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千千是你女兒
第三百三十六章：千千是你女兒
過了正午沒多久，晴朗的天氣里，東方的天空中，升起一層層紫色的雲彩。
紫雲蔓延，很快就遮住了太陽，遮住了整個天空。
天地之間，是一片深沉的紫色。
「要來了。」不小心在山裡迷路的夙央看著紫色的天空，臉色相當難看。
「不要再繼續前進了。」他皺著眉頭，在四周尋找，好容易尋到了一個洞穴。
「這個洞穴能藏人，你先躲到裡面去，我去砍一些樹。」
秦羲禾仰頭看著天上的紫色雲彩。
雲彩一層一層，厚重而喑啞，太陽所在的地方透過些許光芒。
這架勢，像極了電影特效里神仙下凡的模樣。
紫雲滾滾，仿若有游龍噴息。
夙央說得不錯，可能是一場狂風暴雨的節奏。
她摘了好些野果子放在山洞裡，又四處尋找了一些乾燥的柴禾。
大約是因為暴雨來臨，動物們在瘋狂逃竄。
秦羲禾順手抓了一隻兇猛的野豬。
夙央砍樹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在給一頭野豬開場剖肚。
野豬這種東西，跟家養的豬不一樣，非常兇殘，經常攻擊人類和村莊。
這女人！
他額角的青筋跳得厲害，厲聲呵斥，「我不是讓你去裡面躲著？」
「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覺得準備些食物還是有必要的。」秦羲禾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是我先動的手，是野豬先動的手。」
她本想捉幾隻可愛的小野兔來著。
這隻野豬凶神惡煞想吃她，她就先發制豬，打算當暴雨期間的口糧。
「……」夙央不想跟她理論這些。
他尋找了一些乾草和干樹枝，又將砍來的樹種植到山洞旁邊。
「你這樣先挖坑實在太慢了。」秦羲禾說，「讓我來。」
她擼起袖子，抓住那棵樹，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的力量增大，樹榦深深地埋入到地下。
「很結實。」她說，「比你挖坑快多了。」
夙央若有所思，這樣的確快很多。
他讓秦羲禾在洞口種了好幾棵樹，又搬了兩塊巨大的石頭來擋在洞口。
做完這些，突然一聲驚雷。
那雷電順著樹木劈下來。
秦羲禾嚇了一跳，一臉黑線地看著夙央，「小樹苗君，你難道不知道雷雨天不能躲在大樹下嗎？」
這是常識。
「無所謂。」夙央將她推到山洞裡面，將石頭堵住洞口。
接二連三的雷聲響起，暴雨傾盆。
狂風乍起，驚天動地。
秦羲禾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望向外面。
外面，已經是一片雨簾。
依稀能看到冰雹降落，嘩啦啦打在山洞旁邊的樹枝上。
一小會的功夫，樹枝便散落一地。
「這雨……」秦羲禾心驚，狂風，暴雨，冰雹，雷電。
若是在外面，就算不被雷電劈死，也會被冰雹砸死。
「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夙央說，「雨停之前，我們就待在這裡。」
「嗯嗯。」秦羲禾點著頭，撲到他懷裡，「好可怕。」
夙央臉一黑，想推開她。
「人家害怕。」秦羲禾湊到他脖頸前，吹了口氣，「美人就讓我在你懷裡躲躲吧。」
「……」夙央身子抖了抖，「秦羲禾，你……恬不知恥。」
「我也沒說我要臉啊，我恬不知恥習慣了。」秦羲禾說，「反正你想不起我來，我要臉做什麼？」
「……」夙央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他發覺，他對這女人毫無辦法。
秦羲禾摟著他的脖子，將頭貼到他胸口，語氣喃喃，「小樹苗君，其實我有點開心。」
記憶被包子封印起來的時候，不記得他，自然也沒有悲傷。
但，心底像是被人挖了一個空洞一般，那空洞無法靠近，空落落的。
記憶衝破封印，空洞被填滿的時候，不管是夙夜還是夙央，他還是從前的他，不僅沒死，還成了一代君王。
失而復得，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吧。
夙央不忍心推開她。
雷電來襲，秦羲禾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身子微微顫抖。
「這雷未免太可怕了吧。」她窩在他懷裡，「荒郊野外，我們會不會被劈死？」
「胡說。」夙央呵斥。
他看著懷裡的小女人，默默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裡，聲音略帶嘶啞，「要是害怕，就堵住耳朵。」
又過了一會，伴隨著驚雷聲和嘩啦啦的雨聲，他聲音發緊，「有我在。」
這三個字被吞沒到雷雨之中。
秦羲禾嘴角輕抿。
山洞外，風吹雨打，冰雹與暴雨充斥，山谷絕響，久久不停。
山洞內。
秦羲禾窩在夙央懷裡，纏著他講故事。
夙央無奈，只能像哄孩子一樣，將這些年所經歷的有趣之事告訴她。
秦羲禾聽得開心，也開始講述千千小時候的事。
聽著聽著，夙央突然沉默了。
提到千千，他便想起溢清寒，想起秦羲禾現在的身份，想到他與她的苟且之事。
作為帝王，跟臣子的夫人把該做的事和不該做的事都做了，他該怎麼跟天下交代？
「你不開心？」秦羲禾扯著他的頭髮，用手指一圈圈卷著玩，「還在愧疚？」
「沒……」
「騙人。」秦羲禾嘆了口氣，「你看到千千的樣貌就沒點別的想法嗎？」
夙央垂下眼，「我早已經說過，我只是喜歡千千，絕對沒有娶她的想法……哎，你咬我幹什麼？」
他看著秦羲禾在他手腕上咬出深深的牙印，皺眉，「你是屬狗的嗎？」
「千千是你女兒，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在你脖子上種滿了草莓。」秦羲禾冷哼。
夙央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千千是他女兒？
他女兒？
他一直在想，千千的長相跟他如此相似，或許真的有血緣關係。
可從來都不敢想，千千那麼可愛懂事的孩子，竟是他女兒？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有女兒……」他語氣喃喃。
除了昨天夜裡，他根本沒碰過女人，怎麼可能會有女兒，還是個四歲的女兒。
「夙央，來，看著我。」秦羲禾捧著他的臉，「從前的事情，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夙央蹙眉。
他的記憶的確丟失過一些。
根據沈月離的說法，是五年前那場大劫難中受了重傷，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