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任性
第584章 任性
菀娘的精神很不好，強打著精神配合著太醫的診斷，她抬起眼皮看著楊若初，「穆夫人，辛苦你了。」
「菀娘，你別這樣說。咱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朋友之間，哪裡需要這般客氣？」
楊若初搖搖頭。
司徒景瀾抬頭看她一眼，目光中帶著探究。
這就成為好朋友了？
倒是有些讓他意外。
他伸手過去。
楊若初沒看見，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菀娘身上。
司徒景瀾見她不動，抬頭看著她，輕咳幾句。楊若初聽到咳嗽聲，這才回過神來。
再看他身在半空中的手，連忙將手中的茶遞了過去，「抱歉！我沒注意到。」
心裡卻是吐槽，我又不是你的宮女，你讓我端著茶站在一旁伺候，還真干不來。
司徒景瀾沒說話，低頭喝茶，然後又遞了過去，「有些涼了。」
楊若初壓住心中的怒氣，「我重新沏茶。」
她端著茶出來，正好遇到了趙逸志，趙逸志打量著她，「穆夫人。」
楊若初將茶杯遞到他面前，「瀾公子要換一杯茶，還說肚子餓了，我就先去廚房給他做飯，你去沏茶吧。」
說完，一股腦的將茶杯塞進了趙逸志手中，轉身往廚房走去。
趙逸志沒辦法，只好去沏茶。
司徒景瀾見趙逸志端茶進來，眉頭微不可幾的皺了下。
「公子，喝茶。」趙逸志見他面色不好，連忙解釋：「穆夫人說去廚房給爺做飯，讓小的沏茶進來。」
聞言，司徒景瀾的臉色才緩了緩。
太醫診斷了很久。
司徒景瀾看著他們，「情況怎麼樣了？」
「公子，我們要到外面討論一下。」
「帶他們去廳里吧。」司徒景瀾瞥了趙逸志一眼，趙逸志連忙領著幾位太醫去廳里。
司徒景瀾把茶杯擱在一旁，看著床上的菀娘，「病得這麼重，怎麼也沒有捎個信過來？如果不是我收到消息，都不知道你病得這麼嚴重？」
菀娘淡淡笑著，「讓公子擔憂了，我沒事！」
司徒景瀾皺眉：「還說沒事？你這樣子也叫沒事？菀娘，在我面前你還要這般隱瞞嗎？難道……」
「公子。」菀娘打斷了他的話，「我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公子日理萬機，事情忙，又何必專門跑一趟呢？」
「你這是不願意讓我來？不想看到我？」
菀娘點點頭：「說心裡話，不願意！但是，我的願意，或是不願意重要嗎？從來都不重要，難道不是？」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久了，菀娘也不像平常那樣，這會兒有些任性，也有些直白，似乎不願再虛與委蛇。
隱隱還能聽出委屈的味道。
司徒景瀾震了一下，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菀娘，這個時候的她，似乎更有血有肉一些。
他頗是無奈的嘆氣，「菀娘，你還怨我對不對？」
「……」菀娘沒說話。
司徒景瀾卻是看出來了。
「你怨我當年那樣對安家？其實，你是怨我最終要安昱走上了邪路，對不對？」
「……」菀娘抿著唇，眼中有著哀戚和淚光。
司徒景瀾伸手過去，想去握她的手，她卻挪開了，躲進了被子里。
「不要！太丑了。」
「菀娘，我見過最好年華的你，也不會介意這個時候的你，難道我的心意，你就一點都不明白？」
菀娘搖搖頭：「不明白！也請你不要說了，許多事情，還沒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這結局大家都看得到，何必再說，徒增煩惱。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
司徒景瀾點點頭：「好！你睡吧，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我不打擾你。」
菀娘側頭，閉目休息，還真就沒再理會他。
菀娘是早就累了，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司徒景瀾靜靜地坐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她。
叩叩叩……
外面傳來趙逸志的聲音，「公子，他們已經討論出結果了。」
「我就來！」司徒景瀾起身，來到了隔壁廳里。
太醫連忙行禮：「公子，文小姐的情況，已經討論出來了。」
司徒景瀾坐下，「說吧，具體情況怎麼樣了？需要用什麼藥材，你們儘管說，讓人去準備。沒有的可以讓人快馬加鞭回京城去取。」
太醫相視一眼，皆是滿臉凝重。
「公子，文小姐憂思過慮，鬱結於心，如今已經病入膏肓，世上再珍貴的藥材，怕也根治不了。如今也只能用好一點的藥材調理，能多一天便是多一天。」
聞言，司徒景瀾臉色劇變。
「你們說什麼？」
「……」太醫低頭抹汗，硬著頭皮，「公子，文小姐的病情就是這樣，我們沒有診錯。」
「……」司徒景瀾呆坐著，抬手支額。
太醫就那樣站著，不敢吭聲。
過了許久，司徒景瀾揮揮手，「你們下去吧，該用什麼葯就用什麼葯。」
「是，公子。」
司徒景瀾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就是用藥系著菀娘的命，多一天便是多一天。
太醫領令而下，下去準備。
趙逸志進來，「公子，飯菜做好了，這一路上你也沒怎麼吃東西，先吃點東西吧。」
司徒景瀾點頭。
趙逸志連忙出去，幫著楊若初一起把飯菜端進來，二人布好碗筷。
楊若初對趙逸志點頭，示意自己先出去。
剛轉身，身後就傳來司徒景瀾的聲音，「趙逸志，你到外面候著，穆夫人，你先等一下。」
趙逸志驚訝。
楊若初皺眉，斂好情緒后，轉身，「瀾公子，小婦人是有夫之婦，這樣不合適，我家夫君也快回來了，我這就先出去。另外，菀娘那邊也需要我守著，告辭。」
說完，她不等司徒景瀾的話，直接出了廳門。
趙逸志張了張嘴，一臉錯愕的看著廳門口。這個？她是不是太大膽了？
趙逸志小心翼翼的看向司徒景瀾，見他並無大怒的現象，心裡又暗暗稱奇。
被人這般無禮，也怎麼不生氣？
司徒景瀾端起碗，先喝湯。
這一吃就沒有再停下來。
桌上的飯菜去了大半，實在是吃飽了，他才擱下碗筷。
趙逸志驚訝回神，連忙收拾，卻聽到司徒景瀾打了個飽嗝，這讓他手一抖，鐺鐺一聲，碗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