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大限將至
第八十八章：大限將至
「煙月，你今天對外稱我病了，不見客。」秦羲禾沉著心思想了一會，拿了胭脂，化開一些，輕輕塗在臉頰上。
「是。」
天氣甚好，包子也精神抖擻。
秦羲禾讓人擺了一大桌子早膳。
早已經餓壞的包子眼裡冒紅心，口水直流。
「涉風，你帶著萌萌進來吧。」秦羲禾走到屋外，看到如門神一般的涉風，以及門神旁邊傲嬌的黑炭頭，「我準備了你們的飯菜。」
「哼，醜女，小爺才不吃嗟來之食。」黑炭傲嬌地抬高頭。
「還有，小爺不是萌萌。」
「燕可。」涉風抱著它，跳下來，眉目含笑地將黑炭舉到秦羲禾身前，像是在邀功一般，「燕可。」
黑炭以爪子捂臉。
「傻大個，愣頭青，獃子，小爺不是說了，我的名字，只准你一個人知道嗎？你告訴這醜女和這大白豬是什麼意思？」
「燕可？」秦羲禾有些驚訝。
原來，這些小獸獸們是有名字的。
燕可，多好聽的名字。
「是，小爺我叫燕可。」黑炭嘆了口氣，「你們既然知道了小爺我的名字，那，以後就不準叫我萌萌，也不準叫我黑炭，叫我燕可。」
「好，好。」秦羲禾拿了一個雞腿塞到它嘴裡，「傲嬌的燕可大人，快吃飯吧。」
黑炭這才滿意，坐在一旁，一邊吃一邊流口水。
秦羲禾托著下巴，看著一黑一白兩隻小獸，覺得有些神奇。
包子的品種是吞雲獸。
黑炭的品種是什麼？
渾身黑漆漆的，叫聲有點像小狗，但這虎頭虎腦的形狀，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動物能有這體態。
「包子，你應該也有名字吧？」她問，「你叫什麼？」
「忘了。」包子正抓著一隻烤雞，想也不想，「人家是個美食家，才不記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包子很喜歡包子這個名字，所以包子就叫包子。」
黑炭頭冷哼，「果然是土包子。」
包子吃得歡樂，也不跟它一般見識，它打了個飽嗝，「主人，今天咱去哪裡？」
「出宮。」秦羲禾說，「我們家需要修葺。哦，對了，黑炭，雜草你可拔光了？」
黑炭吃東西的爪子停下來。
它擦了擦嘴，決定無視這個問題。
涉風目不轉睛地看著黑炭，眼中，閃著淡淡的柔光。
「忘了？」秦羲禾冷哼，「那罰你不準吃。」
黑炭耷拉著耳朵，「等下補上還不行么？」
它舔著嘴唇，「醜女，這麼凶做什麼？小爺又沒說不幹活。」
……
秦羲禾帶著小獸獸們出宮之後。
流瀾殿里。
夙央臉色蒼白地趴在床上。
他瘋狂地咳嗽，瘋狂吐血。
三四個太醫在一旁輪流把脈，束手無策。
「孤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你們還是按照從前的方子熬些葯來便是。」夙央有氣無力地說。
太醫們面面相覷。
他們也沒什麼好辦法，幾個人合計著寫了一個方子，恭恭敬敬退下去。
太醫走後，流瀾殿又恢復了安靜。
夙央病懨懨地躺在軟塌上，面色蒼白，身形佝僂。
他猛咳嗽了一陣，又生生吐出好些鮮血來。
蒼白的臉頰，鮮紅的血。
兩種，最接近死亡的色彩。
「太子殿下，您，您這樣咳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請沈先生回來一趟吧。」虛空之中，一個人急切地說。
「不礙事。」夙央擦著嘴角的鮮血，看著白色手絹上那刺眼的紅色，嘴角浮起一個笑容。
「習慣了。」
「父皇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能不能撐過三個月還是一個未知數，正是關鍵時候，月離的任務很重，我這點程度不算什麼。」
他稍稍頓了頓，「刺殺太子妃的刺客，可查出來了？」
「回太子，暫時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那刺客應該是雇傭殺手，要查出幕後主使，有點難。」
「嗯，繼續調查下去。」夙央眸子緊了緊，「白凈霜和白丹櫻那邊，也監視著。」
「是。」
「咳咳咳。」夙央又咳出幾口血。
鮮血濺起，散亂一地。
地上散亂地扔著數十條手帕，雪白的手帕上，鮮血如一朵妖嬈的花，在蒼涼中綻放著。
他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著卧室走去。
卧室之中，暗格打開后，一條暗道直通地下。
他晃著身子，搖搖擺擺地通過暗道，走到那寒玉床上。
寒冷侵蝕，冰凍了他的身子，咳嗽聲也漸漸減弱，那因劇烈咳嗽而痛苦不堪的臉也稍微好了些。
「已經快結束了。」他緊緊地攥著手，「咳咳，這種，人不如鬼的日子。」
……
同一時刻。
鳳霄殿。
皇后高高地坐在最上頭。
她斜倚在金碧輝煌的椅子上，手裡輕輕地捏著一串極好的南紅珠子。
「說說吧。」她抬起眼，「本宮仔仔細細聽著呢。」
四個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在下面。
「皇後娘娘，千真萬確，太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脈象虛弱，是大虧之象。」
「太子殿下的身子一向羸弱得很，最近又服用了虎狼之葯，情況更加不好。」
太醫們爭先恐後地說，「又加上近期受過寒氣，更咳嗽得厲害，想來，大限將至。」
「哦？」皇后眉梢挑了挑？
「此話當真？」
「回皇後娘娘，千真萬確。太子吐血嚴重，現在只靠著藥物止血，他的脈象極為虛弱，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又一個太醫說，「皇後娘娘，依照臣等推測，太子殿下，極有可能撐不了三個月。」
皇後用細長的假指甲撥弄著南紅珠子，嘴角浮起一個冰冷的笑容。
「本宮知道了，將太醫院裡最好的藥材拿去給太子服用，若是有半點閃失，仔細你們的皮。」
「你們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四個太醫恭恭敬敬地退下去。
皇后垂下眼，嘴角輕抿。
她換了個姿勢，用手托著下巴，用了漫不經心的語氣，「你覺得如何？」
「回皇後娘娘。」名字叫做康公公的大太監從帘子後面走出來，「那幾個太醫都在咱們的監視之下，他們也懂得分寸，不敢說謊的。」
「看來，太子是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