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心中若有桃花源
第七百七十四章：心中若有桃花源
「自然是符咒，桃木劍，照妖鏡，八卦陣，黑狗血之類的東西。」秦羲禾說。
「包子說，在這卧雲城裡沒有聞到邪術的味道，不是邪術，我估計是妖術之類的東西。」
電影里對付妖孽，一般需要用到符咒，黑狗血，桃木劍之類的。
「提前做好準備不吃虧。」她語重心長，「我們幾個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
藍歸雲聽得莫名其妙，「什麼妖怪？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莫說這個世上妖怪這種生物極為難得，就算是真有動物開了心智修鍊成了妖精，也不可能出現在這種繁華的地方。」
藍歸雲搖著頭，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她，「你可知道，人成為修士有多困難？」
「人立於動物的頂端，有智慧，有語言，有前人所留下來的修鍊方法，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修士。成為修士要經過刻苦訓練，那種刻苦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
「何況，通過刻苦訓練的人也不可能全部都成為修士，還要有天分。人尚且如此困難，何況動物？」
「動物們只是生存下去已經竭盡全力，它們沒有修鍊方法，沒有保證，逃不過死亡的結局。僥倖有些道行的動物，也不會出現在這人潮湧動的街市。」
「對他們來說，人才是最可怕的。」
秦羲禾摸著鼻子，看著藍歸雲認真反駁的樣子，額角跳了兩下，「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幹嘛這麼認真？」
「哼。」藍歸雲甩了甩袖子，「我可以保證，這裡沒有什麼妖怪，更沒有什麼亂力神怪。」
「沒有沒有。」秦羲禾安頓好小奶包，讓夙央在家裡照看著。
夙央本想跟著去，又想起上次去的時候，他差點陷入魔怔的事，小奶包似乎也極不舒服，便老老實實地留在家裡。
秦羲禾與藍歸雲一道出發，剛行到半路，遇見了散步的龍戚和小龍。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她打了帘子，「一大早，散步？」
「我想溜達著去找你。」龍戚說，「還好遇見了。」
他跳到馬車上來，「羲禾，用過早飯沒？我給你帶了兩個包子，是葉清酒做給沈月離的，味道超好。」
秦羲禾接過來，咬了一口，果然，味道是街上賣的包子無法比擬的。
甚至，這味道比御膳房裡做的還要好。
「沒想到葉清酒手這麼巧。」秦羲禾說，「龍戚，你什麼時候跟沈月離關係那麼好了？」
沈月離的性子，又臭又硬。
她認識他的時候，算起來也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從那時開始，他的臭脾氣就沒變過。
「說來話長。」龍戚說，「沈月離是外冷內熱的性子，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他就會乖乖的。」
「他的把柄？」秦羲禾額角抽搐。
「對，就是弱點。」龍戚笑道，「每個人都有弱點。我的弱點是你，沈月離的弱點是葉清酒。」
「只要用葉清酒來威脅他，他就乖乖跟我做朋友了。」
「……」秦羲禾不知該如何評價，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行為。
她也懶得理會他，斜倚在一旁，一邊看向外面，一邊啃著包子。
此時天色尚早。
擺攤的人們才剛剛開始整理攤位，也有幾個起的比較早的人，已經支起了攤位，賣起了老豆腐。
才清晨，卧雲城就開始熱鬧起來。
「卧雲城中充滿了煙火氣。」藍歸雲說，「這煙火氣太過濃郁，像我們這種修士，是不敢在這裡長留的。」
「為什麼？」小龍歪著頭，「人類對你們修士很尊敬吧，畢竟你們能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
「大概吧。」藍歸雲輕笑，「我所修的，是清凈，一旦被俗世擾亂了內心，這麼多年的修行成果也將毀於一旦。這裡的煙火氣太重，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到紅塵中。」
「我們必須要遠離這紅塵，才能修成大道，才能不受干擾。」
秦羲禾將帘子放下，嚴肅地看著藍歸雲，「我覺得你這話說得不對。」
「按照你的說法，你們要修成大道，必須要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才行？人間的煙火氣會毀掉你們的仙氣？」
「在我看來，你們只不過是在消極避世罷了。有一句話說得好，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世。只有在紅塵中脫離紅塵，才能真正的看破紅塵。」
「你現在的身份，大概就跟出家人差不多。你害怕紅塵會侵染你，害怕人間的煙火氣會同化你，說白了，是你修行不夠。」
「我想，真正修行得道的人，不管身處紅塵還是深山老林，都能坦然而過。從紅塵中，從煙火氣中，保持修行的內心，才是真正的看破紅塵。心中若有桃花源，何處不是終南山？」
「藍先生，真正的修行者，經歷過人世間的苦難，歷經悲歡離合，才能大徹大悟。」
藍歸雲聽了她的話，瞪大眼睛，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
秦羲禾的話……
好像一下子就點醒了他！
他跟著師父修行多年，多年間，也算是小有所成，可，總是差一點火候。
師父讓他去歷練，去尋找機緣。
他行遍了江湖胡海，也沒能找到自己的機緣。
如今聽得秦羲禾的一番話，驀然，悟了。
那一直想不通的事，一直纏繞在心底的死結，在那瞬間變得順暢起來。
「羲禾。」藍歸雲認真地說，「謝謝，謝謝你。」
「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秦羲禾嚇了一跳。
藍歸雲如此喊她，還是頭一遭。
她看著他激動的樣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也別當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我所說的這些也不一定適合你。」
「不，我頓悟了。」藍歸雲指著自己的心，「這些年我一直徘徊不前，心底像是纏繞了死結，不管怎麼解都解不開。」
「今日，聽君一席話，死結一下子就解開了。我找到了機緣，找到了我無法突破的原因。謝謝你。」
秦羲禾有些尷尬。
剛才那些，她真的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能說出這番話，也是基於很多神話故事中，想要成大器，必先歷劫，而，人間疾苦也是劫難的一種。
沒想到的是，藍歸雲竟然當真了。
尷尬。
「你們兩個婆婆媽媽的可真煩人。」小龍打了個哈欠，「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天生愚鈍，像本大爺這種天生高貴的種族，根本沒有你這種煩惱。」
它動了動龍角，「呀，我好像聞到了一股相當不好聞的味道。龍戚，你聞到了嗎？」
「是妖怪還是邪術？」秦羲禾問。
「都不是，是一種香味。」小龍轉移到她身上來，輕車熟路地纏繞在她腰間。
「那股香味好生難聞。」
龍戚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臉上一片冰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這種香味，真有意思。」
他從馬車上跳下來，轉頭看著藍歸雲。
「你定力如何？」
「什麼定力？」藍歸雲挑眉。
「就是看到女人的定力如何。」龍戚說，「如果定力不好的人，怕是會陷到裡面。」
藍歸雲臉頰微紅，「笑話，我可是出家人。」
龍戚抄著手，望著涉風居住的宅子，「那，接下來，我們先在院子里找一找這種花吧。」
「小龍，你帶路。」
「喲。」小龍拽著秦羲禾往前走。
小院里種了很多花草，雖遠比不上夙央的花圃。
正是花朵盛開的季節，各種各樣的花朵點綴著，引來蝶飛蜂舞。
「找到了。」小龍跑到一朵花前，「在最裡面，最不起眼的一株花。」
秦羲禾將那朵花摘下來。
「給他吧。」龍戚指著藍歸雲，「我覺得這位出家人等下可能會出糗，還是先拿了解藥比較好。」
「……」藍歸雲額角抽了兩下，最終還是將花接過來。
小龍又找到了幾株。
按照龍戚所說的方法，碾碎后塞到鼻子里，等待片刻，才一道進到房間里。
涉風正在準備早飯。
那個懷著孕的妖艷女子則坐在飯桌前。
一股奇異的香味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秦羲禾下意識地捏住鼻子。
那股香味，實在太過怪異，比她曾經聞過的最濃香水味道還濃。
滿屋子都是這種味道，才一進去，就被熏得頭暈。
「這是什麼味道？」秦羲禾往後退了兩步，臉色發白，忍不住乾嘔了兩下。
有風從門框處吹來，帶走了些許香味，才讓她覺得稍微好受一些。
「我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聞到這股香味。」她說，「我絕對沒有記錯。」
「不，上次來的時候也有，只是你沒有聞到罷了。」龍戚抄著手，「這女人，出自神龍國。」
「你說什麼？」秦羲禾大驚，「神龍國不是沒有女人嗎？」
龍戚覺得莫名其妙，「誰說神龍國沒有女人？你去的時候，不是見到了很多女子？」
「神龍國每年從各地進貢來美女，再分發給神龍國的居民。最近這些年，這種惡習已經改善了很多。但，這並不說明神龍國沒有女人。」
「而且，這女人，是被人改造過的。」
秦羲禾顫抖了一下，「改造過？」
龍戚點點頭，「利用神龍國的特有的香料改造過的，可以吸引異性。」
他有些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