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竭盡所能
第428章 竭盡所能
嗯，這話聽著舒服，總算不是一無用地了。
矮漢子剛才生出的厭世之心，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有一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咧嘴笑著。
離邪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
矮漢子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他又被谷主無聲的諷刺了。
別人不懂，他看得清楚。
矮漢子耷拉著腦袋，跟在最後面。
司徒景睿看到離邪跟著他們幾人一起回來，不由一愣，「離前輩，你這是從葯田回來？」
離邪點點頭，看司徒景睿的眼神似乎不太待見。
司徒景睿只當是看不明白，「我剛燒了水，準備沏茶，你們回來了，那就一起喝茶吧。」
離邪徑自過去坐下。
「丫頭，快去做飯吧。」
楊若初：「好的，我這就去。」說完，她給了穆如風一個眼色，穆如風會意，立刻進屋抱多多出來。
多多畢恭畢敬的跪下，叩頭，「多多給師公請安！」
離邪低頭看去，然後瞪穆如風，「你是如何當人家爹的？孩子病成這樣了，你讓他跪在地上？我離邪是那麼迂腐的人嗎？我認不認這個徒孫，難道你們跪下叩頭就成了？」
多多忙道：「師父，這不是我爹的錯，是我求他抱我出來行禮的。我聽師父說過，師公性子洒脫不羈，不拘小節，也不重名利，還外冷內熱。」
「她說了，如果見到師公要行跪叩之禮，男子漢大丈夫，上拜天地，下拜父母。師恩如父恩，師門自是家門，師公那就是多多的祖父級人物了。」
「多多年幼，未曾出來多見世面，但父母疼愛，自小就教我識文斷字，教我道理。自也知禮數不可廢，還望師公不要怪我爹。」
說完，多多又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
「師公，師父交待了，讓多多替她嗑三個響頭，一叩師恩，二叩她不能行孝之歉，三叩她私自收徒之舉。」
小傢伙身子本就虛弱，連嗑了這麼多個響頭，又說了這麼多的話，氣息微微有些喘。
穆如風扶他起來。
離邪問：「我是男娃娃？」
多多應道：「回師公的話，我是小男子漢。」
離邪挑眉，打量著他的打扮。
多多解釋：「因為一些原因，不得已扮成小姑娘。多多不孝，沒病時，連累父母，病了，又讓父母擔憂。多多心中有愧，只願早日康復，讓父母無憂。」
穆如風眼眶泛紅，「多多，你別這麼說。我和你娘不覺得累。」
多多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爹娘無論付出多少，也不會覺得累，也不會覺得多了。可是，多多心疼爹娘，多多自責啊。」
穆如風撂袍單膝下跪，「離前輩，求你幫小兒看診。」
離邪揉額，「我現在是知道了，那丫頭用美食引我過來，就是為了方便你們求醫。」
司徒景睿也開口，「前輩……」
「你先閉嘴！」離邪瞪了他一眼，「你害了我多少毒蟲？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在我找你算賬之前，你閉嘴！不然，我讓你在我這裡料理葯田一年。」
聞言，司徒景睿撂袍在穆如風身旁跪下，「前輩，你就是讓我在這裡料理兩年葯田都行。」
「哼！」離邪哼哼幾聲，「我信了你的邪，你堂堂睿王在這裡呆上一個月，皇帝都會讓人找到這裡來。我還不想被煩死，所以你給我起來。別跪我，要跪就跪你的皇帝去。」
司徒景睿看向多多，「他不僅是你的徒孫，他還是我司徒家的孩子。你可以不救天下人，但不能不救司徒家人，這可是你當年的承諾。」
聞言，離邪驚訝的看向多多。
他雖避世在邪醫谷，又醉心於醫術，無心理會世事。但他也知皇室並沒有這般年紀大的孩子，有的，也只是那個孩子。可那孩子不是？
離邪斂神，「我不信！你們司徒家哪有這麼大的男娃娃？」
話於至此，司徒景睿也不再拐彎抹角。
「他是我大哥和寧雅姐的孩子，你不想救司徒家的人，那寧家的人，你不會不救了吧？」
提及寧家，司徒景睿的眼中瞬間就蓄滿了淚。
「如今……如今……寧家血脈也只剩他了，你能不救，你可以不救嗎？」
說完，他緊咬著唇，淚水在他的眼眶裡團團打轉。
離邪隱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緊，力控著臉上的表情。
寧家的血脈。
唯一的血脈。
這像是千斤萬斤的重鎚狠狠的捶在他的胸口，砸斷他的所有肋骨。
寧家，寧家主母，蘭谷。
他的目光落在掛在籬笆上的吊蘭，籬笆下的蘭花草，風吹過，蘭花香撲鼻而來。
他看著那搖曳的蘭花，隱隱看到了那張久違的臉。
蘭谷。
蘭谷的血脈，他能不救？
自然是不能的！
穆如風看著離邪的表情，聽著司徒景睿的話，他有些困惑。從未聽說寧家與離邪有什麼淵緣？
現在瞧著，似乎有許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證實了邪醫谷與司徒皇家有關聯，本想讓司徒景睿瞞著多多的身世，可現在聽著，離邪與寧家的淵緣更深。
「離邪！」
司徒景睿見離邪坐著不動，也不說話，惱火的站起來。他拉開多多的衣服，露出那個胎記。
「現在你信了吧？你信了吧？」
司徒景睿的神情有些狂亂。
如果用劍指著離邪，離邪能妥協，他一定抽劍。可離邪是誰，他不會屈於任何勢力。
用劍指著他，只會讓他硬起心腸。
當年，他父皇能讓離邪為皇家開後門，這其中有什麼典故？除了離邪和他已故的父皇，無人知曉。
離邪靜靜的看著那個胎記。
許久許久……
沉默。
幾人都靜靜的看著他。
等他的答覆。
廚房裡，楊若初雖然心急，也掛記著外面的事情，但她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她得喂好了離邪的胃。
這樣才能添些談事的助力。
直接廚房的菜香味飄出來，蓋住了蘭花香，離邪才算是回過神來。
他看著面前的幾人，最後目光落在穆如風身上。
「我有條件。」
穆如風立刻應道：「無論前輩提出什麼條件，我們夫婦都竭盡所能，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