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忘卻的記憶
第四百六十三章：忘卻的記憶
秦靈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神奇的事情。
但，黑炭這種反向到達主人身邊的操作，尤其是，那陣強風拂過的時候，心裡有些震驚。
「好了，接下來，我們也該去做咱們的事了。」
他喃喃自語著，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木塊。
這個木塊不是人形，而是老虎的形狀。
跟剛才一樣，咬破手指的鮮血，在木牌上面刻畫上符咒之後，念著咒語，那木質老虎逐漸變大，逐漸變成真正的老虎模樣。
「白虎，你可能聞到什麼？」秦靈鏡撫摸著一旁的白虎，眯起眼睛，「能不能找到，距離我們最近的陣眼？」
老虎點了點頭。
秦靈鏡騎到它身上，伸出手，那個木質人重新變回木頭，回到他手中。
白虎以極快的速度在穿梭，跳躍。
一小會的功夫，耳邊的聲音大作。
是水流從高處流下的聲音。
浩浩蕩蕩，如千軍萬馬襲來一般，氣勢非凡。
「是黑炭說過的瀑布。」秦靈鏡摸著白虎的頭，「那東西，在水下？」
白虎點點頭，在他跳下來的時候，光芒逐漸消散，老虎重新變成木牌。
秦靈鏡的臉色不太好看。
利用符咒刻畫到木牌上，木牌會變成相應的形狀，雖然很方便，副作用也相當明顯。
其中，最大的副作用便是消耗體力。
不管是紙人還是木頭人，亦或者身上的金光咒，都已經快到極限了。
「水下，到底有什麼呢？」他站在岸邊，喃喃自語。
四周無人，只有轟隆轟隆的流水聲，死命沖刷著石頭。
這溶洞一般的地方，因為經年累月的沖刷而變成了山洞。
他抬起眼，想象著瀑布所在的地方。
不管是邪術還是邪氣，亦或者那充斥在上方的黑色濃霧，都昭示著，這裡的一切不同尋常。
他嘆了口氣。
再次睜開眼睛時，又從懷裡拿出一個木牌。
這次的木牌，刻畫的是龍的形狀。
用鮮血激活之後，那條龍跳到水裡面，不斷遨遊，潛入深淵。
秦靈鏡則在一旁坐下來，打坐，調整。
深淵不知道有多深，那轟鳴的聲音響徹在耳邊，振聾發聵。
「可真是個令人相當不愉快的地方。」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借著潛入水下的青龍，能看到水底的東西。
這深潭之中並不是寸草不生，而是生長著一些細長發光的水草，還有一些小魚小蝦。
那些生物都很小，因為常年生活在黑暗中，有的身上帶著發光效果，有的眼睛退化，看不見四周。
這些東西都不足為懼。
秦靈鏡伴隨著青龍的視覺逐漸在水底尋找，終於，在某個地方，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有種預感，阻擋黑炭感覺的東西，就在這水底。
那東西……
到底該怎麼形容？
「噗……」他想讓青龍靠得更近一些的時候，氣勢大盛，反噬到他身上。
措手不及。
秦靈鏡安撫了一下情緒，調整著身上的氣息，坐在瀑布旁邊，因為那東西的影響，氣息相當不穩定。
水裡的東西，根本不是邪術之類的東西。
而是另外一種，從未見過的東西。
跟龍鱗有些相似，卻絕對不是龍鱗。
那是一種……
該怎麼形容水下青龍所見到的那東西？
他咬著牙，控制著青龍繼續往下探索，青龍不小心碰到那東西的時候，一股前所未見的力量襲來。
那股力量直接反噬到他身上，那一瞬，身體有些麻痹，強光襲來，意識也伴隨著強光而變得不甚清晰。
秦靈鏡很是震驚。
明明是在地下的，哪裡來的這麼強烈的光線？
耳邊，瀑布轟隆轟隆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鳥鳴，以及潺潺的水聲。
剛才，不過是碰觸到了水底下的東西而已。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用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睛。
眼前，不再是黑暗的空間，而是山清水秀的山林。
陽光明媚，樹木鬱鬱蔥蔥。
隱隱有鳥叫聲傳來，也有流水潺潺，花紅柳綠，山野靜嫻。
「我這是在哪裡？」他站起來。
環顧四周，滿是震驚。
他慢慢往前走著，越往前，越覺得這裡的景色熟悉無比。
溪流，以及溪流之上的楓葉，還有那被風吹雨打之後散落一地的雕像。
「師父。」他語氣喃喃。
師父……
這個詞湧入腦海之中的時候，一些奇怪的記憶如一道光一般湧入。
那些曾經忘卻的記憶，在瞬間變得清明。
他瞪大眼睛。
絕對不會有錯的，這裡是他師父所在的地方。
很早很早之前，師父所在的地方。
他想起來了，沿著溪流往前走，大概有一刻鐘便能看到一個亭子。
師父最喜歡坐在亭子里下棋彈琴。
他嗓子發緊，快步往前走去，果然，走了沒一會，看到樹木隱隱中的亭子。
亭子里，果然有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正在撫琴。
琴聲悠悠，流水潺潺，在這明媚的陽光里，他就如仙人一般。
「師父。」他快步走過去。
靠近時，卻發現師父身邊有一個年紀很小，跟他長相極為相似的人。
就像是縮小版的他。
「師父，你每天就知道彈琴，不累呀？」縮小版的他奶聲奶氣地說，「咱們還是下山去玩吧？」
「鏡兒。」白衣男子輕輕笑著，「你身子還沒好，現在還不能下山。」
「哎。」縮小版的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可是，在山上只有師父一個人，實在太沒有意思了。」
「我想下山去玩，還想去河裡摸魚。」
「等你身體好些了，就可以去做了。」白衣男子抬起手，輕輕地揉著他的頭，「鏡兒，師父一定會治好你。」
「鏡兒最喜歡師父了。」縮小版的他笑嘻嘻地撲到白衣男子懷裡。
白衣男子眉眼彎彎，笑如春溫。
秦靈鏡愣愣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記憶里，是沒有這麼一段畫面的，他的師父也不是眼前這位白衣男子，而是鬍子邋遢的老頭一個。
但，剛才那股記憶湧入，熟悉又溫暖，絕對是他的記憶……
「不，不對。」他揉著眉心。
彷彿有一些事情正連成一串，嵌入心底，將所忘卻的以往如瀑布般激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