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那我叫你夙夙好不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那我叫你夙夙好不好
剛才這孩子臉上髒兮兮的,沾滿了血跡,鼻孔里還塞著小手帕,沒怎麼看清楚。
洗乾淨之後,他才發覺……
這孩子,不管是眉眼還是嘴巴,竟有七八分像他。
尤其是眼睛,幾乎跟他一模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他看著眼前的孩子,心裡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千千跳到椅子上來,用力喝了一口酸梅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終於算是活了過來。
「帥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呀?」她眯著眼睛,「不然怎麼一直問我名字。」
「我叫千千。千千的千千。」
「千千?」夙央蹙眉,很陌生的名字。
但,這個小姑娘的容貌,與他實在太過相似。
但,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女兒?
大概,是巧合吧。
他沉下心來,「你不是說過,不告訴陌生人名字么?怎麼改主意了?」
千千指著酸梅湯,「你請我喝的酸梅湯我很喜歡,所以,你不是陌生人了。」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我?」
「對呀,我告訴了你,你不也應該告訴我么?」她眉眼彎彎,「你長得這麼好看,名字肯定很好聽。」
「夙央。」
「夙央?」千千歪著頭,突然眼睛一亮,「那以後我就叫你夙夙。」
「……」夙央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吃得開心,不知怎麼,心情很是愉悅。
前所未有的,喜悅之情。
那是一種極為神奇的感覺,他與這孩子素味平生,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
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吃好了。」千千雙手合十,「夙夙,謝謝你。」
她說著,從椅子上跳下來,揮了揮手,「接下來,我要去找娘親了,娘親迷路,肯定很著急。」
「等等。」夙央下意識地喊住她。
「夙夙你還有事嗎?」千千鼓著嘴想了想,將假蝴蝶放在他手中,「這個是我的寶貝,送給你,算是你請我吃東西的謝禮。」
「不用了,這是你的寶貝,我不能搶走。」夙央說。
「夙夙你就拿著吧,我娘親說,什麼功什麼祿來著,反正就是要心懷感恩。」她吸了吸鼻子,擺著胖乎乎的小手,「再見啦。」
「千千。」夙央追上去,「我陪你去找吧。」
「這個……」千千有些為難。
「卧雲城很大,你這麼小,可能會碰見壞人,再說,你也走不動了吧?」
千千有些為難。
這個地方的確很大,比雲州城大多了。
不僅大,人也多很多。
拐賣小孩的人也很多,還有很多狗。
她也的確走不動了。
「那,好吧。」她襯度了一會,「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就相信你。」
她突然跑過來,抱住他的腿,然後往上爬,一直爬到他的脖子上。
小腿岔開,騎在上面。
「……」夙央臉色發黑。
這姑娘,是第一個敢騎在他脖子上的人。
動作輕車熟路,想來是從前常做的。
他想將她拽下來,抬頭看著小人兒興奮的模樣,終究還是默默地抓住她的小腿,生怕她掉下去。
夙央帶著千千從酒樓里走出來的時候,店小二和掌柜目瞪口呆,雙腿發軟,想跪拜。
但,大庭廣眾下,這位大人明顯不想暴露身份,他們也不敢有別的動作,只能目送著一個小孩騎在當今聖上脖子上……
這畫面,他們不敢多看,生怕多看一眼便會被滅口什麼的。
「夙夙,他們好像很怕你,你做了什麼壞事嗎?」千千抓住她頭髮上的墨玉發簪把玩著。
「自然不是。你還小,大人是很複雜的。」夙央說,「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秦羲禾。」千千說,「我娘親長得可好看了。」
「秦羲禾……」夙央臉色一變。
這三個字,彷彿在哪裡聽過,聽到的時候,心尖微微顫抖。
平靜無波的心底,像是投入了小石子一般,盪起漣漪,有些疼。
「你家在哪裡?」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昨天才來到這裡的,還沒把路線記熟,不記得家在哪裡。」
「那你父親叫什麼?」
「大鯰魚。」
「大鯰魚?這叫什麼名字?」夙央笑著,「還有別的名字嗎?」
千千歪著頭,「我只知道爹爹叫大鯰魚,他的名字叫什麼來著,我忘了。」
「忘了?」
「忘了,包子經常喊爹爹大鯰魚,我只記住了大鯰魚。」千千玩夠了簪子,將小臉貼到他頭上,「夙夙,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
夙央感覺到頭上的小人兒,心微微一動。
如寒冰遇上暖陽,霎時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融化開來。
「我們該去哪裡找你娘親?」他說。
千千想了想,搖頭。
這裡眼花繚亂的,她早已經忘了跟娘親在什麼分別的。
「那,我們隨便走走吧。」夙央走到一個攤子前,買了一把小花傘,「給你。」
「哇。」千千眼睛晶亮,「好美。」
「天氣有點熱,你用來遮陽。」夙央說,「已經是下午時分,太陽毒得很,走在太陽底下會生病的。」
千千想了想,依依不捨地將小傘遞給他,「我想要那個大的。」
「為何?」
「大的那個能將夙夙也遮起來。」她說,「夙夙曬久了太陽也會生病。」
夙央換了一把稍微大一些的傘,千千撐開后,遮住陽光,頭暈眼花的感覺好了許多。
他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尋找秦羲禾的身影。
不遠處的樓閣里,沈月離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一大一小的組合。
「從剛才開始,你到底在看什麼?」葉清酒斟了一杯酒給他,「我可是記得你說,今天是陪著皇上出來閑逛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發生了一些事。」沈月離將目光收回來,笑語吟吟,「你見過有人騎在皇上脖子上么?」
「什麼?」
沈月離坐下來,「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模樣。明明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骨子裡卻還是相互吸引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吧。」
「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麼?」葉清酒無語。
「沒什麼,今天我應該空閑下來了,清酒兄,我們不醉不歸。」
「……」葉清酒懶得搭理胡言亂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