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他的心尖巨疼，摟著她的力氣變大了些，閉眼懇求著。
「惜惜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只是想抱抱你，別拒絕我，我想感受到你的存在。」
顧之惜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顧澤吃痛鬆了松力氣，她趁著空從中鑽出來，反手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他臉上。
黑眸顫了顫，恢復冷靜，抿唇問道。
「清醒了嗎？」
顧澤沒料到她會那麼利索給他一巴掌，不過沒有過多的反應，當下扯唇笑了笑。
「撒氣了嗎？可以聊聊嗎？」
顧之惜微怔，她不明白，「像之前那樣不是很好嗎？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規律，不會為了任何一個女人做到改變。
我的存在除了讓你厭煩沒有別的用處，那麼多年都沒做到的改變，為什麼在我離開后改變了？
往事我真的不想再提，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個道理誰都懂！」
顧澤一時間半啟著唇，想說出口什麼話最後還是被吞了回去，輕聲道。
「對不起，惜惜，如今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期待的眼神深深的凝著她清冷的臉蛋，得到她飄渺如煙的目光應許后才問道。
「如果，我不是因為害怕你知道間接殺害你父母的人是我，而和你在一起，後來你同樣知道了這件事，你會怎麼做？和我分手還是繼續下去……」
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在這一刻暴露在陽光下，顧澤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可他又是很矛盾的，既想知道答案又不想知道。
答案好與壞對他已然沒有了意義，但如果是好的，那他會憎恨自己的。
不！不是沒有意義，他還有機會，那個人說過要幫他的。
「顧澤，我曾經愛你勝過愛我自己……」所以你覺得我會怎麼選擇？
因為她也是自私的人，可能一開始會陷入無助痛苦當中，但誰說時間不是癒合傷口的最佳良藥呢？
她的父母不在世是事實，無論她做了什麼也不能改變，也許時間久了，雖然不能說釋懷，但就算原諒不了自己也不會為難顧澤。
如今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事情在她遇到那男人的第一眼就都變了。
顧澤薄唇勾起，桃花眼微光閃爍，苦澀的扯出無聲的笑容，雖然他是在笑，可他除了臉上被扯疼的皮肉，自己都覺得好虛偽。
他慢慢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照片遞給她。
「給你，這原本就是你的東西，我霸佔了那麼多年也該還給你了。」
顧之惜靜靜的看著他近乎解脫的神情，她說不準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很亂又很清晰，偏偏不想花心思去整理。
她慢吞吞的伸出手接過那張有些模糊的照片，目光定格在那一瞬間，曾經所有清晰的記憶全數湧進腦海。
片刻后，她用食指指腹磨蹭了幾下收在了掌心中。
「對不起惜惜，這麼多年我欠你一聲道歉。」
「阿澤我沒法原諒你，所以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他帶給她的傷害從來不是單方面的，只有不愛他了，那些需要說對不起的才會更明顯。
顧澤恍惚的輕顫睫毛，垂下了腦袋，「如果你想聽關於你父母的……」
他在努力組織將要說出口的話。
「你說吧，我想聽。」
顧之惜打斷他，溫淡的小臉脫口而出。
「當時我和你父母被浪卷在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僅靠著他們背包里的吃食度日如年，這張照片每天都會被他們拿出來反覆觀看好幾遍，還對我說自己的女兒都多漂亮多懂事，那是我從來沒感受過的家庭，所以我暗暗發誓，如果有幸能活著走出去，我一定竭盡所能報答他們。
可是他們偏偏動了要把我拋棄的念頭，誰不想活誰不是自私的？所以我才搶先一步偷走了他們的背包跑了很久，才遇上打漁的漁夫，被他所救。這是我一輩子的噩夢，我不願提起，更打消了旅遊的念頭。」
顧之惜不贊同的搖著頭，杏眸泛著水光腳步後退著，嘶聲力竭的道。
「不！事到如今你還是在為自己開脫，阿澤你太讓我失望了，無論當年最先是誰有了想法，但是你活下來就是一切的證實。」
「我知道，所以這麼多年，每日每夜我都在懺悔，就連想愛的人都無法擁有。」
顧澤嗤笑了一聲，突然眉鋒轉厲，彎腰撿起沙發上的照片遞到她身前，對上顧之惜不解的目光，道。
「我是自私，誰不是呢？這些都是我那哥哥特別勁爆的新聞照片，你想看嗎？」
「什麼？」
「你別以為他有多乾淨，至少我從來不會隱瞞你，那他呢？初戀情人肚子都搞大了，他向你坦白了嗎？」
顧澤豎起一張照片，對著她，冷寂的眼神不放過一絲面部的表情變化。
「你說什麼？我不會信的…」
顧之惜皺眉發出疑惑，她內心的第一認知是拒絕的，可眼睛始終沒往照片上看，盯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詛咒。
「惜惜，你對我不公平知道嗎？別忘了我們都是顧婧闌生的，光鮮艷麗的外表下，藏著多麼腐爛的本體，席連佑對你說過他的過去嗎？
惜惜，清醒些吧！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有一點我必須對你說清楚，你對待愛情太天真，曾經對我是，如今對待席連佑也是。」
說到最後，顧澤的聲音變得很輕，眉頭輕挑。
顧之惜淡淡的望了眼，面上依舊不起波瀾，睫羽微顫，唇角卻是揚起弧度。
「這些照片我先不問你從哪裡得到的，阿澤，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信你？戀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有什麼誤會我們會解決，我不需要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不好的緋聞。
況且我和你，已經是過去了！真相和你沒有關係。」
「他有什麼好？？我和他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你最先愛上的人也是我，為什麼偏偏等我回頭為時過晚了？」
顧澤被她的一番深情告白刺激到了，隨手扔掉了那些照片，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怒聲道。
顧之惜很害怕他起伏不定的情緒，緋色的嘴唇緊緊閉著，她想如果不是因為這張照片，她不來顧家是正確的選擇。
「惜惜，席連佑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MAT集團的繼承人，我也能去爭取。」
「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