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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月下情濃

  “你莫要高興早了,其一,我並非是因為你才如此做,其二,我不想爺爺傷心,如此做,僅僅是為了維護咱劉府的顏麵罷了,你終歸是姓劉,你不得好,我們這些出嫁女也會受拖累。”


  劉稻香的話說得很明白,她不過是因為都姓劉,又是血脈這才給她些麵子。


  在娘家待了一日,吃過晚飯後,劉稻香這才隨了蘇子燁戀戀不舍地回了王府,去了玉梨院給錢側妃請了安,又把張桂花準備的禮物一並奉上。


  “娘,惠蘭妹妹呢?”劉稻香嬌嬌羞羞地問她,到底嫁過來才不過幾日,還擺脫不了羞澀感。


  錢側妃笑得很溫婉,答:“她身子骨不大好,我又不知你倆幾時回,便打發她先回屋去歇下了,她的那份禮,我等下叫人送去她院裏,想必明兒一早醒來,得知自家嫂嫂給她的禮,不知有多歡喜呢!”


  劉稻香微微一笑,她很喜歡性情安靜、溫婉的蘇惠蘭呢。


  錢側妃見她眉眼間盡是疲色,暗中白了自家兒子一眼,笑道:“天色已不早,我瞧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歇下,我約了兵部尚書夫人過兩日去她府裏打馬吊呢,到時,咱倆一起去!”


  劉稻香乖巧地應答。


  待她隨了蘇子燁退出玉梨院內院,走在青石板上,小丫頭們提著氣死風燈走在前途開路。


  蘇子燁與她並肩而行,右手背不是碰到劉稻香的小手背,暖暖的,軟軟的,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氣流圍著兩人盤旋,劉稻香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一隻大手猛地牽住她的小手,她聽到自己的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猛吸一口氣,緊張地仰頭看向夜空。


  蘇子燁問:“為夫在身側,你竟分神看別處?”


  劉稻香地緊張逗樂了蘇子燁。


  劉稻香的小心肝很不爭氣地又蕩悠了。


  惱得小臉通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欲撇開他獨自先行,哪知,她的小手被他抓得緊緊的,就像用了膠水粘在一起,甩都甩不掉。


  蘇子燁猛地用力一扯,劉稻香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他的懷中,聽著他胸膛傳來的,很有節奏感的心跳,她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正在與他的心跳同步律動起來,有一種歡愉在心尖尖上開了花。


  蘇子燁伸手輕輕撫著她的青絲,低語:“娘,很喜歡你。”


  不然,先前也不會隱晦地責備他不知節製了。


  隨即,他語氣帶著些耍賴地味兒:“我不想睡書房。”


  劉稻香兩頰越發燒得利害,把小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處,死活不肯抬頭。


  半晌後,蘇子燁摟著她站在那裏輕聲問:你打算站著白白浪費如此良辰美景?”


  “啊?”劉稻香猛然想起,兩人正走在回金柯院地路上,她忙抬起頭急欲推開蘇子燁,豈知,微涼、柔軟之物襲上了她的香唇。
……

  月光如紗,朦朧浪漫!

  她似乎聽到了心花怒放的聲音.……

  行在前頭的丫頭們提著燈,低著頭站在那兒,盡管心中好奇,卻不敢抬頭張望,隻是又都會心一笑,郡王與郡王妃果真恩愛異常。

  玉梨院門外,隱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眸子嫉火如同龍卷風狂掃而過。


  塗著鮮紅丹蔻的細長指甲,狠狠地紮進手心裏。


  甜膩死人的寵溺話語,幸福洋溢地嬌笑聲,如同尖細而鋒利地繡花針尖,強勁有力地刺在了這人的心上。


  待東西穿堂裏再無人影,隱在暗處的人影說話了:“公主,時辰不早了。”


  金鑲玉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毫無血色,怒問:“烏珠,我比那村姑如何?”


  “公主是真正的天之驕女。”烏珠回答。


  “是麽?為何我覺得處處比不過一個村姑?”金鑲玉很不甘心。


  烏珠又答:“公主是天上的明月,那位不過是繡花鞋邊沾上的塵土,明珠與瓦礫,如何能相提並論?”


  “我也這麽覺得。”金鑲玉驕傲在昂起頭。


  “即便他成親了,我也不放棄。”


  烏珠微微低頭不語。
……

  黑暗中,繁錦院的廊下,有三兩處的燈籠亮著,裏頭的燭光有氣無力的撲騰著。


  平王妃正倚在羅漢床一側軟枕上閉目養神,隻是緊鎖的眉心不難看出她此時正心煩得很,手中的碧玉佛珠被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拔動著。


  她的宮女曉春與曉慧,一個正給她捏肩,一個給她捶腳,涼夏正拿了釵子挑去燈花,涼梅忙著為自家主子沏溫茶,知秋、知落又各自奉了點心上來,寒煙正陪著她說話兒。


  寒梅帶著夜露從外頭走進來。


  宮女們即便忙碌著,都不敢大聲喘氣,更是輕手輕腳地做著事兒。


  平王妃最近幾日的心情很不好,宮女們不敢在此時找晦氣,個個都小心行事。


  隨著寒梅的走近,平王妃拔珠子的手頓了頓。


  隻有給她捏肩膀的曉春察覺到她並不曾睡過去。


  “主子!”寒梅走進後,小聲地喚她。


  “可打聽清楚了?”平王妃板著臉時很有些威嚴。


  “已打聽清楚,郡王妃是隨了家人上京後,才識得安國侯與那位林夫人的。”寒梅頓了頓又道:“之所以相識,是因為劉府的老夫人與老安國侯夫人是親戚,劉老夫人是安國侯的姑外婆。”


  “哦?!難怪那衛承賢會心悅於那小村姑,那日敬茶時,我觀她就是個不安生的狐媚子,難怪勾得我家女婿對她心心念念的。”平王妃說到這兒,兩手一扯手中的碧玉珠串,偏生那繩子極好,勒得她兩手指深陷發白,依然無法扯斷。


  原本氣兒不順地她,猛地生出一股子惱意,把手中的碧玉珠串往地上一砸,上好的碧玉珠子斷時碎了好幾顆。


  “竟是被那小賤種給糊弄過去了。”


  這才是平王妃最惱火的地方。


  “不是說那村姑家才發跡麽?怎地會有如此厚重的嫁妝?”連她當年出嫁時,也沒這般風光,竟管她是以王妃之名嫁入平王府,規定的抬數也比劉稻香這個郡王妃的多,但是.……

  她的嫁妝裏有水份,看著份數多,實則有的出息尚可,有的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出息,反不如劉稻香的精簡而財大氣粗。

  “這個.……”寒梅有苦說不出,她就一小宮女,即便能動用王府的一些人馬,也要瞞著玉梨院那位與平王,更要瞞著如同狐狸般狡詐地蘇子燁。


  平王妃怒道:“哼,百年以上的小葉紫檀家具,還有不少帝王木打的屏風、茶桌等物什,我瞧著那些都是新打的,並非老物件,葉玉釧是什麽性子,我豈會不知,劉府定不可能有這等這物。”


  她最恨的,就是被蘇子燁這個賤種給騙了,竟瞞住了她,討了這麽一房財大氣粗的媳婦。


  早知劉正信的二孫女能有如此之多的陪嫁,她說什麽也要為自己的兒子拉住劉稻香做側妃。


  可惜啊!

  寒梅忙答:“聽說那些打家具的木材,都是去歲末打南邊運來的。”


  “新買的?那個六品小官兒能有如此能耐?”平王妃一點都不信劉三貴有這本事。


  寒梅又答:“說是郡王妃的小舅舅以前出海行商賺了不少,大抵是那時候從海外弄回來的,又說,郡王妃的小舅舅一直最疼她。”


  “哼!”平王妃眼裏閃過一絲恨意。


  當初自家兒子著了道兒,是他本事不如人,就算最後查清是蘇子燁暗中所為,那又能如何,能叫先皇賜下的婚旨收回去?


  再多的牛羊頂什麽用?


  “主子,為了那位置氣可不值當。”曉慧一邊給她捶腿一邊勸慰:“不過是才入門,若是那位與側妃不合……”


  曉春暗中瞪了她一眼,道:“曉慧你想岔了,郡王妃嫁入王府前,就與側妃關係甚好。”


  曉慧弱弱地說:“大家不是都說,側妃之所以喜歡她媳婦,是因為她媳婦的馬吊打得很好。”


  而錢側妃最愛的,就是在身子骨安好的時候,與人打打馬吊。


  平王妃懶得聽宮女們鬥嘴,又道:“當真看不出來,那賤種竟然早早就謀劃著要娶那小村姑了。”


  “主子為何如此一說?”寒梅不解,其她的宮女也看向平王妃。


  平王妃倚在軟枕上,微微眯起眼,答:“如今細細回想起來,當初我兒也曾多次試探那賤種,是不是瞧上了那丫頭,豈知,那賤種竟然能不動聲色地瞞天過海,直到把親事定下來,王爺發話了,我才知道呢!”


  “如此看來,那位越發不好對付了。”寒梅乖巧地坐到平王妃麵前的腳踏上。


  跟著曉慧一起幫平王妃捶腿。


  “沒錯,對了,泓兒回來了沒?”


  寒梅忙低頭不語,曉慧更是縮緊了脖子,曉春捏肩的小手微微一頓,其她做事的宮女們皆想逃離。


  “沒回?你們啞巴了?”


  “主子,還請饒命!”宮女們慌慌張張地跪滿屋裏。


  平王妃伸手揉了揉眉心,問:“鑲玉可有打發人去尋?”


  宮女們麵麵相窺,皆不敢出聲。


  “沒有?寒梅,你剛從外頭回來,可知?”


  “奴婢經過崧澤院時,院門敞開,婆子們還守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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