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我們算了吧
第584章 我們算了吧
陸宗承是在隔天下午收到的信,他從宮裡回來,整個人漫不經心。
從雲意失蹤開始,他的心就丟了,日日飄飄然,渾渾噩噩的過著。
派出去不少人尋找她的下落,如今已經將近半個月,但是仍然沒有她的任何下落。
好好的人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他翻來覆去的想,要麼是她被人藏了起來,要麼是她自己躲藏了起來,無論是哪一個猜測,都揪的他心疼。
前者,他擔心她的生命健康,害怕有人傷害他的所愛。
後者,他擔心她會放棄他,害怕娘親的舉動徹底傷了她的心。
她本來就不愛他,所有的依仗,無非是用催眠術給她製造的那場夢。
她以為那場夢就是現實,所以才對他無比信任,無比喜歡,無比依賴,她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沉沉的星光。
就算是夢,這場夢於他而言,消逝的太快。
要不是全靠著那個位置在支撐著他,他肯定堅持不住,會不顧一切滿天下的找她。
他知道他不能。
他還有羈絆,這次靜德的事情讓他無比清楚的有了新的認知,自身不夠強大,什麼都護不住,尤其是心愛的女人。
如果說剛開始,他是被迫著去爭那個位置,只為了哄得靜德高興。
那麼現在,他是主動的去爭那個位置,他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然後用盡一切手段,將她牢牢的鎖在身邊。
陸宗承和往常一樣,在橘色夕陽染紅了半邊天之際,回到了府邸。似乎是因為失去了她,整個府邸都陷入死寂之中。
府上人來彙報,說顧雨晴過來了,就在正廳候著。
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當初答應和顧雨晴在一起,無非是為了先穩住靜德,迷惑她讓她不要再去找雲意的麻煩。
現在雲意都出了事情,顧雨晴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是時候擺脫掉這個麻煩了。
顧雨晴越來越頻繁的跑右相府,外面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別說他真的對她沒感情,就是有感情,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女人做妻子。
她要的太多,多的越界了。
陸宗承來到正廳,顧雨晴立刻站起身,他目不斜視的越過她走到位置上,神情懨懨的,看不出情緒。
顧雨晴面上微尷尬,兀自猜測他是因為公務壓身,才心情不悅,畢竟左相已經抱病多日,所有的公務都讓他來做,壓力肯定很大。
她溫婉的笑了笑:「右相,我來找你,是想給你送個東西。」
陸宗承沒應,只靠在椅背上捏眉心,他為人向來清冷,顧雨晴沒怎麼起疑。
她小心翼翼的取出香爐,還附帶了一盒沉香,語氣平緩,也難掩她的獻寶之情:「聽說沉香能讓人凝神靜心,相爺近日操勞,看您面色疲憊,心神不寧,所以…我特意尋了這香過來,說是從波斯那邊運來的,效果不錯。」
「顧小姐。」陸宗承安靜的等她說完,才開口道:「東西你拿回去,府邸你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顧雨晴瞬間有些愣怔,她嘴唇動了動,低聲的詢問:「相爺…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字面意思。」陸宗承平時性格寡淡,不愛說話,會給人一種很好相處的錯覺,但他一開口,便能將人拒之於千里之外。
察覺到他口吻中的冷冰冰,顧雨晴悄然扶住了椅子,她知道情況不妙,仍帶有幾分不甘,裝傻充愣的又問:「相爺…你不是對我…」
「我們一沒成親,二沒定親,不過是相互接觸了段時間,如今我覺得你我二人不合適,提出分開,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是沒問題,可這段時間以來,她自認兩個人的相處還算愉快。
「我……」顧雨晴聲音微顫,她不知道該如何面臨這場變故,只能不舍的繼續糾纏:「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相爺告訴我,我可以改。」
陸宗承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他冷峻的臉上,露出抹淡淡的笑:「顧小姐,和你沒關係,適可而止。你應當就是你,而不是因為我喜歡什麼,就變成什麼樣。你不是為了我而存在的,你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請回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相爺!」顧雨晴心中一慟,語氣哀傷的道:「難道…難道這麼久,你就對我沒有一點動心嗎?」
「如果有的話,我不會放你離開。」
他話說的委婉,到底還是傷害到了她。
顧雨晴的眼淚止不住撲簌簌的往下落。
她在顧家的處境,讓她早就不敢奢求什麼,能夠被皇后看上,和陸宗承相處,她認為是天上掉的餡兒餅。
外面都在傳她和陸宗承,她沒有出面澄清,因為在她看來,他們二人的關係的確親密。
她自己更是認為,是他妻子的最佳人選,她本來打算再過些日子,就同他商議婚事的,哪裡想到會突然橫生這種變故。
淚眼模糊中,男子悠然自得的坐著,他的表情還是很冷,冷的讓人心底生寒。
「那你……」恍恍惚惚中,顧雨晴忽然想到什麼,她瓮聲瓮氣的問:「那相爺當初答應和我在一起……」
「那時你還有用。」
陸宗承沒了興趣再聊下去,他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隨意暴露自己的打算,於是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書房裡走。
身後傳來隱約的啜泣聲,如過境的風,不曾在他心裡留下任何痕迹。
陸宗承平靜的回到書房,聽暗夜彙報說,終於打聽到了容修的下落。
「是不是已經出城了?」
「回主子。」暗夜同樣疑惑,明明他們已經盯的很緊了,怎麼還會讓人溜走:「容修不在府上了,皇后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他去外面幫忙尋找北冥國那個九公主的下落了。」
「兩年前都沒有找到,兩年後又去找?」陸宗承一個字都不信:「肯定是有別的事情。」
暗夜心知肚明,又說:「目前還沒有找到他去了哪裡,應該是從密道里走的,不然咱們的人不可能沒發現。」
像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府上有密道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容修算好了一切,自然就不會再給他留下任何把柄。
奸詐的老狐狸!
陸宗承再一次深深覺得,他不是一丁點的難纏。
暗夜不知如何安慰,手觸碰到了袖子里的信件,忙開口轉移注意力道:「相爺,客棧里送來一封信,說是從河鎮那邊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