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敢做不敢當
第626章 敢做不敢當
火已經放了,也燒了過半了,村民的顧慮又沒有錯。柳智勇只好隨他們去了,心想著,等穆老頭夫婦回來后,先安置住處,再找人幫他們建幾間屋。
反正,等這事過了,全村人都得幫忙。
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
一直躲在不遠處的穆小勁看著自己的家被燒了,拽著拳頭,恨恨的捶地。
他滿目恨意,恨恨的盯著那些村民。
這些人當初對他家冷眼旁觀,現在又放火燒他家,又讓官差帶走了他爹娘,這是要滅了他全家。
他恨!
胸口的怒火恨意,如同眼中的熊熊烈火。
村民看著火燒盡,這才回家。
可這一夜註定是不安生的夜。誰都沒有料想到,穆小勁就在附近,也沒想到穆小勁故伎重施,毀了村裡唯一的井水。
然後,他就徹底的消失了。
……
江南,桃源縣。
「娘,快跑!你快跑呀……」累了一天的多多,沉沉的睡著了。
這一睡卻是做起了噩夢。
到外面病患區巡視一圈回來的離邪,剛進屋就聽到多多一直在喊。
他連忙過去,將他拍醒。
多多猛的一下坐起來,雙眼空洞無神,臉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離邪皺了皺眉,「做噩夢了?」
多多回神:「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想到夢裡的情景,多多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離邪難得的安撫幾聲:「夢都是相反的,不用放在心上,沒事!」
多多點頭:「我知道了。」
「再睡一會吧,我已經去巡視過了,沒什麼問題。這些日子太累了,再不休息,你也會倒下。」
離邪轉身去洗手臉。
多多愣愣的坐著,盯著桌上那跳躍的燭火。
在夢裡,他看到楊若初被人綁了起來。有一個很模糊的身影,那人握著刀,鋒利的刀口對著他娘親的胸口,一寸一寸的挖下去,直到露出了那鮮紅跳動的心臟。
多多連想起來,都全身發冷。
是的!夢都是相反的!一定不會是真的。
娘親一定不會有事。
一定會好好的!
多多再無睡意,就算是一遍一遍的安撫自己,心裏面還是害怕的,夢中的那一幕還是會跳躍在腦海里。
「你要去哪裡?」離邪喊住他。
「我出去吹吹風。」
離邪皺眉看著他,沉默了一下,終是點頭:「去吧!快點回來。」
「是。」多多出去找到了司徒景睿,「大伯。」
「怎麼了?這個時候,你怎麼沒有休息?是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病情沒有控制住?」
司徒景睿急聲問。
他瞧著多多憔悴的樣子,有些心疼,「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多多搖頭,「不辛苦!」
司徒景睿:「那你過來找我是?」
「大伯,我想寫信給我娘,你能不能幫我捎過去?另外,能不能讓人注意一下柳縣那邊的情況?」
多多想起夢中的情景,臉色更難看了。
「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什麼事兒,可是我心裡很不安。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
多多一臉乞求的看著他。
司徒景睿明白了他的反常,「好!這事兒交給我。來!這裡有紙筆墨,你寫吧。」
信寫好,司徒景睿立刻讓人捎出。
「出什麼事了?」
多多搖頭,「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心裡有些不安。」
司徒景睿拍拍他的肩膀。
「會沒事的。」
多多點頭,「大伯,我先回去了。」
「好!」
回去的路上,風陣陣吹來,多多看著四周黑漆漆的房子,風帶了遠處焚燒的味道,這讓他心裡更是焦慮。
始終是不安心。
這麼多年了,他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噩夢。
或許是因為他最近看到了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吧。
江南的疫情沒有再延續,但各地都非常警覺,城門管制比任何時候都嚴,但凡是帶江南口音的,全部不準再流竄,而是被官府帶到了一個固定的地方收留下來。
柳縣的情況,實屬人為。
當官差把穆老頭夫婦帶到衙門,讓大夫給他們檢查,再分隔關押。方錦輝來到牢房前,裡面的穆老頭夫婦立刻朝他看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儘管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儘管方錦輝是柳縣的知縣大人,但穆老頭夫婦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他們甚至覺得他們家的一切不幸,全因方錦輝而起。
方錦輝自然也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恨,但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找到穆小勁,不讓他再四處傳播瘟疫,害更多的人。
「穆小勁在哪裡?」
二人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
方錦輝又問:「你們該知道穆小勁染上了瘟疫,我這裡有治瘟疫的方子,如果你們不想他死於瘟疫,你們就得告訴我,他人躲在哪裡?」
聞言,二老心裡有些鬆動,但覺得不能信方錦輝。
瘟疫比絕症還可怕,怎麼可能有方子呢?
一定是方錦輝想騙出穆小勁的下落,然後抓人,殺人,活活燒死。穆小勁說過,江南那邊患了瘟疫的人,全部都被活活燒死了。
他們儘管知道穆小勁染了瘟疫,也不想他立刻被活活燒死。
這是為人父母的私心!
「你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有治瘟疫的方子?」
「都不信!」穆老太扭頭看過去,滿目恨意,「方錦輝,我不管你是什麼天大的官,在我眼裡,你就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人。」
方錦輝笑笑,不以為然,「你這麼想,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能說什麼?當年,穆小勁夫婦如果不存私心,如果不害人,他們就沒有那樣的下場。你們一家人都一樣,只會怪別人,從不想想自己害了多少人,害過誰。你們的感受那麼重要,別人呢?別人是路邊的草嗎?沒有知覺?」
「我不否認,我以前做過錯事,但我沒有害過他們。一切都因為他們的惡念,貪念所起,雖與我有關,但不是我千方百計害了他們。真正害他們的人,從來都是他們自己。當然,你們也有份。」
聞言,穆老太氣極了。
「我們?我們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方錦輝,你就是孬種,你敢做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