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誤會重重
第132章誤會重重
林玫只感覺腦袋一沉，疼痛感襲來，眼前一黑，整個人已經陷入一片昏迷之中。
林詩秋接到事故電話時，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電話是交警打來的，聽到消息她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早上出門時林玫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出現了車禍。
詩秋渾身冰涼，感覺像是掉進了冰窖一樣。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地來。她連衣服也來不衣換，拿了錢包就衝下樓去。
她知道，林玫躺在冰涼的手術室里，正等著她呢！坐上計程車，詩秋想了想，給顧司楠打了個電話。那頭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喂，顧司楠，你睡了嗎？」
「還沒呢！剛把女兒哄睡，你怎麼也還沒有睡嗎？」
「顧司楠，你聽我說，先不要激動。」詩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
電話那頭的顧司楠一愣，不由好笑道：「你怎麼啦？說話這麼急？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顧司楠，玫姐出車禍了。」
「什麼？」拿著電話的顧司楠一怔，整個人都僵掉了。
*
醫院急診室外，詩秋焦急地等著。每次一踏進這個地方，總會讓她一陣不寒而慄。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醫院，也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
聽說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她暗自祈禱，希望林玫能夠吉人天相。走廊那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詩秋轉頭看去，顧司楠風塵僕僕地衝到她面前焦急問道：「怎麼樣了？」
「還沒有出來，不知道情況。」詩秋回了一句，顧司楠張望著手術室上方的燈，火紅的燈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樣，透著危險與死亡的氣息令顧司楠心裡一陣不安。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被開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顧司楠和林詩秋連忙奔上前詢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顱骨碎裂，胸腔積血，對不起，病人實在是傷得太重了，我們已經儘力了，你們為他準備後事吧！」醫生說著搖搖頭，一臉的惋惜。
顧司楠和林詩秋兩人因醫生的話而僵住了，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顧司楠抓住醫生激動道：「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儘力了，很抱歉。」醫生說完，搖搖頭離開。顧司楠一臉痛苦的模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明明離開了那麼長的時間，在他想著要將她遺忘的時候，她又闖進他的視線，他還沒來得及質問她當初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追查真相，她就又這樣離開了他。
這個結果讓顧司楠一時間無法接受，他整個人頹廢地跌坐在地上，像失去了生氣的人偶一樣。手術室里，護士將人推了出來。白色布簾下，那具屍體冰涼地躺著，毫無一絲生氣。
詩秋顫抖著手，伏在推車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渾身發抖。她害怕面對死亡，就如同當初死去的父母還有離開的爺爺一樣。
「家屬看他最後一眼吧！」護士在一旁小聲地提醒道，詩秋沒有勇氣去宣開布簾，她怕看到林玫躺在上面。
「要是不看，我就送到太平間去。」
「等等……」跌坐在地上的顧司楠出聲阻止道，他整個人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將手伸向白布一角。
顫抖著手輕輕掀開了布簾，就看最後一眼吧！他告訴自己，詩秋已經背轉過身去，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去看林玫，她害怕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顧司楠掀開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眼裡是滿滿的震驚之色，他抓住護士問道：「她呢？林玫呢？」
「哪個他？」護士被眼前男子的舉動弄得糊塗了。不明白地問了一句，詩秋一聽這話，發現顧司楠的不對勁，連忙轉身，當看到推車上躺著的人時，整個人也愣住了。
推車上躺著的是一個男人，頭部被開了個大洞，臉面也腫成青紫色，雖然五官不太清楚，可身形卻是個男人。
「被送進手術室里的女人。不是說車禍手術嗎？」
「哦！你說今晚發生的交通事故的另外一名傷者啊！她在普通病房裡，受了些皮外傷，沒有大問題。」護士這才醒過神來，連忙解釋道。
顧司楠面色一喜，和詩秋對看一眼，連忙朝著護士說的病房奔去。病房裡，護士正在替床上的病人換輸液瓶子。
見奔進來的兩人，愣了愣，顧司楠連忙問道：「護士，請問一下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手臂和小腿骨折了，有輕微的腦震蕩。休息半個月就可以出院療養了。」
「謝謝你，護士。」
「不客氣。」小護士點點頭，退出了房間。顧司楠看著躺在床上的林玫，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萬幸萬幸，還好沒有大問題。」詩秋開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是，確實是萬萬幸，真是嚇破膽子。」顧司楠也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坐到床邊，想要握住林玫的手，卻又不知道怎麼下手，一邊輸著針管，另一邊受了傷的手臂打著石膏。
起起伏伏，一個晚上的折騰，讓詩秋和顧司楠都受到了驚嚇，好在只是驚嚇。天邊泛起魚肚白，屬於白天的時間到來。
林玫瞧了一眼顧司楠，他坐在床邊，一動不動靜靜地盯著林玫。那雙漆黑的眼睛里閃著耀眼而熾熱的光。也只有深愛著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目光。
「顧司楠，你餓了嗎？我去給你買點早餐。」林詩秋問道。
「還是我去吧！你幫我看著一會兒。」顧司楠聞聲回過神來說道。
「不用，你陪著她吧！萬一玫姐一會兒醒過來呢？我去就好，很快的。」
「也好。」顧司楠也不勉強，將鑰匙給詩秋，讓她開車去，詩秋搖搖頭：「不用，醫院附近就有早餐店。」
詩秋轉身出了病房，整個病房裡瞬間變得安靜起來，顧司楠眉眼間有絲絲倦怠。可臉上卻是一片溫柔，他盯著床上的人，低聲溫柔地說：「林玫，你知不知道，我們都錯過了彼此好多年，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去計較了，也不想去理到底誰對誰錯。」
「這麼些年，我其實有過恨，有過怨，對你也抱著恨並痛且愛著的複雜心情。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可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和念念的合影時，整個人都僵掉了，你知道嗎？我以為的遺忘其實只是將那段重要的忙存封在了心底最深處。」
「當你的重新出現，卻在瞬間將那些記憶全部換醒，我發現我根本沒法兒真正的去恨你。也沒法兒真正的將你忘記。你說說，你是不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你就是上天專門派來害我的嗎？」
「我以為你會為了當年的事情而有一個解釋，更會在面對我和孩子時心裡有一絲愧疚，可是，你沒有，你坦蕩，你像個陌生人一樣的對我，後來，詩秋告訴我你失憶過。」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我還是很心疼你的遭遇，更是痛惜你的遺忘，也許對於不記得的人來說，才是最好的，而我，活在了過去的記憶里這麼些年，也累了，倦了，只是希望能夠平淡的，給念念一個家，有你的相伴。這個家才算完整……」
顧司楠自顧自地說著，床上的林玫仍舊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如紙，完全不似之前那個冷靜，理智又幹練的模樣。
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林玫的眉頭不由擰在一起，小小的嘴唇也抿成一條直線。林玫整個人已經陷入一種深度睡眠狀態。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條黑漆漆的道路上只有她一個人。環境陌生得令她心生恐懼。她不知道這是哪裡，卻又覺得莫名的熟悉。
天空下著雨，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像是落進了心裡。她抱著身子不停地往前走，轉過另一條道，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背影里透著一絲急促。她張嘴剛想喊，他已經走遠。
她像個無助的孩子，連忙奔了過去，路越走越偏僻，眼前的人停下轉頭一臉憤怒地瞪著她控訴道：「劉林，我這麼愛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是，我就是愛慕虛榮，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已經不愛你了……」她聽到一個聲音這樣說道，她轉頭看不到不遠處另外一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嘶吼著叫道。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她心底在反駁，想要替自己辯駁。可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男孩子奔跑著投過了雨霧裡，消失在她眼前。
女孩兒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喃喃低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她想要走上前去安慰那個女孩，可手剛一觸及到她，女孩便消失在她的視線里，畫面轉換。長江流域的江面上，流淌著銀白色的月光，像是一團團的星子灑進了江面。
也許是感受著她的悲傷，原本好好的天氣突然間轉變，天空下起了雨水，大大小小的雨水滴落，在水面上盪起陣陣小渦。
不遠處，一個中年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遮著雨傘冷冷清清地看著她，林玫一愣，她在中年女人眼裡看到了憎恨與冷漠。林玫微微一愣，因為她看到了之前消失不見的那個年輕女孩子出現在江美珠的面前。
她控訴：「你騙我？」
「那又怎樣？你以為我會讓你這種人進我們顧家的門嗎？劉林，你也不瞧一瞧你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司楠一心想著你，我這個做媽的怕他傷心，你以為你們還能走到現在？哼！」
「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告訴我，劉林，你的愛值多少錢？在我江美珠眼裡，你的愛一分錢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