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舊事焚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舊事焚心
「這裡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花灼有些嫌棄，撲棱著翅膀飛向高處，「小鳳，我們走吧。」
鳳赤將包子放在花灼身上。
他抄著手，目光望向狼藉一片的皇宮，最終，停留在某一處，聲音喃喃，「花灼，接下來，我還有些事要做。我們，先分頭行動吧？」
「什麼事？」花灼轉過頭，語氣急促，「小鳳，這裡太噁心，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花灼，你將包子送到秦羲禾那邊，我有些個人恩怨要解決。」話剛說完，鳳赤便從花灼身上跳下去。
「等下，記得來接我。」
「喂……」花灼一臉黑線。
個人恩怨！
他能有什麼個人恩怨？
它是看著他從鼻涕蟲小娃娃逐漸長大，逐漸變美，成為風華絕代的佳人的。
他身邊的人，都需要經過它的火眼金睛觀察，通過了它的試煉才能留下來。
鳳赤身邊的人，它都認識，他們之間也沒有秘密。
所以，他到底哪裡來的個人恩怨？
「小鳳，你給我回來！」花灼有些生氣，「你這麼冒冒失失地下去，萬一被攻擊了怎麼辦？」
「花灼，我沒事。」鳳赤落在屋檐一角，眯著眼睛看向廢墟深處。
如此大規模操縱動物，這個世上，除了她，大概沒有人能做到。
若是不制止她，鳴蛇還會源源不斷冒出來。
到那時，整個卧雲城都會淪為死城。
他與她有些淵源，制止她，就當賣給夙輕翰一個面子吧。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從屋頂上跳下，緩帶輕衫，穿過塵煙和夜色，在一片虛幻的光芒中落在到一個人跟前。
「好久不見。」他說。
「一別經年，你還是那麼精神，月兒。」
「……」煙月看著眼前絕美無雙的男子，瞪大眼睛。
「鳳赤……真的是你？」
「如假包換。」鳳赤往前走了兩步，眉眼彎彎，「這麼多年，你也長大了呢，比小時候漂亮多了。」
「沒想到，多年不見，再次見面，竟是在這種場合。」他苦笑一聲，「見到你很高興，但，月兒，聽我一句，住手吧。」
「鳳赤……」煙月攥緊手，聲音顫抖，「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沒死？」
鳳赤垂下眼，有些受傷，「月兒想讓我死嗎？」
煙月搖搖頭，「當然不是，為什麼？」
在鳳赤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慌張無比。
這麼多年以來的一切偽裝，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她抱著頭，重重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從飛廉口中得知鳳赤的消息時，她本以為是同名同姓之人，心裡雖然慌張，卻沒懷疑過。
時機一到，等主人發出命令之後，她利用得天獨厚的聲音操縱鳴蛇攻擊人類，讓整個皇宮陷入到混亂中。
可……
做完這些之後，她心心念念之人，鮮活地出現在眼前。
一如記憶中的模樣。
不，是比記憶中更加絕美，更加精神。
她抱著頭，幾近崩潰，「鳳赤，這是假的吧？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你還活著？」
「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月兒。」鳳赤蹲下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我沒死，當年的事情一言難盡。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所以，收手吧。」
「這些，已經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月兒，就當我求求你了。」
「鳳赤。」煙月抬起頭，滿眼淚光，「為什麼？」
「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如果，如果你早來一天，甚至，早來一個時辰，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在事情開始之前，他能來找她，她也不會犯下如此大錯。
鳳赤不語，他垂下頭，好看的眉眼間滿是哀傷。
他伸出手，想抱住她，卻被煙月一把推開。
「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煙月大吼，「為什麼非要等到無法彌補，才肯出現在我眼前？」
如果能早點來找她，她會不顧一切跟他走。
也不會釀下如此大禍。
如果能早點來找她，她也不會對主人唯命是從，犯下這種彌天大錯。
「月兒，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活著。」鳳赤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
所以才沒去尋找。
時隔經年，從前的記憶也已經模糊，就算是尋找也不知該從何找起。
若不是聞到了那種熟悉的香味，以及聽到了別人無法聽到的聲音，他也不會記起，曾經的青梅竹馬。
小時候的煙月便天賦異稟，身上帶有讓動物臣服的奇香。
不僅如此，她還能發出一種旁人無法聽到，動物卻能聽到的聲音，能夠召喚控制動物。
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們經常一起玩耍，煙月也經常利用那種聲音控制鳥獸飛魚。
也只有他才知道，該如何聽到那種人類聽不到的聲音。
如此大規模控制鳴蛇，除了天賦異稟的煙月，他實在想不到別人。
「月兒，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能找到你。」鳳赤的聲音有些哀傷，他的手慢慢往下，摸到她的臉頰。
「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想到我會僥倖活下來。更沒想到你還活著。」
「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煙月泣不成聲。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當年，村子被屠戮，她與鳳赤的年紀極小，根本無法擺脫被殺死的命運。
她一直以為鳳赤已經死了，所以才心如死灰，恨意滔天。
後來，主人找到她，並告訴她，屠戮他們村子的人，正是當今聖上，是當今朝廷。
她被仇恨蒙蔽，才甘願為主人差遣，發誓要為鳳赤以及父母報仇。
可造化弄人。
在釀下如此大禍之後，卻又見到了他。
「為什麼？鳳赤，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為什麼你就不能早來一點？」煙月大哭，「鳳赤，我……」
「月兒，是我的錯。」鳳赤說，「是我沒能及時找到你，都怪我。」
「我也是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用你教我的特殊方法聽到了你發出的聲音，才確定你還活著，才找到了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