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人心更可怕
第二百八十二章：人心更可怕
秦靈鏡眉梢輕挑，「嗯？」
溢清寒手指放在唇邊，眉目中稍許嚴肅，「當年，夙輕翰一反常態，為了接近秦羲禾，不惜將隱藏了多年的勢力暴露。對那種狐狸來說，是絕對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夙輕翰不僅接觸秦羲禾，還在五年前那場大亂中主動退出。放棄皇位，放棄鬥爭。我實在想象不到，你到底做了什麼交換，才能讓那隻黑狐狸讓步這麼多？」
「這個……」秦靈鏡端起茶杯，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皇位。」
溢清寒也端起了一杯茶，剛抿了一口，聽到這兩個字之後，一下子噴出來，一臉不可思議，「皇位？」
「沒錯。」
「這，這怎麼可能？」溢清寒說，「五年前，他主動退出之後，現在的皇帝是夙輕蕭，不是夙輕翰。」
他說完，臉色一變，「你的意思……莫非……」
「夙輕翰會發動政變？」
秦靈鏡眯著眼睛，慢慢將茶杯放下，「天機不可泄露。」
世間之事，紛紛雜雜，瞬息萬變。
「一念起，滄海桑田。一念滅，咫尺天涯。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呢？二皇子有二皇子的考量，有利可圖，他是不會放過的。」
他站起來，抄著手，「瀛國之人在幽州所建的據點被毀滅，可惜的是，我沒能查到他們的目的。」
「溢將軍，進了卧雲城之後，希望你能繼續保護羲禾。」
溢清寒垂下眼。
就算秦靈鏡不交代，他也會那麼做。
這五年來，照顧她，早已經成為習慣。
……
秦羲禾躺在床上，盯著房頂的流蘇，思緒紛雜。
「主人。」包子老老實實地趴在她身邊，「放心啦，我會保護你的。」
「千千也會保護娘親的。」千千拽著流蘇，一根一根往下扯，扯下來之後放在包子頭上，說要給它戴花花。
秦羲禾默默地嘆了口氣。
她抬起手，摸著額間的印記。
那印記又在隱隱發燙，「包子，我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事。」
距離卧雲城越近，那種感覺就越強烈。
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衝破額頭，可被某種東西牢牢固定住。
「主人。」包子的爪子摁在她的額頭上，「別想了，會頭疼的。」
「不管發生什麼，包子一定會在你身邊。」
「千千也會在娘親身邊。」千千撲到她懷裡，「千千會保護娘親。」
秦羲禾看著千千的模樣。
小妮子才四歲，容貌卻很驚人，比她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溢清寒雖然不醜，但，千千跟他真的不像。
「主人，別亂想了。」包子窩在她跟前，吐了吐泡泡。
今天實在太累了。
釋放了太多的光芒之後，渾身脫力，蔫蔫地趴在她身邊。
千千瞧著他們的狀態都不太好，也不鬧騰，乖乖地抱著包子，給它呼呼。
秦羲禾呼出一口氣。
的確，多想無益，不如來則安之。
「罷了，包子，千千，睡一會。」她攬著千千，手放在包子的小肚子上沉沉睡去。
幽州危機解決之後，簡子鍾在做善後工作。
詭異的事件告一段落，城中相安無事，雲開日明，空氣也恢復到從前的新鮮。
久久不敢出門的百姓們走出來，迎著陽光跪拜，慶祝還活著。
幽州城恢復正常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搬到隔壁城池的百姓也興高采烈地回歸。
第二天一大早，秦羲禾抱著還沒睡醒的千千上了馬車。
秦靈鏡和溢清寒早已經上了車。
馬車比較寬敞，坐下三個大人綽綽有餘。
溢清寒的臉色不太好看，一直在沉默。
秦靈鏡比較淡定，坐在一旁打坐，閉目養神。
出了幽州，馬車晃晃悠悠走上大道，速度也加快起來。
晨曦透過雲層照耀到馬車上，秦羲禾打了帘子，遠遠地看著遠處的人群，他們拖家帶口，面帶笑容，從不遠處的城池回到幽州城裡。
「那些人不會捲土重來嗎？」秦羲禾說，「因為可怕的事搬出去，再搬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心裡陰影？」
「應該不會了。」秦靈鏡睜開眼睛，「人比鬼更可怕，百姓知道是人在作祟，還知道那些東西害怕硃砂之類的東西，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幽州的符咒都被破壞掉，那些東西，就算是最高級的邪術師也需要耗費許久才能做成，更何況，做成那種邪術需要人的心臟。
在同一個地方做同樣的壞事，對方應該沒那麼蠢。
更何況，幽州城也不是沒有任何防備。
「昨天下午，我在幽州附近埋下一些東西，並讓簡子鍾保護起來，那些東西不被破壞，邪術應該不會起作用。」
秦羲禾有些驚訝，盯著秦靈鏡看了好半晌。
秦靈鏡微微一愣，「我臉上有花？」
「不。」秦羲禾笑著說，「我是覺得，二哥你神棍當得很不錯，可以出去騙人。」
秦靈鏡額角抽了抽。
神棍啊……
的確，他現在跟神棍差不多，在瀛國學習了很多陰陽術，加上他曾經些許的道術，在神棍的方向越走越遠。
「神棍，舅舅，抱抱。」千千醒來之後，目光在溢清寒和秦靈鏡身上轉來轉去，最終，欽定了秦靈鏡。
「來。」秦靈鏡一秒破功，眉眼彎彎地抱起千千，高冷的神棍形象不復存在。
秦羲禾一直在看著窗外，看了一會，實在暈車，窩在角落裡，臉色蒼白。
「睡一會吧，等傍晚就到了卧雲城了。」溢清寒拿了一件衣裳給她披上，「千千交給我們來照顧。」
「嗯。」秦羲禾嘆了口氣，摸著額頭上不安分的印記，閉上眼睛。
越靠近卧雲城，道路就越來越平坦，速度也越來越快。
霞光綺麗，在西方氤氳成紅色，紅光漫天，一去不知幾千里。
「舅舅，你看天上的雲彩好像疙瘩湯。」千千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外面，「千千都看餓了。」
「很美。」秦靈鏡眯著眼睛，「等會，舅舅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千千要吃糖葫蘆。」
「這種天氣沒有糖葫蘆，舅舅帶你去吃比糖葫蘆更好吃的東西。」
千千小手指放在嘴裡，眼睛晶亮，口水直流。
「到了。」溢清寒放下帘子，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