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二百三十三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色變暗之後，原本還算晴朗的天氣，突然間烏雲密布。
滾滾烏雲壓在卧雲城之上，厚重沉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陰天了。這天氣就跟天要塌了下來一樣。」包子一邊絮叨，一邊推門進來，看到秦羲禾正躺在床上，微微愣了愣，「還沒用晚膳呢，主人這麼早就睡嗎？」
「我……」秦羲禾看了看窗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下來。
煙月不在，沒人點蠟燭，屋子裡有些昏暗。
「你們回來了。」她坐起來，揉了揉眉心，「黑炭呢？」
「在上頭。」包子用小爪子指了指屋頂，「涉風小哥哥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臉色比較難看，黑炭就上去安慰他啦。」
「……」秦羲禾蹙了蹙眉，她將手放在心口，從夙央走了之後，心就一直怦怦跳。
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一直持續著，夜色越近，跳得越厲害。
「主人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包子跳到床上來，小爪子在她額頭上探了探，「不發燒呀。」
秦羲禾將包子抱在懷裡，感覺到那柔軟的毛髮，毛茸茸軟乎乎的，有了些許安全感。
「包子……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包子點點頭，用力轉過身來，小爪子按著她的胸口，將頭貼上去，「是有事情要發生。」
「今天我跟黑炭洗白白的時候，發現了好幾條蛇，那蛇很詭異的，是通紅通紅的，還能發出奇怪的叫聲。」
包子歪著頭，「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蛇。」
「紅色的蛇，還會叫？」秦羲禾皺眉，這設定怎麼這麼熟悉？
山海經里，似乎有關於這種蛇的記載，名字叫鳴蛇，是一種凶獸。
鳴蛇屬於上古神獸的一種，樣子像蛇，但有四隻翅膀，會發出聲音。
「你所見過的那些奇怪的蛇，有翅膀嗎？」秦羲禾捏捏包子的小臉。
「主人，蛇怎麼會有翅膀呢？等等……」包子皺著臉，「那蛇雖然沒有翅膀，但在頭部有奇怪的東西，遠遠看去像是翅膀一樣。」
「主人，莫非，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秦羲禾斂著眉，「我也不太確定，不過，聽你的描述有些像鳴蛇。」
「鳴蛇？」包子吐了吐舌頭，「聽這個名字就覺得不好吃。」
「包子，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她問，「關於從前的事情。」
「真的不記得。」包子小臉發苦。
但凡它記得什麼，肯定會告訴主人的。
秦羲禾平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床幃上的鉤花，手撫摸著包子的下巴。
包子舒服了，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她側頭，看著包子一臉享受的模樣，「包子，你可感覺到了什麼？」
包子四腳朝天，眯著眼睛流口水，「感覺到美食的味道。人家想吃烤乳豬，醬豬蹄，五香雞胗，水晶肘子。」
「……」秦羲禾無語。
此時是下午時分，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下午五點多。
原本天應該大亮，因為突如其來的陰天和厚雲，遮住了光線。
她坐起來，穿上衣裳。
「主人要去哪裡？要用膳嗎？」包子也一骨碌爬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怪獸。」
秦羲禾一樂，「你打什麼怪獸？」
「鳴蛇啊。」包子用小爪子托著下巴，「那種怪蛇敢靠近這邊，有點不同尋常。」
「哦？」
「是氣勢啦，是氣勢。」包子說，「我跟黑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可以讓周圍的猛獸遠離。」
「那些小貓小狗的，我們懶得管，它們不受控制，但猛獸是不敢靠近這裡。」
「有我跟黑炭在，那怪蛇還敢出現，真是豈有此理。所以，我跟黑炭就準備組團比賽打怪獸啦。」
秦羲禾額角跳了好幾下。
包子和黑炭還真是骨骼清奇。
她伸了伸懶腰，將窗子關上，走出門去，站在台階上看了一會烏雲滾滾的天氣，心跳得極快。
從夙央離開之後，就一直不太舒服。
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手也在微微顫抖。
「羲禾。」涉風從屋頂上跳下來，黑炭難得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
「涉風。」秦羲禾拽著他的袖子，「你來得正是時候，跟我來。」
涉風臉微紅。
「羲禾。」他開口，「我，今晚，睡。」
他指著她的房間，「那裡。」
「啊？」秦羲禾眨了眨眼睛，「你要睡我屋裡？」
涉風點點頭。
「……」
「危險。」他皺著眉頭，「你，我屋。」
黑炭聽著涉風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差點急死，「獃子的意思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殺氣濃郁，你可能會有危險，你跟獃子換換位置。你睡他房間，他睡你房間。」
「女人，懂了嗎？」
秦羲禾的手刀落在黑炭頭上，「就算你不解釋我也能聽懂。」
「不過，涉風，我沒事。」她眯著眼睛。
白天那會，夙央特意過來說了一些有的沒的，有許多話欲言又止的。
想來是夙央早已經知道了什麼，提前過來提醒他。
再加上那種詭異的心口發慌感，今天晚上，大概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涉風，跟我來，我有些事情要讓你做。」秦羲禾拽著涉風進了屋子，順手將黑炭和包子關在門外。
黑炭各種不服，想衝進去，被飛廉牢牢抱住。
包子都沒覺得有什麼，坐在台階上，輕輕搖動著尾巴，抬頭看天。
「黑炭，你感覺到了嗎？」它說，「這天實在陰沉得厲害，就像是要塌下來一般。」
黑炭一蹄子拍在飛廉臉上，風刃之下，飛廉吃疼，忙放開它。
黑炭得了自由，跳到台階上，也學著包子的模樣坐在那，仰天低吼一聲。
飛廉看著一黑一白兩隻蠢獸並排坐在台階上，姿勢一樣，仰頭的姿勢也相差無幾，整顆心都萌化了。
她眼睛晶亮，暗搓搓進屋拿了一些果子來，學著它們的模樣坐在那，將果子分給它們兩個。
一蠢人，兩蠢獸，排排坐，吃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