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玄墨大人
第五百零二章：玄墨大人
黑炭想著，從賣烤山雞的攤子上捲走了一隻烤山雞，又捲走了幾個醬豬蹄，一陣風來到出雲國的大型墓葬場附近。
「啊，墳墓的感覺，果然很令人討厭。」它跳到一棵樹上，開開心心地吃著烤山雞。
「唯有烤山雞才能阻擋這裡的討厭氣息。」
吃完之後，又美美地睡了一覺。
一直睡到正午時分，才伸了個懶腰，從樹上跳下來，跑到墓地里。
墓地已經被夷為平地，墳墓和棺材也多半被銷毀。
人人都道這裡在鬧鬼，一時間也沒人敢接近。
黑炭攥緊小拳頭，「沒有鬼，沒有鬼，小爺才不怕鬼。」
「小爺比鬼可怕多了。」
它自我安慰著，用鼻子聞著，找到了向下的通道。
一陣風般來到地下的暗洞中，陰冷無比。
風在狹窄的空間中穿過的時候，會發出詭異又可怕的聲音。
黑炭炸毛，戰戰兢兢往前走。
不管來多少次，這裡都令人感覺到相當不舒服。
它快速來到深潭旁邊，沖著水下大喊，「喂，你們兩個還在嗎？」
「我有事要找你們。」
「喂……」
黑炭喊了幾聲，等了一會，楚茵從水裡出現。
「你找我們？」她蹙眉。
「對，是我找你們。」黑炭終於在這墓地里看到了活人，懸著的心也落下來。
「什麼事？」楚茵問。
「你們，吃東西嗎？」黑炭拿出來一個油紙包，「我沒碰過的，很乾凈。」
「……嗯？」楚茵不知道它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你想做什麼？」她問。
「我想吃了你們。」黑炭捏著下巴，「你們相信嗎？」
「……」楚茵一臉黑線。
「我的目的很簡單。」黑炭蹲下來，「我想跟烏龜談談。」
「跟玄武大人談談？」
「嗯，我記得你跟烏龜溝通過，我有些話想要問它。」黑炭說，「你教給我方法。」
楚茵想了片刻，「如果我不願意呢？」
「很簡單啊，你們不願意，我就吃了你們。」黑炭說，「我雖然只喜歡吃美食，偷偷摸摸吃兩個人，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裡就當做你們的墳墓了。」
「你覺得你能打過我們？」楚茵冷笑。
「可以試試啊。」黑炭說，「當然，我也不是為了打架來的。不然我也不會拿著食物來。」
「我就是有些話想問問烏龜。」
楚茵看著那油紙包里的食物，「你下毒了？」
「真是失禮。」黑炭生氣，「小爺才不會在食物里下毒，小爺喜歡剛正面的，才不會做那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楚茵看著它的樣子，想了一會，「你跟我來吧。」
玄武的背上，有結界。
透過結界之後，便是那個熟悉的空間。
進到那個空間里，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襲來。
和上次的驚懼不一樣，這一次，是懷念。
「該怎麼做？」黑炭說。
「我不確定你可不可以。」楚茵說，「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呼喚玄武大人的名字。」
「如果玄武大人想跟你談話，你自會感覺到。」
「……它的名字，是叫烏龜嗎？」黑炭說。
「真是失禮。」楚茵有些生氣，「玄武大人是神龜，才不是你口中的烏龜。」
「玄武大人，名為玄墨，你輕輕呼喚玄墨大人，若是玄墨大人回應你，便是成功了。」
「若是沒有回應，就證明大人不想理你。」
黑炭按照楚茵的方法，坐在那裡，在腦海中喊著玄墨的名字。
喊了許久，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什麼烏龜出現。
時間越長，它越煩躁。
「玄墨老頭，你倒是出現啊，小爺有話要問你，你要是再不出來，小爺就砸碎你的烏龜殼。」
「……」一陣相當長的沉默之後，黑炭的腦海中響起一聲嘆息。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急性子。」
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老頭子年紀大了，反應要慢一些，年輕人要多給老年人一些體諒。」
黑炭咬牙，「你反應了接近半個時辰？」
騙鬼呢。
「咳咳。」蒼老的聲音咳嗽了兩聲，「老夫睡著了，一時間沒聽到你的聲音，抱歉啊小友。」
它說著，又嘆了口氣，「虎晶終究還是被你奪了。」
「……」黑炭又炸毛，「你個老烏龜怎麼說話呢？這虎晶不是小爺我奪的。」
「是……是我不小心吞進去的。」
「老烏龜，你告訴我，怎麼才能取出虎晶。我想把虎晶還給二叔。」
它垂下眼睛。
雖然二叔已經不見蹤影。
「暫時，應該是沒有辦法的。」玄武說，「虎晶需要經過很長時間才能出現，據我所知，從白涯死了之後，還沒有虎晶再出現過。」
「那，丟失了虎晶的二叔，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條了嗎？」黑炭的聲音軟下來。
說到底，二叔是因它而死。
「這倒不盡然。」玄武沉默了一會，說，「你口中的二叔，應該是那個孩子吧。」
「那個孩子，是白涯的同命體。」
「同命體又是什麼東西？」黑炭問。
「是這樣的。我們有一個約定，不管是龍族還是白虎一族，都要想尋找合適的人，簽訂一份契約。」玄武說。
「神龍與人簽訂契約之後，那個人便是神龍使。白虎也是如此。目的呢，就是為了更貼近人類。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恰逢白涯受了重傷，奄奄一息。」
「白涯當時做了一個選擇，那就是奪走了同命體的命。」玄武說到這裡的時候，又恢復到沉默。
許久之後。
就在黑炭以為它不會再開口的時候，玄武繼續說，「那孩子靠著白涯的氣息活著，一直撐到六歲。六歲那年，白涯身體恢復了不少，便將他帶走。」
「白涯最終將虎晶給了那孩子，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這些我還是聽玉磯子說的。說起來，白涯最近一次來找我喝酒的日子，大概是一百年前了。」
「我不明白。」黑炭說，「我也不太想知道這些事。」
「老烏龜，告訴我，沒了虎晶的二叔，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我，我又該怎麼做？」
玄武又開始陷入無邊無際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