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那就這樣吧
顧籬落氣得哼了一聲扭過頭，但也不離開，就賴在這裏。
她不知道小司在做什麽還是在聯係誰，既然他不告訴她，那她至少可以賴在他跟前，讓他少一點機會。
小司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挑了挑眉道：“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你坐我這裏也沒用。”
顧籬落並沒有被拆穿以後的難堪，隻是冷哼道：“有本事你把我腿也綁起來，否則你管我坐哪裏。”
“嗬。”她這話讓小司失笑，“我倒是頭一次見有被綁的人敢這麽跟綁架者提要求的，你是覺得我不敢？”
顧籬落不理他，小司也就是說說，倒也並沒有綁住她的打算。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小司看著窗外飛逝的雲朵，對顧籬落道：“你不必擔心，我說了，隻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情。”
“那現在這算什麽？”顧籬落伸伸自己被綁住的雙手，有些委屈道，“從被你抓到到現在，我有半點反抗過嗎？”
小司一頓，目光釘在顧籬落被綁住的手腕上又慢慢移開，淡聲道：“現在不行，沒到地方之前我都不會放開你的，等到了以後……”
“等到了以後，你說話還管用嗎？”顧籬落看他一眼道，“你隻說你不會做什麽傷害我的事情，那若是旁人要傷害我呢？你用柒柒的安危威脅我乖乖跟你走，我也一一照做了，你不告訴我背後的人是誰，不告訴我你們打算用我來達到什麽目的，那你總可以坦白一點告訴我，我有幾分的生還幾率吧。”
小司緊抿著唇，麵對顧籬落這個問題，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顧籬落自嘲一笑起身道：“我以為我們不是敵人，哪怕是前一秒，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如今看來並不是。如果你們最終的目的都是要的性命，那又何必舍近求遠，你此刻就可以完成你的任務了。”
說罷，她再不看小司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著，被縛住的手臂抬起來打在小桌子上，頭枕在上麵麵向窗口方向，心裏有些堵得慌。
對薄瑾修和兩個孩子的擔心，對接下來的發展的擔憂，對那背後的人的目的……
各種煩率，讓她想不到自己在這樣的情境之下還能做些什麽。
小司看著她的背影良久，猶豫再三還是上前，走到顧籬落旁邊：“喂，你……生氣了？”
顧籬落不發聲，現在來問她生氣沒有，還有任何意義嗎？
反正什麽都改變不了，那倒不如壓根就不要擺出這種態度來。
她心裏這麽想著，耳邊聽到小司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感覺到衣料摩擦的聲音，像是他蹲了下來。
顧籬落還是沒有轉過頭。
接著，她感覺到小司的手觸碰到了自己的手腕。
“我們今天會在梨城呆一晚，明天離開。”小司幫她解開手上的束縛，看著她微微僵了一下，“我幫你解開，你不要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我也有自己必須要保護的人，抱歉。”
顧籬落的雙手得到了自由，她將胳膊抽回來，放在小桌子下麵輕輕揉著手腕，依然沒有回過頭，更沒有說話。
小司心裏有些沒底，他不知道這種沒底是自己的想法，還是體內那個單蠢的小司的想法。
他隻是覺得顧籬落這樣，讓他有些走不開。
之前哪怕他們是敵對的關係，顧籬落也不會生氣，她總是會換位思考，站在其他人的角度，盡力去理解別人的想法。
所以即便是敵人，在沒有真正對立的時候，她也還是給他和南宮彥留有幾分麵子和友好。
哪怕是今天，她一開始也沒有生氣的，甚至在跟薄瑾修通話的時候還為他說話。
可是這會兒，她看起來像是真的生氣了的樣子。
小司承認，他有些惶恐了。
他遲疑著，依然蹲在顧籬落身邊，看著顧籬落淩亂地披散在後背的發絲，抬手，幫她理好，開口說道：“你想知道我們去哪裏也可以，我告訴你，從梨城離開後，我會帶你回我家。”
顧籬落沒動，但小司看出來她後背微微僵了一瞬。
他繼續說話，語氣平淡，但又藏著某種如同承諾一般的鄭重：“我剛才說，隻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這不是在敷衍你，我的話永遠有效。”
顧籬落愣了下，直起來，轉過身看他。
小司迎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也不用害怕，我帶你回家，就會保證你的安全，隻要你不逃，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到你，哪怕是我哥哥也不行，這是我的承諾。”
顧籬落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少年，他還是少年的樣子，這樣鄭重認真地看著她的時候，雙眼黑白分明，跟那個她第一次見到的人並沒有什麽不同，即使他們是完全不同的靈魂。
見顧籬落不說話，小司不解：“這樣你還生氣？”
“唉。”顧籬落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用不著給我任何承諾的，小司。”
小司歪了歪頭，他想說能得到他承諾的人並不多，除了顧籬落，也就隻有他哥哥一個罷了。
可她為何看起來好像並沒有放鬆的樣子？
顧籬落緩緩道：“你不必告訴我什麽了，也不必承諾什麽，就這樣吧。”
“你什麽意思？”小司一僵，冷著臉問道。
“我的意思是，本來就是敵人，那就不必留情，不必承諾什麽。”顧籬落苦笑道，“你這樣，我難免會想要更多，而你的承諾……我知道讓你說出剛才的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也知道你一定會遵守你的諾言，可……說實話，你的承諾對我而言並沒有多少的真實性，哪怕你沒做到，我也沒有任何辦法，而你也不可能真為了我跟你的家人對著幹，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真那麽做了，也是我承擔不起的。所以何必彼此為難呢？你不是跟柒柒說過麽，我們沒有緣分做朋友，如今看來也確實是，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