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就這樣,天長地久
第五百九十二章:就這樣,天長地久
涉風心尖顫抖了幾下,抓住她的手,「飛廉,你好歹跟我說說話。」
「我……」他嘴唇瓮動,終是,不知說什麼。
一種悲傷在彼此的心間蔓延。
兩兩沉默,心間如雪。
「飛廉。」過了好一會,涉風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將她擁抱住。
「對不起。」
飛廉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明明,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
「我沒能保護好你。」涉風抓緊她的手放在唇邊,「飛廉,對不起,我沒能看住你,讓你獨自跑到外面去。」
「對不起,這五年來,我就像個木頭一樣,對你的付出視而不見。」
「對不起,我一直沒能跟你表明心意,也沒能關心你。讓你受傷,讓你牽挂。」
「對不起……」
涉風低著頭,喃喃地說著,一口氣說了近十個對不起。
飛廉動了動嘴唇,那嘴唇一片蒼白。
她伸出手,手指觸摸到涉風的臉頰,慢慢往上,將落在他頭頂上的一片樹葉摘下來。
「嗯。」她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涉風心中一喜,他抬眼看著她,半跪在她身前,「飛廉,我已經清醒了。」
「等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成親好不好?」
「我,我想娶你。」
飛廉輕輕地笑著。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眉眼間,又慢慢往下來,一直觸摸到他的嘴唇,俯下身子,在他唇間蜻蜓一點。
「好。」她說。
涉風看著她的模樣好像恢復了一些,稍稍放下心來,他起身,在她身邊坐下來,攬住她。
飛廉沒有拒絕,順勢斜倚在他的懷裡。
青山嫵媚,有淡淡的霧靄,氤氳在這山水之間,天邊,還有一抹緋紅。
江湖裡來去,並肩觀霞色。
飛廉眯著眼睛,輕笑著。
笑著笑著,眼中的水汽更盛,她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將眼淚逼回去。
「這邊的景色,還挺美。」涉風語氣喃喃地說。
「是啊。」飛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聲音低沉如呢喃,「啊,好想跟你,看遍這世間的千山萬水。」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她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先前禾姐念叨的時候,我不太懂那種感覺,今日一見,倒像是有些懂了。」
除了這一句,禾姐還念叨過什麼,青山意氣崢嶸,似為我歸來嫵媚生。
明明是很鮮活的句子,狂傲又霸氣,最是適合此時的春風得意。
為何……
由她讀來,那麼悲傷?
飛廉一直笑著,她轉過頭,窩在涉風懷裡。
好想,就這樣,天長地久,一直待在他身邊。
可惜,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彌補,也無從彌補。
「靈修。」
「嗯。」
「算了。」飛廉說,「我還是不問了。」
她窩在他懷中,咯咯笑著,「你這種獃子,反正也解答不出什麼來。」
「嗯。」涉風嗓子發緊。
溫香軟玉在懷,他卻沒有半點其他想法。
不僅沒有其他想法,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懷中的人在笑著,他卻覺得很不真實,彷彿,那個人一轉眼就會消失不見。
「飛廉,不要離開我。」他說,「以前是我混賬,以後,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好。」飛廉伸出手指,手指勾住他的,拉鉤之後,兩根大拇指交疊在一起。
蓋章印戳。
「吶,涉風,你真的不恨我嗎?」她說,「那件事……」
涉風突然低下頭,手掌將她的頭稍稍抬高一些,吻住她的唇。
飛廉瞪大眼睛。
「閉眼。」涉風稍稍停頓,聲音低沉而嘶啞。
他閉上眼睛,感覺到她身上香甜,沉浸在漫長的吻中。
他的雙手抱緊她,將她固定在懷中,想要與這香甜融為一體。
「我有什麼資格怪你?」
涉風語氣喃喃。
是他太冷漠,太自私,太不可理喻,導致飛廉離家出走。
五年前,那條蛇將種子留在了他體內,是飛廉將那可怕的種子轉移到自己體內。
她被蛇支配,奪走二哥的虎晶,她也是受害者。
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她?
過了許久,涉風臉一臉通紅地放開她。
他第一次做這種事,衝動散去之後,只剩下羞赧。
「對,對不起。」他說,「我剛才……」
飛廉摸著嘴唇,搖頭。
這樣,就足夠了。
「飛廉。」過了好一會,涉風才平復下心情,「那種子到底是什麼?」
飛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我師兄告訴我,你是中了毒,是……那種毒,就是,必須要找女人的那種毒。」
她說著,臉頰緋紅一片。
「我將你帶走之後,解了毒,你就清醒過來了。」
涉風微微瞪大眼睛。
他中了那種毒,是飛廉給他解毒……
這些事情,他只是聽黑炭叨叨過,還是第一次從飛廉口中得知。
飛廉給他解毒,就說明他們兩個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五年前,他們就有了你夫妻之實,他也與飛廉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這五年,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是以普通朋友來對待的。
他將她當普通朋友,她卻將他當成丈夫。
「對不起。」涉風很愧疚。
也是到現在,他才後知後覺想明白黑炭訓斥他的話。
他這五年的不聞不問,對飛廉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我的確是個木頭,是個獃子,是個笨蛋。」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我為什麼這麼遲鈍?」
「飛廉,這五年,委屈你了。」
飛廉沒有開口。
她捧著涉風的臉,主動將唇湊上去,笑容恢復從前的明朗和燦爛。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不管是千山萬水,還是赴湯蹈火,她都願意陪在他身邊。
……不遠處。
姬靈越被李承雲按住頭,躲在樹叢里,看到了涉風與飛廉難捨難分的模樣。
「你個臭男人,按我的頭做什麼?」姬靈越咬牙切齒。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種場合下,你好意思去打擾?」李承雲說,「涉風那獃子好不容易開竅,我可不想不讓你去當電燈泡。」
「打擾別人親熱是不道德的。」他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