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過去的噩夢
第76章過去的噩夢
已經時隔這麼多年，究竟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想起？
秦書沒有立刻回答祁洛城的問題，而是捏著鼻樑企圖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
光是想到「王波」這個名字，就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慌。
有些人，有些事早就時過境遷，根本就不會對她再產生任何威脅和影響，但是曾經留在心裡的陰影，並不能被輕易抹去。
往事勾起了秦書不好的回憶，下意識的抓緊了被子，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祁洛城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后出來，看到她坐在那裡發獃，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很少出現。
「王波是誰？」
見到秦書沒有回答問題，祁洛城走到她的床邊又問了一邊。
「他……」秦書回過神，如夢初醒般無奈的笑笑，「小時候的噩夢吧。」
「噩夢？」祁洛城不留痕迹的皺起眉頭。
他調查過秦書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她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裡的孩子缺少關愛，吃不飽穿不暖，不過，他也僅僅調查了有關秦書，以及和她聯繫密切的幾個人罷了，至於其他的人，祁洛城並不了解。
「算是吧。不過，現在夢醒了。」秦書深吸一口氣，把腦袋裡這些雜亂的思緒拋掉。
都過去了，沒必要翻來覆去的想那些事。
「以前發生了什麼？」祁洛城坐在她的床邊，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淡淡的提醒她，「你額頭流冷汗了。」
秦書一愣，抬手擦拭額頭，果然摸到了密密的冷汗。
「人之初，性本善，可善惡都是相對的，小孩子除了天真爛漫以外，還有不知輕重的惡。尤其是在孤兒院那樣的地方，沒有大人去教育我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孩子善良的一面全都表現在大人面前，至於惡的一面，都留給了同齡人。」她垂下眼眸，看著水中微微發亮的汗水，眼神暗淡，「王波，是孤兒院的孩子王。」
「你被他欺負過？」祁洛城眼睛眯起，神色寒冽，下意識的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秦書點點頭，隨後又搖頭苦笑：「應該說，那裡的孩子都被他欺負過。以前我和沈悠寧的力氣不如男生，經常被挨打，顧羽軒會出來保護我們，可是我們三個不是那群小霸王的對手，經常遍體鱗傷。」
祁洛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聽她說著以前的事，表面淡然，可是他那狹長的眼眸里，全是寒冷。
只要有人欺負了秦書，就算是當年是小孩子，他也沒辦法輕易的容忍。
秦書說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並沒有太大的波瀾，隱約覺得當年王波帶給她的心理陰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可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聽到王波的名字就感覺噁心慌亂，完全沒有半點記憶了。
不應該啊。
按道理來說，越是重要的事，越記憶深刻才對。
秦書臉上露出了茫然和疑惑。
「然後呢？怎麼不說下去了？」祁洛城等了半天沒聽見下文，開口催促道。
「很多事記不清楚，都過去了，不提也罷。估計王波現在，應該也後悔曾經欺負過別人吧。」秦書對他扯了一個笑容，嘆息一口氣。
見到她不想多說，祁洛城也不再多問，收回目光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
秦書揉著酸澀的腰腿，緩緩下床去穿衣服。
估計是這些天太累了，又或者和顧羽軒和沈悠寧待久的緣故，所以才會莫名的想到以前的生活吧。
她準備去洗漱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對祁洛城說道：「我和王波早就沒有聯繫了，陳年舊事也沒必要再翻起，所以，我擔心你會去查找王波，然後……」
祁洛城手中的動作一頓，眉毛也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
確實，他打算回N市后，有空就去了解一些秦書幼年時的情況，畢竟他女人曾經受的委屈可就不能這麼算了，至少要讓那個叫王波的人，長長記性。
也不知道現在的孤兒院是什麼樣的情況，如果情況依舊很惡劣，那麼他就當一回慈善者，好好整頓一下孤兒院的風氣。
然而，他回答秦書的說辭又是另外一番：「我每天忙的很，沒那閒情逸緻去管這種事。」
「那就好。」秦書鬆了口氣，「我以為你回去找他算賬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扯關係了。」
聽她這麼一說，祁洛城倒真的猶豫起來。
既然那些事對秦書來說是不願回首的過往，那麼他就放棄這個打算吧，饒王波一次。
不過祁洛城倒覺得她無緣無故突然夢到這種事，或許是有什麼預示，所有的偶爾都是必然的結果。
王波不再出現他就此作罷，如果王波重新出現在秦書的生活中，他就不會坐視不理。
無論是祁洛城帶過來的人，還是顧羽軒那裡的員工，都已經離開這裡驅車趕往N市，但祁洛城並不急著回去。
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祁洛城驅車駕駛。
這還是秦書第一次坐他開的車，沒想到意外的平穩。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境，這個時候就算祁洛城把她賣了都不知道。
晚一點的時候，祁洛城終於停車，解開安全帶提醒秦書：「到了。」
「這是哪裡？」秦書跟了下去，茫然的朝四周看去。
「回N市的路上會經過風景區，就是這裡了。」祁洛城沒有告訴秦書的是，這裡也涉及到祁氏集團和當地開發商的股份，他所走的這條路，並不是公共大路。
秦書除了老老實實的跟著他以外，根本就沒其他的選擇。
在這裡解決了晚餐之後，祁洛城帶她往風景區的山峰上走去。
「從這山頂看夜空，會很美。」他順手牽住她的手，「小心點，這裡的山路很陡。」
秦書心裡一緊，不知名的酸澀感涌在她的心房。
他的手很寬大，將她小小的手都包裹住，讓她安定。
「你的計劃真不錯，不僅把工作上的事合作敲定，順便還帶我出來逛風景。」秦書終於想明白，祁洛城為什麼不著急回去了，原來就是為了晚上帶他出來看星空的。
祁洛城默然的笑笑。
她說反了，這一次出來，主要目的為了帶她出來到處轉轉的，順便談一下工作上的事。
當然，他才不會把這樣的事告訴她。
正如祁洛城所說，抵達山頂后，仰頭看去，漫天繁星在閃爍。
大城市的發展迅速，天空中灰濛濛的一片，想要看到如此炫美耀眼的夜空實在太難得。
被這氣氛所感染，秦書的整顆心都放鬆下來，驚喜的欣賞著夜空。
祁洛城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望著秦書。
家人……
真是久違的感覺。
下次出來玩，一定要帶上祁小魚，這樣一家三口就團聚了。
夜裡的時候，山頂氣溫下降的很快，他們兩個人的衣服不足以抵擋寒風，再待下去恐怕要感冒。
秦書意猶未盡的牽著祁洛城的手往山下走，一路上都在興奮的和他說話。
這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忘記身份，忘記和他之間存在的隔閡，把愉悅的內心想法都和他表達出來。
換做其他的女人，祁洛城早就厭煩了，然而他聽秦書說話的時候，卻覺得這樣的氛圍很不錯。
秦書上車后，很快就靠在座位上進入睡眠中，祁洛城安靜的開了一夜的車。
回到祁家，他小心翼翼的將秦書橫抱起來，送到了她的卧室里，這才去休息。
此時，天已微亮。
秦書早上被人叫醒的時候，祁洛城還在睡覺，早上只有她和祁小魚兩個人離開祁家，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然而，當她從祁家車內下來，走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僵在那裡，瞳孔驟然收縮，裡面藏著驚愕。
「好久不見，秦書！過了這麼些年，你長的越髮漂亮了。」穿著保安工作服的男人，站在從門衛亭裡面走出來，揮手和秦書打招呼。
「你……」秦書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張了張嘴吧，話只說了一半。
面前這個男人，皮膚黝黑，橫眉立眼，身材高大寬闊，一看就是體力勞動從事者。
最重要的是，他的容貌，讓秦書感覺似曾相識。
「不認識我啦？我王波啊！小時候和你在同一個孤兒院的那個！」王波倒是很熱情的走上前，大聲笑著提醒她。
果然是王波！
秦書心裡狠狠一顫。
沒想到她昨天心慌並不是因為做夢，而是第六感啊！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王波的眼睛，和那並不整齊的牙齒，秦書心裡就一陣噁心。
可是他們現在畢竟是成年人了，表面上還是得裝的很客氣。
秦書不願意對討厭的笑臉相迎，但她有不想和別人鬧的太僵，更何況，都是過去的事了。
「王波，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秦書扯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回應他。
「哈哈，終於想起來啦！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不，應該說我們幾個還真是緣分吶！」王波並沒有秦書想的那麼多，只覺得見到認識的人，讓他很開心。
秦書打量了他一眼，心裡有點不舒服。
他的工作牌，顯示他也在顧氏集團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