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盛世
第六百六十章:盛世
鸞墨越說越氣,更是要怒氣沖衝去皇宮找夙央討公道。
「誒,誒。」夙輕翰額角的青筋直跳,「我說,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鸞墨,你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你就不能稍微拐個彎?」
他嘆了口氣,「大哥如果想對我怎麼著,我還能好好待在這裡?你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見到我?」
「你啊,稍微動動腦子。」
鸞墨呼吸一窒,「可是,主子你剛才說,你在皇宮裡遭到了虐待。」
「此虐待非彼虐待。」夙輕翰攥緊手,「鸞墨,明天……我要登基,正式成為皇帝了。」
「啊?」鸞墨先是不信。
過了一會,大驚。
又過了一會,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是不是很驚訝?」夙輕翰笑著說,「我當時聽到的這句話的時候,是跟你一樣的表情。」
鸞墨緊緊地皺著眉頭,震驚過後,他往後退了兩步,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主子,此事萬萬不能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夙輕翰說,「是真的。」
「此事有詐,我們不能上當。」鸞墨義正言辭地說。
「皇上怎麼會如此好心將皇位贈予主子?這是皇位,不是其他,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主子,我們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夙輕翰看著鸞墨緊張兮兮的樣子,搖頭,輕笑。
「我也不太相信,但,應該是事實。」他說,「靜等明天吧。」
「主子。」鸞墨很著急。
「鸞墨,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夙輕翰說,「我,想相信一次。」
鸞墨有千萬言語想說,可,話到嘴邊,終究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夙輕翰有些疲憊,斜倚在一旁,沉默不語。
此時,秦羲禾和包子穿過大街小巷,往家走。
卧雲城中空前熱鬧,大白天就人聲鼎沸,歌舞不斷。
城池中,懸挂了皇家專用的燈籠,每天街道上都張燈結綵。
寶馬香車呼嘯而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擠滿了遠道而來的人,熱鬧程度,比肩現代節假日的城市。
秦羲禾深深地感嘆著。
剛吃過飯,又吃了點心,有點撐,也不著急趕路,一邊散步,一邊往前走。
天色一點點變暗。
陽光被黑暗吞噬之後,卧雲城卻依然無比明亮。
彩燈閃爍,魚龍飄搖,花樹綻放,煙花盛開。
夜幕降臨后,他們也到了家中。
家中距離街道有一段距離,但,熱鬧聲此起彼伏,綿綿不絕。
秦羲禾坐在院子里,盯著上空的煙花看了好半晌。
這等盛世景象,今生有幸得見。
小樹苗治理下的出雲國,五年時間,日新月異,繁榮得讓人吃驚。
他,才不是個不稱職的皇帝。
相反,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上位者。
這樣的人,為了她,真的放棄了皇位?放棄了天下么?
周幽王為了博得褒姒一笑,點燃了烽火台,葬送了整個天下。
紂王為了蘇妲己,也葬送了江山。
如今,小樹苗為了她……
秦羲禾搖了搖頭。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半點可比性都沒有。
且不說小樹苗勵精圖治,是一代賢君,與周幽王,紂王之徒,雲泥之別。
她更不是禍國殃民的褒姒和蘇妲己。
她,只是一個坐吃等死的鹹魚而已。
「主人。」包子拿了衣裳,披在她身上,化作原型,跳到石桌上來。
「想什麼呢,這麼專註?」
「是包子啊。」秦羲禾摸著包子的頭,「見你第三形態的模樣習慣了,再見你這個樣子有些陌生。」
「你怎麼來了?小龍呢?」
「小龍這幾天一直在我身邊,說是想龍戚了,玩了一會我就將它送回去了。」包子眼睛閃了閃,「主人,我,可以到你懷裡去么?」
秦羲禾看著包子興沖沖的模樣,伸手,「當然可以。」
「主人,人家最喜歡主人啦。」包子叫了一聲,跳到她懷裡,用力蹭了蹭,「人家果然還是更喜歡這個形態。」
秦羲禾抱著包子,站起來。
她在院子里發獃的時間有些長,回過神來之後,夜色已經深了。
深秋時節,天氣寒涼,露水很重。
衣裳被打濕之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讓流彩準備了熱水。
「主人,你要跟我一起洗澡嗎?」包子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不行。」秦羲禾將它放到一邊,「包子,你現在長大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乖乖等著。」
包子趴在桌子上,看著屏風后洗澡的主人,默默地嘆了口氣。
進入第三形態,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它一隻好好的小獸,為何非要化成人形?
「算啦,主人,你先洗澡吧,我去找黑炭了。」它從桌子上跳下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模樣。
秦羲禾聽著包子推門而出,透過屏風,隱隱能看到是少年模樣。
她嘴角輕抿。
包子那貨,果然是故意壓制著,不讓身體呈現出太成熟的樣子。
真是又單純又可愛。
她清洗乾淨之後,躺在床上。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依然隱隱有喧鬧聲傳來,傳入雲端,傳到彩霞深處。
她閉上眼睛,側身,捂住耳朵。
外面的熱鬧,與她還是格格不入。
太過熱鬧的環境,只會讓她覺得頭疼。
秦羲禾嘆了口氣,本想等著夙央回來。
等了好久也不見他的影子,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相當不安穩。
夢境重重,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面孔。
熟悉的,不熟悉的,從前的,過去的,各種各樣的事情纏繞到心頭,再一一浮現在眼前,光怪陸離。
夢境的光影中,浮現出秦靈鏡淡然如風的樣子,他的模樣消散后,又出現了飛廉的影子。
老丞相,老皇帝,涉風,慕容藍……
這些人一個個在眼前閃過,頭疼欲裂。
她似乎沒能睡著,但,明明很淺的睡眠,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那些人影化成一道道結實又無法掙脫開的絲線,一道道,緊緊地糾纏著她,疲憊不堪。
那絲線也纏繞到了脖子上,呼吸逐漸困難。
她眉頭緊皺,想著掙脫開這可怕的束縛,可,不管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