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如獲大赦
第669章 如獲大赦
常規哭得更凶了，「娘，你為什麼要凶我？為什麼要替他們開脫？娘，他們就是壞，我難道還不能說實話嗎？娘，你不是說做人要誠實嗎？」
常規一邊哭，一邊道。
楊鳳兒聽著，忍不住的心酸，忍不住的難受。
「常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常規，你是要把你娘弄哭嗎？」楊大吉沉聲下來，彎腰將常規抱起，刮刮他的鼻子，「你瞧瞧你，不是說自己是小男子漢嗎？你哭成了大花貓，這樣子真丑。」
常規趴到楊大吉的肩膀上，用力蹭了蹭，眼淚鼻涕蹭在他的衣服上，吐字不清的道：「臭舅舅，丑舅舅，我把鼻水蹭你衣服上，哼！」
楊大吉笑道：「可以啊，蹭吧蹭吧，等你長大了，你多買幾件衣服賠給舅舅就行。」
常規抽泣著，「給！我給舅舅買很多很多衣服。」
楊大吉：「你說的，我都記住了。」
「嗯，我一定買的。」
常夫人瞧著，別開臉，不高興。
常遠心酸不已，斂住情緒，「走吧。我帶你們過去，我爹看到常規來了，一定會心情大好，身體都能好起來。」
楊鳳兒頷首。
常夫人雖然不高興，但還是跟在他們身後，一起來到她住的院子里。
常府里裡外外都沒有一個下人了，常老爺看到他們來了，果然很高興，招手讓常規過去，「常規，你過來。你到爺爺這裡坐。來！爺爺好久沒看你了。」
楊鳳兒鬆開手，常規過去。
「阿爺。」
「常規乖。」
楊大吉上前，「常伯，你身體怎麼樣了？我有能幫上忙的，你儘管吩咐。」
常老爺子微笑點頭，「你們有心了，暫時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謝謝你！你能帶常規下山來看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這是應該的。」
楊大吉退開幾步，楊鳳兒上前，站在常規身後，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常規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常規軟軟糯糯的喚道：「 阿爺，我想你了。聽說你身體不好，你哪裡不舒服啊？哪裡疼啊？孫兒給你吹吹。我摔跤的時候，我娘往我傷口吹幾口氣，我就不疼了。阿爺，我也幫你吹吹吧？真的，吹一吹就不疼了。」
聞言，大人都直覺好笑。
常老爺子不禁眼角濕潤，點點頭，「常規乖！阿爺聽著常規的話，立刻就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
常遠碰了下常夫人，「娘，我去沏茶，你屋裡還有好茶葉嗎？」
「……」什麼？還要好茶葉招待？
常夫人瞪大雙眼，滿目不悅，「沒有！」
常遠一臉黑，扭頭看了外面的架子一眼，「娘，那不是有嗎？」
常夫人剜了他一眼：「那是你爹的心肝寶，不給！他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
「阿遠，沏茶。那架子上的茶葉，你拿去沏。」常老爺子耳尖聽到了常夫人刻薄的話，立刻打斷，他面帶歉意的看向楊大吉和楊鳳兒，「你們別在意，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心情不好，說話不好聽。」
兄妹二人搖頭。
常遠如獲大赦，立刻去燒水沏茶。
「沒事！我們能理解。」
聞言，常夫人生氣，「你們別裝大方，今天擺明就是來看笑話的，何必呢？現在笑話也看完了，你們走吧。對了，提上你們帶來的東西，我們不接受施捨。」
「夠了!」常老爺子沉聲一喝，隨即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你少說幾句，這個家變成這樣了，你就沒反省過自己嗎？對兩個兒子嬌生慣養，讓他們都走了不少彎路。現在，家沒了，大兒媳婦沒了，孫兒也不在身邊，你還要怎麼折騰啊？大兒媳婦哪裡不好？你偏要說什麼寒門小戶，偏要慫恿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現在這樣子，你心裡就很好受？」
這些話，常老爺子一直憋在心裡，很是難受。現在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這話不說傷己，說出來是傷人傷己。
相關的人就在眼前，他不說都過意不去。
一直以為，他對楊鳳兒母子是非常愧疚的。
總覺得常家虧欠了他們。
「哼！」常夫人哼了一聲，「她怕是不僅來看笑話，還要試探一下。看看咱們是不是真的落魄了？是不是以後都沒辦法每個月付銀子給常規了？」
反正，她怎麼看楊鳳兒都覺得小家子氣。
常老爺子不停的咳嗽，臉色漲紅，那樣子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他手指著常夫人，「你你你……咳咳咳……你真是氣死我了。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怎麼能……咳咳咳……」
見狀，楊大吉連忙上前去幫他撫背順氣。
「常伯，你別動氣。我們看見你沒事，我們這就回去。家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多坐了。」
常老爺子雙眼通紅，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大吉，鳳兒母子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們……我們常家對不起她。將來，她要是遇上合適的人，你就勸她嫁吧。她還年輕，不能這樣過一輩子。」
楊大吉點頭，「好！我知道了。常伯，鳳兒是我妹妹，我肯定會照顧好她的。常規是我親外甥，我會視他如子，什麼好的都緊著他。你是知道的，我大姐和大姐人也疼這孩子，大家都會疼他的。」
「好！謝謝！」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常老爺子伸手輕撫常規的臉蛋，欣慰的笑著，「常規，你是好孩子，長大后，你要知恩圖報，你要孝順你娘，你舅舅和舅母，還有你大姨和大姨父。」
「嗯，我知道。」常規重重點頭，「我還會孝順阿爺，阿爺對常規也是很好很好的。阿爺，你安心養身體，以後有空了，我再讓舅舅帶我來看你。」
「好！」常老爺子揮揮手，「你們回去吧。」
楊鳳兒：「那我們先回去了。」
「嗯，回吧。你們都要好好的，這裡……這裡不用掛記。」
「嗯。」
常夫人別開臉，連送都不送楊大吉他們。
東西呢？
常老爺作主留下了，常夫人也不敢在他的怒氣下再做一些什麼。
常遠沏了茶端來時，屋裡只剩下常老爺夫婦了。
「娘，楊二哥他們呢？」
常夫人瞪他，「你是想問楊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