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命令
在商煙接到皇甫菁的警告，命她立刻離開江城的時候，還有另一個人也接到了類似的命令。
那就是南宮彥。
“什麽？現在？”
南宮彥接到電話，人第一次沒反應過來命令。
電話那頭，男人輕笑道：“彥，你是不是在江城待久了，連性子都變得怠惰了，以前你可從來不會聽不懂指令，更不需要再問我一遍。”
“不，我隻是……”
南宮彥怔住，他不是沒聽懂，他隻是……不想走。
可這話他不能說，於是沉默了一小會兒，南宮彥帶著疑惑問道：“先生，我能問原因嗎？您當初讓我回來，不就是計劃著‘釜底抽薪’，如今計劃尚未開始施展，為何又要讓我回去了？”
“嗬，因為我們如此計劃的時候，沒想到別人也打算抽我們的家底呢。”
男人倒是沒有瞞著南宮彥，他問，他就答了。
“彥，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們這邊可能連大本營都得換地方了，你跟小司都不在我身邊，其他人我用著又不順手，唉……”
最後這個歎息直接擊中了南宮彥的心髒，他立刻點頭道：“先生，我馬上回去，到時候我跟小司在，您不必擔心任何人。”
“嗬嗬，還是我們阿彥可靠啊。”男人這句話接的十分自然，好像就在嘴邊準備著，就等南宮彥答應下來了似的。
至於其他答案，男人一點都不覺得南宮彥會不聽他的話。
越是性格陰鷙的人，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越容易控製。
尤其是南宮彥這種因為某些陰影而形成的人格，就更容易把控了。
否則之前商煙就不會拿他作為工具忠犬，他還樂得心甘情願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男人語帶笑意道，“不是你更想小司一起回來，而是你自己回來。”
南宮彥愣了下，問道：“那小司呢？”
“哦，小司還留在江城，他還有別的任務要做。”男人微笑道。
南宮彥沉默不語，他不可能再沒大沒小的問一句小司的命令是什麽。
於是，電話的最後，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後，南宮彥低頭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都沒動彈一下。
他不得不離開了，還留下了一個不定時炸彈小司。
往常他也是來來往往無拘無束的人，天大地大他想去哪兒去哪兒，甚至生死都可以拋之度外，為什麽這一次，他還沒有走，就覺得有些……不舍呢？
顧籬落的身影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並且固執的不肯散去的。
固執到，讓南宮彥不得不妥協，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想在離開前，再見她一麵。
……
在交代過南宮彥之後，男人才和小司通了電話。
說的卻是不一樣的指令。
“讓我帶走顧籬落？”小司蹙眉，抿著唇問。
男人眉頭輕挑，仿佛覺得很是有趣：“你跟阿彥最近倒是挺像，他聽說我要他回來以後，也是又問了一遍我的命令，你也是，怎麽，你們倆集體降智，都聽不懂我的話了？還是你們都想著要背叛我了？”
最後一句話雖然是似笑非笑的開玩笑語氣，但是裏頭的寒意卻又十分明顯。
小司忙道：“哥，你不要誤會，小司絕對不會背叛您的，我隻是……”
“隻是什麽？”男人問道，“隻是對那個顧籬落不忍心，舍不得對她動手，是不是？”
“不是……”小司咬著牙道，“小司一生隻聽哥哥的命令，其他人都無關緊要。”
男人冷哼一聲道：“小司，你該知道我為何會讓南宮彥回來，而讓你留在那裏執行任務，因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是我唯一的弟弟。”
小司一僵，內疚地低下頭道：“……是，小司知錯。”
男人冷聲問道：“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什麽了嗎？”
小司抿著唇，微微默了默，低聲道：“是顧籬落，那天我偶然見到她，然後……”
他不會向自己的兄長隱瞞任何事情，所以他將顧籬落遭遇車禍，而他救了她的整件事都大概說了一遍。
隻不過隱去了最後顧籬落神智迷糊時說的那些話。
男人聽完後有些不解：“那這不是很好嗎？她以前救過你，你如今恩也算報過了，還有什麽事放不下的？”
“沒有了。”小司沒有猶豫道，“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帶走顧籬落，可能會遭到薄瑾修的反噬。”
頓了頓，他又遲疑道：“本來我是想利用這次的機會重新接近她的，所以才會對哥哥的指令有些疑問。”
“哦，原來如此。”
男人沒有懷疑小司的話，小司從不對他撒謊。
事實上，小司這一次也沒有撒謊，他隻不過隱去了多餘的話而已。
“你的想法很好，隻不過如今我們腹背受敵，不能兼顧那麽多了。”男人解釋道，“別忘了我們的敵人除了一個薄瑾修，還有一個南宮翡呢，在你們都在江城窩著的時候，南宮翡帶著人都快打到咱們家門口了。”
聽到這話，小司臉色一變，皺眉道：“那就隻讓南宮彥回去行嗎？哥，要不我也回……”
“你以為我為什麽讓你帶走顧籬落？”男人打斷他的話冷哼道，“顧籬落這個女人，雖然以前沒聽說過，但是沒想到她的用處還不小，有了她，我們就相當於握著一張王牌，不管是薄瑾修還是南宮翡，就都成了紙老虎。”
小司怔愣了一瞬，啞聲道：“是。”
“你盡快完成任務，到時候我讓人去接你。”
“是。”
和南宮彥的反應一樣，接完這個電話以後，小司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來。
對他來說，哥哥是他的全部，是他絕對不可能背叛的存在。
而顧籬落，在車禍事件以前，她不過就是一個救過他，又放棄了他的女人。
他不管做什麽都不會有愧疚之心。
那一天的車禍，他原本隻是想要先報恩，再報仇的。
可是她跟他道歉了，還哭著說了那麽多。
他那時才知道，這個女人的心裏原來藏了那麽多的委屈和心酸。
因為她那莫名的流淚和話語，才讓他心情變得很是複雜，不再單純的想著報恩還是報仇。
也沒辦法對著這樣一個陷入絕望的女人動手。
也不知道這幾天過去了，她好些了沒有，那些困擾她的事情，都解決了沒有。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對她出手，會很不厚道吧。
小司歎了口氣，抬手捂著心髒，罵了句：“蠢貨，都說了讓你別在搗鬼了，除了哥哥，我才不會對任何人心軟呢。”
可是這自欺欺人的話也快不管用了，因為體內另一個靈魂壓根沒有反應。
這不是另一個小司在搗鬼，而是他本人，真實的因為顧籬落有了其他的情緒。
……
顧籬落在公司呆了一天，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正滑落到危險的中心地帶，周圍不知道有多少人伺機而動，等著要她的小命，或者拿她做擋箭牌。
她下班後，跟皇甫圖打了個招呼，本打算和往常一樣帶著司覺去特訓。
誰想到皇甫圖跟了上來道：“去訓練啊？我跟你們一道唄。”
顧籬落疑惑看他，“為什麽？該說的中午吃飯時候不是都說完了？”
皇甫圖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叫什麽話，我就不能活動一下筋骨了？”
顧籬落撇了撇嘴，態度勝過言語。
皇甫圖隻當自己沒看見，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道：“別說，我還真是好一段時間都沒去那地方，怪懷念的。”
說著，拍拍司覺的肩膀道：“兄弟，一會兒咱倆過兩招，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進步啊。”
司覺挑眉，冷酷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隻點了點頭應戰。
說實在的，他和皇甫圖皇甫青的戰力差不多多少，皇甫青借住一些醫學手段能勝得輕鬆一些，但皇甫圖想要贏過他，還真得費大力氣才行。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實力，薄瑾修也不會派他來保護顧籬落了。
顧籬落倒是也有些好奇皇甫圖的實力，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皇甫圖更多像個管財務生意的文臣，雖然和皇甫青一樣是薄瑾修的左膀右臂，但是更多的武力問題並不是他的長項。
這個觀點，直到在見識過皇甫圖和司覺的打鬥之後才轉變。
隨著司覺後退了三五米，皇甫圖才累得喘息道：“不打了不打了，太費力氣。”
司覺也喘著粗氣，聞言也沒有再動手。
皇甫圖瞅見顧籬落驚訝的目光，笑著道：“籬落，你那是什麽眼神，我打得過司覺，你用得著這麽驚訝嗎？”
顧籬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我還以為你不擅長武鬥呢。”
“切，小瞧我了是不是？”皇甫圖哼哼道，“那現在呢？有沒有覺得你老板我特帥特厲害？”
顧籬落失笑，皇甫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什麽時候，他都能將高大上無縫轉換成暴發戶模式。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行了吧。”顧籬落好笑地哄著他道。
皇甫圖咧了下嘴角，拿毛巾擦了汗，又喝了兩口水後朝她招招手道：“那等什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