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送客
第九十四章:送客
「……」秦羲禾很想問問她。
她是不識字還是聽不懂人話?
都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還要再糾纏?
「玉容縣主,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太子服了葯已經睡下,現在不便打擾。如果你聽懂的話,就請回去吧。」秦羲禾說。
「可是……」白凈霜低下頭,用力抿著嘴,眉頭緊蹙。
美人蹙眉,分外惹人心疼。
她眼巴巴地看著秦羲禾,「太子妃,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我不提過分的要求,我只是想看太子殿下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若是換了平時,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如此哀求,秦羲禾必定是心軟的。
可,看到白凈霜白蓮花的模樣,火上澆油一般,將她的內心小宇宙點燃。
「玉容縣主,你話說到這份上,本宮再不讓你進去,倒是顯得本宮不通情達理了。」秦羲禾冷下臉來。
「不過,本宮,秦四小姐,在外面的名聲一向是飛揚跋扈,蠻不講理。如果通情達理,那一定不是本宮了。」
「所以,此事不要再提。」
「更何況,這太子東宮不比你們白家,這裡人多眼雜,若是被人看到原本應該跟著溢清寒溢將軍遠去關外的玉容縣主出現在昭雲殿,指不定會生出什麼風波來。」
「若是被溢將軍發覺,你們白家合夥騙他,他會如何?本宮可是聽說過,溢將軍可是個極為可怕的人。」
「玉容縣主如果聽懂的話,就請回吧。」
白凈霜沒想到她會搬出溢清寒,緊緊地咬著嘴唇,垂下眸子,做出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秦羲禾轉過身,嘴角輕抿,很不客氣地說,「玉容縣主,你的美人計對我不管用,你再繼續下去也無濟於事。」
「還有,你不能只長年紀不長腦子。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初。如果你一直抱著當初的想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有一句話叫,物是人非事事休。」
「煙月,送客。」
煙月對秦羲禾這套懟人功力很是佩服。
一整套下來如行雲流水,輕而易舉將白凈霜懟了個啞口無言。
大快人心。
白凈霜臉色蒼白。
秦羲禾剛才的每一句話都狠狠地戳在她的心尖上。
尤其是最後一句,現在不是當初……
當初……
她咬了咬牙,十二歲那年,她一身白衣水袖不施粉黛地出現在群臣面前,舞了一曲湖光山色,驚艷四座。
那時,還是少年的夙央對她一見鍾情,不能自拔。
他對她痴迷了近十年。
她只要對他笑一笑,他就會替她去死。
那個甘願為她赴死的男人,已經回不去當初?
白凈霜臉色陰沉地往鳴琅殿的方向走去,她緊緊地攥著拳頭。
從夙央娶了那個秦羲禾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秦羲禾,才是她與夙央之間的阻礙。
她咬著牙,絕色的臉上,於陰影處,一片猙獰。
太子是她的,就算她不愛他,他也只能喜歡她一個!
秦羲禾斜倚在門邊,看著白凈霜遠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曾經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屬於好看的人的。
人長得好看了,人生就跟開了掛一般。
人美的確會享有普通人無法享受的待遇,但,一個人被捧習慣了,就再也忍受不了落差。
白凈霜正是這種人。
「主人。」包子蹲在她身邊,「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秦羲禾也蹲下來。
「你先前是不願意跟那女人計較的,今天怎麼就撕破臉皮了?」包子舔了舔爪子上的毛。
「這個啊。」秦羲禾想了想,「我今天可能心情不好。」
「若不是那女人,我怎麼可能會惹上溢清寒那個變態?昨夜的難受和痛楚以及屈辱,我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更何況,她身上的毒還沒解開,等下一個月圓之夜,還要經歷一次痛不欲生。
「主人,副主人真的會死嗎?」包子聳拉著耳朵,小爪子規規矩矩地擺在臉前,「包子覺得有點難過。」
「你難過什麼?」
「我也不知道。」包子抬起頭,「就是覺得挺難過的。」
秦羲禾將它抱在懷裡,「不會的。」
「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死,他還沒解釋清楚。」
包子依然聳拉著腦袋。
「切,真是個蠢豬。」黑炭搖著尾巴走過來,「人的壽命那麼短,死了不正常嗎?有什麼好難過的。」
包子呲牙咧嘴,舉著爪子就想撲上去。
「你們兩個再打架,就給我去拔草,什麼時候將那院子里的草拔乾淨了什麼時候回來。」秦羲禾呵斥道。
包子立馬將爪子收回來,乖乖地放在她膝蓋上。
傲嬌的黑炭冷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坐在秦羲禾身邊。
它瞧著身邊的一人一獸神情失落的模樣,不耐煩地拿出兩個通紅的果子,「吃嗎?」
「很好吃的。」
包子眼睛亮了亮,剛想伸出爪子,又想起它們兩個剛打過架,硬生生縮了回去。
秦羲禾覺得這兩隻小獸實在有意思。
她將那兩個野果子拿過來,遞給包子一個,黑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掏出來一個。
一人兩獸,排排坐,吃果果。
涉風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涉風。」秦羲禾搖了搖手中的果子。
「很甜,謝謝你。」
黑炭不高興,「你這醜女,明明是我給你的,你為什麼要謝那個獃子?」
「這果子,是涉風摘來給你的吧?」秦羲禾摸著黑炭的頭,「黑炭同學,你也很乖,也謝謝你。」
黑炭獸臉微紅,小蹄子拍到秦羲禾手上,冷哼,「你才是黑炭,你全家都是黑炭,小爺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叫燕可,燕可!」
「知道了。」秦羲禾垂下頭。
陽光透過一旁的梧桐樹照耀下來,形成細細碎碎的光影,光影灑在她身上,斑駁陸離。
她坐在花下,隨意逗弄著兩隻小獸的模樣,映入涉風眼底。
他微微一怔,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閃過。
他想抓住,那東西卻轉瞬即逝。
縱如此,他卻有種感覺,一直被塵封的某些東西,被揭開了一個小口,只需要一個機會,便會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