂道:“我家那小姑子是個拎不清,跟她娘一個德性的人,但大伯卻是精著呢,小姑子找過我家寶兒與大伯後,我家寶兒在私塾裏越想越不對,特意跟夫子請了假,去找了他大伯說這事,他去的時候,他大伯已經查了個七七八八,府城也就那麽點大,想查齊富錦那點破事兒還不容易?”
其實,劉喜貴從內心上講,是真的恨不得與劉小蘭劃清界限,好跟她斷了兄妹關係,誰叫劉小蘭是個不檢點的。
但是,他又不能真的斷了這個血緣上的親妹妹。
劉喜貴在聽了劉小蘭所說的事後,心裏早已起了疑心,隻是他怕自己把想法說出來,劉小蘭這個大嘴巴,回頭就會說與齊富錦聽,因此,使了些法子穩住她,又拿她與福哥兒說事。
又勸劉小蘭,若非她手中捏住了那些產業,齊富錦會如此聽話?好歹她管著家中的錢財,想叫齊富錦往東,他是不敢往西,更何況,真把他爹娘尋回來,還得當祖宗一樣供著,這不是沒事找罪受麽。
劉喜貴的話很對了劉小蘭的心思,因此,當真聽進了劉喜貴的聽,她也知道,這樣的話不能說與齊富錦聽,回家,隻推說還沒有想好,又說一時難尋到大買主。
“那劉小蘭知道這個事後,又是怎樣的想法?”張桂花嘴上如此問,心裏卻難免要嘀咕,她可不想劉小蘭又鬧到京城來。
有一有二卻不可能有三的。
張桂花這一次打定主意,劉小蘭若再來京裏,她是不願意再操這閑心的。
“好歹小姑子是我那大伯的親妹子,明麵上肯定容不得齊富錦欺負了她,便帶了家丁又叫上劉小蘭,來了個捉奸在床,又叫人拿住了齊富錦,另設了房間嚴逼那兩個女子,還真叫我那大伯唬出一點事來,原來,齊富錦哄了小姑子變賣家產,的確是想帶了全家去南邊尋他的爹娘以及他明媒正娶的媳婦,隻不過,這一家人裏頭,還有這兩個女子。”
張桂花聽到這兒,說:“虧得劉喜貴是個穩重的,不然這叫什麽事兒?把個家業都變賣了,好便宜了齊富錦不說,到時,劉小蘭母子隨了他去了南邊,不尋到他你爹娘、媳婦也就罷了,若真尋著了,這還有劉小蘭什麽事?她一個弱女子又怎能守得住那些錢財,到時山高皇帝遠,又加知通信不方便,隻怕受齊氏一家的欺負也沒地兒說理去。”
“正是呢,我那大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就想著不妨查查看,總比將來捅了大簍子要好,這不,一查就查出來了,好在兩人不是正經夫妻,隻是搭夥過日子,劉小蘭也是犯賤,出了這事兒,她竟還不肯舍了齊富錦,隻說孩子不能沒了爹。”
劉孫氏說到這兒,又道:“好在有大伯看顧著,叫她拿了家業去衙門一一做了登記,把原本是白契的一些產業也都換成了紅契,皆落在了她與福哥兒的頭上,又單獨給她另立了個女戶,齊富錦好歹是福哥兒的爹,也就由著他在那裏吃住。”
隻不過,齊富錦這邊的事兒才收了場,劉小蘭以前紅杏出牆的事給爆了出來。
但出牆的對象是齊富錦,劉小蘭在京裏的事兒,府城那邊自是無人知曉,因此,劉小蘭也硬氣起來,與齊富錦每日一小吵,三日定要上演武鬥一場,叫整個府城的人都有所耳聞,成了府城的一大笑柄。
吃過一次虧的劉小蘭防齊富錦防得越發利害,另一方麵,又不肯放齊富錦離開,他若是敢離開,她便弄死福哥兒。
真正是把齊富錦這個公子哥的脊梁骨給打折了。
齊富錦背著她拿銀子養窯姐兒的事爆出來後,手中的銀子越發短缺,他原本家中富有,齊總管雖帶著他做事,但也不曾叫他吃過苦又或是短過銀子。
他有心想去外頭尋些事做,隻是誰都知他的婆娘是個利害的,家中原本產業不少,自不會缺那點銀子,因此,他的話也沒人真正放心上,又或是聽進去了,卻怕齊富錦是與劉小蘭聯手演這麽一處戲,生怕齊富錦在自家學去了一些秘技之類的。
府城但凡聽說過他的,竟無人願意請他做事。
劉孫氏又道:“隻是可惜了福哥兒,原本是個好好的娃兒,若得爹娘好生教導,也不會像如今這般,才幾歲的娃兒,到處打架惹事,脾氣爆燥得嚇死人,兩口子因為麵和心不和,總拿捏著福哥兒打擂台,竟好好的把個娃兒給糟蹋了。”
張桂花歎道:“這小孩子家家正是定性的時候,若此時不好生管教,將來怕又是一禍害。”
劉稻香對此漠不關心,她沒有要了劉小蘭的命,已是十分仁慈了,自不會好心的還去幫她。
“說起劉小蘭,我到是有些時日不曾接到馨蓮姐姐的家信了。”
她說的自然是嫁與劉旺貴做了平妻的胡馨蓮。
“每每接了家信,她都是報平安,隻說自己的兩個兒子很好,大兒子如今已進學,很得先生的誇讚,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過得很好,我小舅舅又不好太多的去關照她。”
劉孫氏笑道:“我是得了二姑奶奶的小舅舅幫忙,才能如此方便進京的,到青州時,也知二姑奶奶與四弟妹關係好,走之前便去她那裏瞧了瞧,她到過得很好,兩個哥兒長得很結實,不過是瞧上一眼,便知是個富家哥兒呢,長得也十分招人喜愛,大兒子在青州一家有名的私塾念書,聽說,也是個有出息的,而且,她的那個大兒子十分懂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