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可能是在吃醋
第六十八章:可能是在吃醋
太子東宮。
流瀾殿。
夙央正在作畫,他輕輕俯身,用毛筆沾了一些墨汁,細細描摹著大雁身上的羽毛。
「流盞,她去了哪裡?」他咳嗽了一聲,用輕柔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問向虛空。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出了宮之後,似乎,是去看了宅子。」虛空之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宅子?」
「是,太子妃看了十幾個宅子,似乎買下來一個。」冰冷聲音說,「隨後,便去了酒樓。」
「哦?」夙央將毛筆放下,隨手取了擺放在一旁的紅檀小狼毫,沾了一些粉紅染料,塗抹著不足指甲大小的落花,「可曾打聽,她買房子用來做什麼?」
「回太子殿下,打聽了,似乎是什麼投資不動產,屬下沒有聽明白。」
夙央沒有回答。
他將那幅畫畫完之後,吹了吹上面的彩墨,風乾之後,懸挂在一旁,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盯著她。」
「是……」那冰冷的聲音有些遲疑。
「怎麼了?」
「太子殿下。」流盞說,「太子妃身邊有一個高手,大概是丞相大人安排的,屬下不敢靠太近。」
「嗯,不怪你,你只要遠遠盯著就好,不必太過強求。」夙央說,「你先下去吧。」
「是。」流盞說完,頓了頓,又說,「沈先生來信詢問捲軸的事情,太子殿下,是不是該回信了?」
夙央的手一頓,那張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 他抄著手走到窗邊,聲音冷然,帶著肅殺,「捲軸丟了……」
「消息極有可能已經泄露出去。」
「你通知沈月離,父皇狀況不好,可能撐不過兩個月。皇后那邊按兵不動,準備佔領先機。我們的消息有可能泄露,現階段我們也以靜制動,讓他再等我消息。」
「是。」冰冷聲音消失之後,夙央伸出手,迎著陽光,看向掌心。
白皙的手掌在陽光下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那細細碎碎的紋路。
還有,淡到幾乎看不到血影的血脈。
「終於,快要結束了。」
陽光也散落在他的臉上,那張清瘦絕美的容顏里,遮斷太陽的光影。
光芒也溶於深沉的眼底。
波瀾不驚。
……
買買買,大概是最容易獲得開心的途徑。
秦羲禾買了兩個宅子,帶著包子大吃一頓,又買了好些衣裳和胭脂水粉,終於,滿載而歸。
回到昭雲殿的時候,已經下午時分。
夙央正在正殿等她。
「有事?」秦羲禾讓人將東西搬下來。
「嗯。」夙央看著她買了一車東西,眉梢挑起,「你宮裡,缺東西了?」
「不缺東西就不能買?」秦羲禾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治療心情不爽的最簡單途徑就是買買買。」
「你也犯不著心疼吧。橫豎我也沒用你的銀子,我自己買得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夙央看著她渾身帶刺的模樣,略有些無奈,「賞花令的請帖我寫好了,除了丹櫻之外,其他人你隨意邀請。」
秦羲禾看也沒看,將請帖扔到桌子上。
她打了個哈欠,「我逛了半天街,有點累了。太子殿下自便吧,我先去休息了。」
「……」夙央眉梢挑了好幾下。
他看著秦羲禾甩著袖子離開的模樣,低頭,戳了戳包子,「給你。」
「哇。」包子看到他手心的寒玉,眼睛晶亮,一口吞到肚子里,「好次,好好次,副主人,謝謝你。」
「包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羲禾她到底怎麼了?」
「……」包子稍微停頓了一下,「主人不讓說。」
它說完,又將那塊玉吐出來,依依不捨,「算啦,包子還是不吃啦。」
「本來就是給你的,吃吧。」夙央站起來,步伐緩慢地向前走去。
「我真的可以吃嗎?」
「當然。」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啦。」包子將寒玉吞噬,舔了舔嘴唇,搖著尾巴追上去,在他衣角蹭了蹭。
「其實,主人沒什麼大礙,就是不太開心。」
「哦?」夙央拿了一朵花逗弄它,「你說出來沒事么?」
「主人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包子抓住那朵花,一口吞進肚子里,它神秘兮兮,「我覺得,主人有可能吃醋了?」
「吃醋?」
「嗯。」包子點著頭,「你跟主人是雙修,你是主人的,包子也是主人的,副主人你勾搭了別的小妖精,主人當然會生氣。」
「……」夙央額角跳了一下。
「她,在嫉妒?」
「有可能。」包子眼巴巴地望著他手心,「那種玉還有么?人家還想吃。」
「下次再給你。」夙央往回走,「你先去玩會。」
有些話,他想單獨對秦羲禾說。
包子歪著頭,「副主人你要去表白么?」
「……」
「只是想起一些事。」夙央說,「而已。」
包子坐在那,看著他進屋,關門,搖著尾巴,歪著腦袋雙眼冒紅心,「人家想要個妹妹。」
「你們兩個給我生個妹妹好不啦?」
夙央推開門,看到秦羲禾正躺在床上,雙腿交叉放在床柱上。
「這是什麼姿勢?」他笑。
「女俠姿勢。」秦羲禾哼了一聲,「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還在這裡做什麼?」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夙央說,「月底有一場家宴。」
「然後?」
「到時候會有一些祝酒餘興。」他說,「琴棋書畫舞,你選其一。」
「啥?」
「就是,家宴時,會有祝酒舞,或者祝酒詩,你選一個擅長的,提前練習練習,走個過場。」
「……」秦羲禾臉黑了黑,「為什麼祝酒還需要節目?說句壽比南山闔家歡樂國泰民安還不行?」
「而且,跳舞唱歌琴棋書畫之類玩意,不是有專業人員么?」
「是皇家歷來的規定,算是個規矩,很容易就糊弄過去。」夙央說,「不必避之如蛇蠍。」
「可是,琴棋書畫我一個都不會。」她說,「詩詞歌賦我也不太擅長,我表演什麼?」
「……」夙央眉梢輕挑。
「不是表演,只是祝酒時的餘興,你若是實在不擅長,便隨便扯出幾首詩來應付應付,橫豎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