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哪個地方乾淨了
第411章 哪個地方乾淨了
因為多多突然病倒，夏背山的氣氛變得特別沉重，尤其是穆如風夫婦，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離心雖然一再保證，毒已經穩住了，但依舊穩不住楊若初他們的心。
他們需要的不是穩住毒素，而是徹底的解了毒。
第三天，秦嘯林就回縣裡一趟，夜裡又趕了回來。
「陪我喝幾杯？」
秦嘯林拎著酒罈出來，坐到穆如風對面，一邊問一邊倒酒，倒不像是在詢問，而是決定了。
穆如風抬眸看著他。
什麼也沒說。
秦嘯林也沒再說話，端起碗，「來！先喝一碗。」
穆如風端酒，與他碰了下。
咕咕咕……
夜的靜謐下，連他們喝酒的聲音也顯得很大。
秦嘯林提酒罈給二人滿上，「來！再喝！」
二人再碰碗。
不記得喝了多少碗，只知道一壇酒喝完了，秦嘯林又回屋去拎了一壇。
這酒不是山上的，而是秦嘯林從衙門帶來的。
最後，兩人都有了微熏的醉意。
秦嘯林側身坐著，翹起了二郎腿，狀似無意的道：「這麼多年了，終於又有了和你一起喝酒的快意。那天我埋下了兩壇酒，心裡期盼著，有朝一日，你我二人可以再坐在一起喝。」
「我曾經一度絕望的以為，再無可能。原來，老天還是開眼的，他讓你一直在我身邊。」
秦嘯林突然扭頭看向穆如風，眼中含淚，「老二，我不問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見面不相識？我什麼都不問，你也不用回答，不用承認。現在這樣，便已足夠。」
穆如風的眼中滿滿都是情緒，有心疼，有傷感，有無奈……這是第一次，他以穆如風的身份，在秦嘯林面前坦露這麼多的真實情緒。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一夜，秦嘯林一人訴著過去的心路。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楊若初從屋裡出來，看著已趴在桌上睡著的秦嘯林，輕聲問穆如風。
「他猜到了？」
「嗯。」
楊若初擔憂，「那怎麼辦？」
「沒事！」穆如風搖搖頭，「他是聰明人，我們為什麼瞞著，他能猜得到。往後的日子裡，他自然也知該怎麼做？」
穆如風起身，扶起秦嘯林，「我扶他回屋睡覺。」
「好！要不要我煮兩碗醒酒湯？」
「不用！他醉酒後，不睡到第二天傍晚都不會醒。」穆如風扶著人回屋。
此刻，秦嘯林並沒能醉倒，也沒有睡著。
他把夫婦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秦嘯林不知，穆如風知曉他沒睡著，所以間接的承認，也提醒了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一切如常。
誰都沒提任何事。
離心親自照料了五天，多多的情況才穩定了下來。這天，她與穆如風夫婦，秦嘯林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
離心取出一個錦囊，推到穆如風面前。
「這個錦囊，你收著。這幾天我研製了一些壓抑毒素的藥丸，你們帶著，儘快啟程前往酈城的邪醫谷吧。我師父的醫術高超，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解了多多體內的毒。」
「邪醫谷？」秦嘯林深究著離心，「我竟不知離心姑娘師承邪醫，不過，離心姑娘有這醫術傍身，又師出邪醫谷，為何要在那個地方做當家人呢？」
離心一臉坦然的看著他，「我樂意！」
秦嘯林摸摸鼻子，自討了沒趣，「我就問問，離心姑娘別生氣。」
「秦大人，這人世間，千千萬萬的人，千千萬萬的不同觀點。別人當那裡是臟地方，可這世上比那更髒的地方，還少了嗎？高門大戶，望族貴門，哪個地方乾淨了？你說說。」
離心的一席話，讓秦嘯林無力反駁。
離心沒有說錯，越是看著高貴的地方，越是骯髒不堪。
他有意識的看了穆如風 一眼，見他眼波如湖，無風無浪，心裡稍安了一些。
「離心姑娘說的對！」
離心看向楊若初，「阿若，從這裡到酈城，就算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趕二十天的路程。多多的情況不樂觀，你們儘早起程。」
「另外，冬日裡，你們要進邪醫谷也容易一些。待到春天，萬物復甦，那些蟲蟲蟻蟻的很是討厭。」
邪醫谷就是一個充滿邪氣的山谷。
谷主是她的師父離邪，當初，那人從土匪山上救了她，送到了邪醫谷，離邪說與她有眼緣，便收她為徒，授於醫術。
待她學成之後，離邪也不留人。
一杯酒放倒了她，第二人醒來后，人已經出了邪醫谷。
從此，師徒二人再沒見過面。
如果說那山谷邪氣，不如說離邪這個人很邪乎。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憑心情的。
離心細細的跟他們講了離邪的事，讓他們心中有數，真到了邪醫谷，也不至於一頭懵。
楊若初握緊了離心的手，「阿離，謝謝！」
「傻阿若，我們是姐妹，多多又是我的徒弟。這樣的關係，你還要跟我道謝？還有啊，我是告訴你們這些了，但是能不能進邪醫谷，這都是一個問題。」
離心搖頭。
有了離心指的方向，他們立刻決定後天一早就出發，明天把家裡的事情，全部安排好。
秦嘯林有些煩躁，他是一方父母官，不能隨便離開柳縣廳，所以，他無法陪穆如風他們一同前往。
好在酈城是睿王爺的封地。
他當晚就修書一封，讓他們帶上。
「你們到了酈城后，如果遇上什麼難事了，你們就拿著這封信去找睿王爺。看了信后，他會幫你們處理的。」
穆如風收下信，點頭，「好！」
秦嘯林不放心，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
「你……一路小心！一定要保護好多多。」想了想，他又取出玉佩，一把塞進穆如風手中，「這個你也帶上，不夠銀子了，可以到秦家錢莊取。」
穆如風把玉佩給他塞了回去，一臉嚴肅的道：「秦大人，於公你是我們柳縣百姓的父母官，於私你與我們也僅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你這代表身份的玉佩，從不離身，怎麼可以交給我們呢？」
「這個，你收回去！恕我不能收！想想以前發生的事，這個時候，我更不能讓人生疑。」
秦嘯林秒懂他的意思。
「對不起！這事是我思慮不夠周全，那你們一路順風，我明早要回縣裡，後天就不送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