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風車

  吳大海顫顫巍巍地接過那鐵片，猶豫一下，還是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根據李燁的猜測，僅僅是一個蘊含著黑暗系異能的鐵片，很難操縱吳大海做出那樣的夢境。它可能只是一個引子，後續還有其他的手段。


  李燁需要藉助這個雕刻著奇異花紋的鐵片，找到吳大海做出那奇怪夢境的緣由。


  「義士……」


  吳大海多少猜到了李燁的一些心思，所以心中也沒有什麼怨恨。


  「走吧……等待著今晚的到來……」


  李燁看了一眼吳大海，再度陷入了沉思。


  ……


  夜晚。


  子時。


  吳大海依然被丫鬟陪伴著入睡，而李燁，則是獨自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青鋒長劍放於圓桌之上，李燁雙目合閉。


  他在等，等吳大海異狀的發生，他必須引出暗中的那個敵人才可以。


  夜風婆娑，樹影搖曳。


  唦唦唦……


  樹葉摩挲的聲音。


  安靜的院落中，突然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就宛如憑空出現的。


  李燁猛然睜開雙眼，他將目光看向庭院的出口處。


  那裡是一個圓形的拱門，大約兩米高左右。


  黑夜中，只有月光帶來了一些光明。


  李燁只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晃悠著，向吳大海的房間走去。


  「這是……」


  李燁渾身肌肉緊繃，手掌已經握緊了那青鋒長劍的劍柄。


  體內的血脈之力和雷電系異能能量，已經處於隨時會爆發的狀態。


  那是一個孩子的身影。


  是個男孩，身上穿著粗布衣服，手中拿著一個最簡單的手工制風車，兩隻眼睛空洞洞的。他似乎沒有發現李燁的存在，只是一直向著吳大海的房間走去。


  「你是誰……」


  李燁起身，快步走到那男孩身前。


  男孩被李燁擋住了去路，有些懵懂地抬頭看著李燁。


  「你是誰……」


  李燁再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他可以確定，在今天早上府邸內所有人員集合的時候，李燁沒有見到這個孩子。


  男孩依舊盯著李燁，不笑也不哭，沒有一點對於陌生人的恐懼。


  他手上的風車趁著夜風微微地轉著。


  「給你……」


  男孩突然開口了，聲音是清脆的童音。


  他把手上的風車遞給了李燁。


  「謝謝……」


  在男孩的身上，李燁沒有感到任何敵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冷。


  李燁接過風車。


  「嗯？」


  就在李燁接過風車的瞬間，他的手指和男孩的手指觸碰了一下：「很涼……」


  「你很冷嗎？」


  李燁慢慢地和那男孩拉開了距離。


  「冷……」男孩點點頭，「所以我要找我爹，我爹抱抱我就不冷了。」


  「你爹是誰？」


  李燁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我爹叫吳大海。」


  小男孩突然咧嘴一笑。


  「你娘是誰？」


  李燁又問了一句。


  「我娘是……」


  就在小男孩剛要繼續回答的時候，吳大海的房間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尖叫，叫聲中帶著極致的驚悚。


  「嗯！？」


  李燁回頭看向吳大海的房間。


  等他再度回首看那男孩的時候，卻發現男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李燁也不繼續踟躕，快速奔向吳大海的房間。


  只見吳大海衣衫不整，他的身邊同樣是嚇得不輕的丫鬟。


  「我又夢到她了，她還在哭，還在哭啊！」


  吳大海的情緒基本達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你真的確定……你是在做夢嗎？」


  李燁突然想到了剛才的那個小男孩。


  「嗯？」


  吳大海一時間沒有明白李燁的意思，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刷白。


  「義士，您是說……我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在夢裡？」


  吳大海的身體已經在打顫了。


  如果不是在夢裡……


  「我問你……」


  李燁坐在吳大海的旁邊：「今天府內集結的時候，你所有的家眷都到了嗎？」


  「到了……都到了，除了我兩個嫁出去的女兒，所有的家眷都在府內。」


  吳大海如實地回答。


  「你有幾個兒子？分別多大年齡？」


  李燁瞥了一眼吳大海。


  「三個兒子……最大的三十歲，老二二十一歲，最小的十歲。」


  吳大海的三個兒子，中間隔得年齡差都很大。


  「確定？」


  李燁見那自稱吳大海兒子的小男孩，也就六七歲的樣子。


  「確定……」


  吳大海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怎麼可能連自己兒子的數量都記不得。


  「有意思……」


  現在還不到丑時，除了月光和屋內斑駁的燭火，夜間一片漆黑。


  「義士……你……」


  吳大海突然瞥到了李燁的手中，原本才剛剛有些紅潤的臉色再度蒼白。


  「嗯？」


  李燁低頭看去。


  「這……」


  李燁的瞳孔猛然一縮。


  原本手上那吱吱悠悠地風車，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成了骨頭。


  一個六七歲兒童的完整手骨。


  「呵……幻術么……」


  李燁已經確定，剛才自己看到的風車，是幻術。


  李燁之前把注意力一直放在那男孩的身上，倒是沒有注意這被自己拿在手掌的風車。


  「等明晚吧……」


  既然男孩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吳大海見到了那個穿著鵝黃色衣服的女人，可能就不是夢，或許她和那男孩一樣。


  「義士……」


  吳大海似乎還想問些什麼，但是李燁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對於現在的情況，李燁隱約間已經有了猜測。


  ……


  翌日。


  清晨。


  吳大海再度折騰了一宿，精神狀態比之前更加的不如。


  李燁在那男孩出現之後，也便沒有繼續盯著吳大海。


  昨晚沒能讓吳大海睡夠三個時辰，第一個晚上也就沒能完成任務。李燁索性就在吳大海的隔壁間休息了一晚上。


  「老爺！老爺！」


  天剛蒙蒙亮，李管事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來。


  「怎麼了？」


  李燁率先聽到了動靜，從李管事的語氣中，他聽到了驚慌。


  李燁推開房門，對著李管事詢問道。


  李管事見了李燁，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氣喘吁吁地對著李燁說道：「義士，府內死人了！」


  「死人了？」


  李燁眉頭一皺。


  在這個關鍵詭異的節點，由不得不讓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