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像是多餘的第三者
第七十九章：像是多餘的第三者
「羲禾，只是個座位而已。」夙央說，「凈霜身子弱，行動不便，你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便是。」
「這是流瀾殿，不是皇宮，這裡也沒有外人，規矩沒那麼多。」
「太子這話說的真可笑。」秦羲禾冷聲說，「玉容縣主什麼身份？見了本太子妃不行禮也就罷了，本宮不計較。」
「可，原則上的禮節卻是不能少的。」
「她再是太子你心中的白月光，也只是沒名沒分的白月光而已。如此光明正大坐在你對面，真是舉案齊眉，夫唱婦隨，讓我這堂堂正正的太子妃隨意坐在一旁。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太子被美色蒙蔽了雙眼，但，本宮卻還是知道禮義廉恥的。這件事，本宮不會讓步。」
「太子若執意讓這白小姐坐在你對面，那，本宮也就不客氣了。」她甩了甩袖子。
「我們的協議作廢，江湖不見，祝你們白頭偕老。」
秦羲禾說著，甩著袖子要走。
夙央臉色發黑。
她這話，未免說得太難聽了些。
這個女人，是要當場撕破臉皮么？
他緊緊地蹙著眉，握著茶杯的手收緊。
以秦羲禾平常的性子，是萬萬不會計較座次這種東西，她今日如此針對凈霜，想來，是有些惱了。
夙央心中沉沉。
秦羲禾雖然不是秦羲和，但，那飛揚跋扈做事不計較後果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
惹惱了她，對他並沒有好處。
「太子妃。」白凈霜梨花帶雨地站起來，「是凈霜不對，凈霜不懂規矩，不小心佔了太子妃的位子。」
「都說不知者不怪，是凈霜錯了，萬望太子妃恕罪。」
她如風吹弱柳一般，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垂眼立在一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羲禾嘴角浮起一個冷笑。
「好說，好說。」她轉身，瀟洒無比地走到夙央跟前，「來人。」
「將這茶杯，蒲團都換掉。」
夙央臉色漆黑。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嘆氣，「羲禾，你這是何必呢？」
「太子哥哥。」白凈霜強忍著眼淚，「這件事是凈霜不對，跟太子妃沒有關係，你別怪罪太子妃，都是我的錯。」
夙央用力捏著茶杯，眼中，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
「凈霜，你身子弱，不適合久站，來，坐這邊。」他拿了一個蒲團，聲音輕柔，「沒事的。」
白凈霜眼裡含淚，猛搖著頭，不肯坐下。
秦羲禾冷眼看著他們之間的甜蜜互動。
突然覺得，她來這一遭實在失策。
在這兩個人面前，她就像多餘的第三者。
心裡堵得慌。
像是一口氣堵在心頭，上不去也下不來。
還有，一種詭異的酸澀感。
「夙央，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她垂下眼，撫摸著時刻要炸毛的包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夙央輕輕咳嗽了一聲，「羲禾，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當然記得。」
「那就好，我希望能以你的名義通知白家，讓凈霜暫時留在東宮裡。」
「當然可以。」秦羲禾強壓住心裡的不快，臉上笑得如花一般燦爛，「但，賞花宴上，本宮遭遇刺殺，昭雲殿可能不安全，太子殿下還是重新安排一下這位白凈霜姑娘的住處。」
「也好。」夙央說，「還有，凈霜冒充丹櫻這件事……」
「太子放心，本宮什麼都不知道。」秦羲禾打斷他。
她咬了咬嘴唇。
關於夙央，她有太多話要說，有太多問題想問。
可，守著白凈霜，她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憋得要炸了。
「本宮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該做的肯定會做到，這一點請太子放心。如此，也就不打擾你們了。」她站起來，從白凈霜身邊擦身而過。
她邁出流瀾殿的大門之後，白凈霜低聲叫了一聲，身子軟軟倒下去。
「小心。」
夙央忙起身將她扶住，「凈霜，沒事吧？」
白凈霜搖頭。
她順勢抱住他，「太子哥哥，我沒事，是我身子太弱了，太子妃只是與我擦身而過，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我竟然……」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身子再好一些，肯定不會讓太子哥哥為難。」
夙央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著坐下來。
白凈霜依偎在他懷裡，泫然欲泣，她原本就長得美，美人一哭起來，如春雨梨花綻放，惹人愛憐。
「凈霜，別哭，沒事的。」夙央輕拍著她安慰，「羲禾是莽撞了些，但她知道分寸，你別擔心。」
白凈霜低著頭，暗暗咬了咬牙。
太子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成親之後眼裡心裡便只有太子妃一個人，相敬如賓，伉儷情深。
若是從前，太子妃敢如此對她，太子肯定毫不猶豫地幫她。
現在，他全程都在冷眼觀看。
就算呵斥秦羲禾，也不痛不癢的。
她攥緊拳頭。
「太子哥哥，我好害怕，這段日子我每天晚上都不敢閉眼。」白凈霜抽噎著，「一閉眼，我就想到那些事。」
她將手放在胸口，「我的心，疼得跟撕裂了一般。」
「我無法原諒自己，太子哥哥，有許多次，我，我想以死謝罪，可是我死了很多次，都被人救活……」
夙央呼出一口氣。
他的手臂收緊了些，「凈霜，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
「我很好，你也不必自責。」
白凈霜瞧著他的神色，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太子哥哥，你恨我嗎？」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會恨你？」夙央說，「別胡思亂想。」
白凈霜手上用力，身子往前傾，稍稍靠近他。
兩個人之間，不過一指距離。
她吐氣如蘭，呼出的氣息裡帶著甜味。
「我聽人說，太子哥哥，你已經跟那個太子妃……圓房了？」
夙央一愣。
他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太子哥哥，這，一定是假的吧？」白凈霜說，「你答應過我的，今生你只會有我一個女人。」
夙央的臉上有些迷茫。
看著他的表情，白凈霜心裡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倏然靠近，如櫻桃粉一般的唇靠近他的唇。
吐氣如蘭，「太子哥哥……」
夙央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