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不可饒恕
第二百四十八章：不可饒恕
煙月的身子突然顫抖起來。
她緊緊地蜷縮在一起，抖動得厲害。
「皇上發狂的那天，一條紅蛇突然來到我跟前開口說話，還咬了我。」
被紅蛇咬過之後，那些塵封的記憶全部被打開。
忘憂蠱被解開，她全部記起來了。
她的身份，她來昭雲殿的目的，她的任務……
煙月一邊顫抖著一邊說。
記憶回歸時，她卻後悔了，無比後悔。
她的目標，從頭到尾只有一個，那就是混進皇宮中，等候指令，指令一出，便是皇宮被制裁之日。
皇帝發瘋，紅蛇來到她身邊解開她的忘憂蠱，讓她從虛幻的夢境中醒過來。
她的目的是摧毀皇宮，甚至摧毀整個卧雲城，同樣，也要殺死秦羲禾。
諷刺的是，在秦羲禾身邊的這段日子，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在最後的最後，甚至從飛廉口中聽到了鳳赤的名字……
現在的現在，已經追悔莫及。
她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鳳赤。」煙月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你還活著，實在太好了。」
「我犯下了這彌天大錯，自認無法彌補。但，我會用我的方式來彌補。」
「月兒，你想做什麼？」鳳赤皺眉。
「別擔心，我不會做飛蛾撲火的傻事。」煙月笑著，「卧雲城中布滿了這種蛇，就算我不發動進攻，那些蛇也會自主攻擊人類。人一旦被攻擊，就會變成怪物，會吞噬掉一切活物。」
她能做的，便是將布置在卧雲城的蛇全部召喚過來。
然後，讓這隻火鳳凰一般的小獸將他們燒死。
「小鳳，如果我將所有的蛇都召喚到這邊來，你能不能將它們燒死？」
鳳赤點點頭。
煙月笑了笑，手放在花灼身上，「太好了。」
花灼呲牙咧嘴，「女人，別摸我。」
「謝謝你照顧鳳赤。」煙月平復了心情之後，跳到距離鳳赤很遠的地方，喉嚨里發出古怪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普通人聽不到，卻輕而易舉傳到四面八方。
這聲音穿透一切屏障，也穿透了所有的雜音，傳遍每個角落。
此時，卧雲城中已經陷入混亂之中。
有百姓被蛇佔據身體之後，像是瘋了一般攻擊身邊之人，身邊之人被咬死之後，紅蛇佔據身體，站起來繼續咬人……
有士兵被蛇咬了之後，開始對同伴倒戈相向，場面混亂。
隱藏在角落裡的蛇防不勝防，不僅僅是普通百姓和普通士兵，就連準備完全的夙輕翰，還有待在一旁待命的沈月離等人也陷入到了苦戰中。
和紅蛇一比，人類的力量太過渺小。
尤其是，不管是紅蛇還是被紅蛇攻擊的人，都帶有劇毒。
人類根本無法抵禦。
就在卧雲城中陷入混亂，各方人馬不知所措時，那些蛇突然停了下來。
隨即……
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紅蛇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同一個方向撤退。
就連人身體里的紅蛇也爭先恐後脫離人體，彎彎曲曲地進入到皇宮之中。
「要來了。」煙月抬頭望天。
烏雲之下，隱約能看到紅色的月亮。
那是被鮮血染紅的月色，即便被黑暗遮掩，也掩蓋不住骯髒。
四周傳來悉悉率率的聲音，彷彿有成千上萬條蛇行駛過來，單單聽那聲音便覺得噁心無比。
「小紅，等蛇包圍過來的時候，請你以最快的速度燒掉它們。」煙月大喊，「一條也不要放過。」
花灼不語。
它將頭撇到一邊。
四神獸裡面，它最討厭的便是雨之獸，渾身是毒，長得也不美。
用它那優美的火焰去燃燒那種東西，無比噁心。
若不是看在小鳳的面子上，它才懶得管。
過了沒一會，便看到那些體型不大的紅蛇彙集成一條大蛇攻進已經狼狽不堪的皇宮之中。
煙月站在中間，發出那魔性無比的聲音。
巨蛇將她纏繞住，悉悉率率，連續不斷地有東西轉移過來。
「就是現在。」她突然大吼一聲。
花灼的身形突然變大，所到之處，火焰四起，雷霆萬丈，光芒四射。
雷光與火光之下，那些蛇被包圍起來，碰到火焰和光芒便化為灰燼。
將蛇包圍住，自然也將最中央的煙月包圍住。
眼前，已經是一片火海。
透過火焰，煙月嘴角扯出一個釋然的微笑，她張開嘴，用唇語說了一句話。
鳳赤緊緊地皺著眉頭。
「月兒。」
「你趕緊離開，花灼，快停下來。」
「小鳳，不能靠近。」花灼扇著翅膀，紅色的身體逐漸變成金黃色。
晴空霹靂，照亮了夜空，也燃盡了聚集到一起的蛇。
火勢兇猛，煙月的召喚還在繼續。
源源不斷的蛇彙集過來，一靠近便被燒成灰燼。
火焰持續了許久許久。
在她的召喚之下，幾乎所有的紅蛇都被吸引到了這裡，然後被花灼的火焰燃燒殆盡。
一同燃燒殆盡的，還有位於最中央的煙月。
鳳赤愣愣地站在那裡。
空氣中，塵煙四起，被灼燒過的地方一片漆黑。
煙月已經不在，漆黑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塊形狀奇特的石頭。
鳳赤走過去，撿起那塊石頭，雙手微微顫抖。
那塊石頭，是小時候的他無意間在河邊撿到的，當做禮物送給她時，她眉眼彎彎，像個寶貝一般珍藏起來。
這麼多年，原來她一直佩戴著。
「小鳳。」花灼變小之後，落到他的頭頂上，「你沒事吧？」
鳳赤搖搖頭。
他將石頭擦乾淨放在懷裡，抄手，轉身，「我們走吧。」
花灼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的愛人嗎？」
鳳赤依然搖頭。
不是愛人，也不是戀人，只是青梅竹馬的朋友而已。
「她，是我第一個朋友。」鳳赤像是在囈語一般，「我父母是外來戶，我也經常受到村子里的孩子們欺負。」
多半都是因為他的長相太美，村子里的壞孩子總是脫他的褲子驗證他是男是女。
某一次受欺負時，還是包子臉的煙月怒氣沖沖地出現，熊孩子見到她之後，就跟見了瘟神一般，紛紛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