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極端的善和惡
她說這話時低著頭，像是自己也有些困擾似的。
南宮彥看著近在咫尺的嬌容，頭更低了兩分，像是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我猜……”
顧籬落突然又開頭，打斷了南宮彥想要靠近的那份執念，他回過神來，掩去了眼中剛才的神思。
顧籬落抬起頭時看見的就是麵對自己那個和以前沒兩樣的南宮彥，並沒有看見他剛才的樣子。
“我猜，你大概還在享受你那種所謂遊戲的快感吧。”顧籬落指著自己道，“你不是說過，我是你遊戲的獵物嗎？如果我這麽沒用，這麽快就掛掉，那你的遊戲就太無聊了，所以在你沒有玩膩這個遊戲之前，你會想要我活得久一點，這樣你的遊戲才更有難度，對嗎？”
南宮彥聽著她的話，心裏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澀還是該喜。
澀的是，她竟然如此想他。喜的是，如果沒有這中途改變的心跡，他本該如此，她竟能了解他。
他深吸口氣，冷笑道：“真是自不量力。顧籬落，你很聰明，可你也說了，這是我的遊戲，那就該由我來決定這場遊戲的難度和走向，而不是你。”
他收緊掐住顧籬落脖子的手，眼神變得狠辣：“顧籬落，對我來說，想要結束你的小命，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畢竟螞蟻的體型太小，想要碾死一隻螞蟻，我還要費心思去街上路邊找一隻出來，而想要殺你可就太容易了，因為你的目標實在太大，我隻要隨便抓住任何一個你在乎的人，就能輕易引你上鉤，然後……哢，扭斷你的脖子。”
他說話的同時一隻盯著顧籬落看，她臉色白了一些，明顯有些害怕，卻又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恐懼。
“我知道。”顧籬落啞聲道，“我知道我太弱，我和我身邊的許多人對你們來說就好像是被釘在活靶子上的螞蟻一樣，可這不是我們的錯，不是我們主動招惹你們的，是你們不肯放過我們，是你們仗著有超出普通人的能力做著恃強淩弱的事情。錯的是你們，不是我們，請不要堂而皇之的說出‘受害者有罪論’的話，那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頓了頓，顧籬落又道：“我逃不開這樣的命運，我既沒抱怨命運不公，也沒有要求你們手下留情放過無辜，我知道這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努力，我拚命讓自己變得強大，我不算是個多聰明的人，可我也在努力適應這樣的生死時速，努力讓自己可以猜透你們的想法，可以跟上這場遊戲的節奏，保護我在意的人。”
她直直地盯著南宮彥道：“我是很弱，可如此不肯放過我的你們，比我更弱，不是嗎？”
“嗬。”南宮彥被她那雙像能看透一切的澄澈雙眸盯著，本想冷笑諷刺一番，但笑完了，卻又好像開不了口似的。
他抿緊唇，心裏有些煩躁。
鬆開了掐著顧籬落脖子的手，南宮彥背過身，不想再看這個讓自己心煩意亂的女人。
“你走吧，今天我吃素，不殺生。”南宮彥冷聲道。
顧籬落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她其實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剛才的對話中，南宮彥看似什麽都沒說，但其實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小司……就是他們的人。
顧籬落轉身走到門口，手都握在了門把手上，卻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南宮彥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南宮彥不耐煩地轉身：“你問題怎麽這麽多？有問題找你家薄瑾修去，再不濟找我那個沒用的大哥南宮翡去，你當我是什麽，百科全書嗎？”
拜托，他們是敵人好不好？
這死女人能不能快點走，能不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
真的……很礙眼。
“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就走。”顧籬落認真道，“小司……有幾個？”
南宮彥雙眼驟眯，臉色也冷了下來。
顧籬落看著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她眼神複雜道：“南宮彥，這個問題，請你務必回答我。”
“知道了又怎麽樣？”南宮彥轉過身，端起剛才倒給顧籬落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道，“有些事情沒必要調查那麽清楚，這樣反而方便行事，你知道的越多，事情隻會越麻煩。”
“他相信我！”顧籬落打斷了他的話道，“那個單純的小司，他給了我信任，是我……是我沒等他。如果那個做壞事的人不是他，那他沒道理替旁人承擔不該有的懲罰。”
“然後呢？你準備怎麽做？”南宮彥冷笑道，“顧籬落，雙重人格除了其中一個人死亡之外，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你選擇了與他為敵，那就代表不管那個身體之下有幾個靈魂，他們都是你的敵人，你做不了任何事。”
“果然……”
顧籬落踉蹌了一步，臉色煞白。
雙重人格。
小司竟然是雙重人格。
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司是真實的，那個作為他們敵人存在的小司也是真實的。
心裏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顧籬落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她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把家人帶入危險中。
南宮彥看出她的糾結，皺眉道：“竟然會在這裏替敵人擔心，顧籬落我是該誇你善良還是該罵你愚蠢？在你擔心這些的功夫，說不定你的孩子你的弟弟早就被他給幹掉了。”
話音一頓，他諷笑道：“對了，額外贈送你一條信息好了，人格分裂有很多種，其中一種是兩個極端。也就是說主人格有多單純善良，那麽他分裂出來的那個人格就相對的有多邪惡。”
顧籬落怔住：“你是說……”
“我是說，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自己。”南宮彥道。
顧籬落沒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等在外麵的司覺見她無恙出來，才鬆了口氣，跟在她身後離開了酒店。
南宮彥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複又低頭看著手裏的空就被，手指微微摩挲了下，抿唇喃喃道：“顧籬落，你會怎麽做呢？知道了小司的身份之後。”
會放棄那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