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教他做人(8)
第466章 教他做人(8)
雲意頭回見這種迷之操作——擔心她當間諜盜取信息,所以把她綁在身邊,這個想法實在是天秀。
她有話想說,無奈還沒開口就被崔明磊給惡狠狠的瞪了回來。
得。
當小廝就小廝。
叫張森就叫張森吧。
短時間內是逃不掉的,既來之則安之,對她來說,或許禍福相依。
容修現在正和朝廷對峙,她在這裡,搞不好還能搜集些有用的信息,到時候也許能夠幫上他。
抱著這個念頭,雲意心態平和的接受了現實。
崔明磊讓她把衣服換上,然後又翻出來個醫藥箱,要給她上藥。
雲意受寵若驚,騰的站起來訕訕的婉拒說,「將軍,不用麻煩您了,我自己來就行。」
「你自己能看到?」崔明磊冷笑著道,「我這裡可沒鏡子,給你上藥而已,你不要想太多,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還沒露餡的間諜!」
聽他這麼說,她在忸怩倒顯得她想入非非。
她可沒有!
雲意客氣的點了點頭,「奴家…奴家謝過將軍。」
「奴家?」他皺眉,不悅的道,「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女人嗎?在軍營里,女人是多麼稀缺的資源,你懂不懂?還是說你甘願獻身服務眾多士兵?」
「夠了。」她冷下臉來,「我知道了,你不用把話說的那麼難聽。」
「那你是誰?」
「小的張森。」
「這還差不多。」崔明磊哼了聲,「過來上藥。」
這晚雲意是打地鋪睡的,並且崔明磊告訴她,以後都只能在他房間里打地鋪。
次日醒來后,她沒見到崔明磊的人,不過倒是見到了昨天晚上和崔明磊一起的士兵,他自我介紹說叫張磊。
張磊似乎被交代過,見到她直接叫她張森,不僅如此,還交代了她一些基本情況。
比如她現在的身份、職位、每日勞作內容,除此之外,特意串了一下口供,以防露餡。
「最後強調一下,不要做危害朝廷和軍隊的事情,否則沒有人能救你!」
她作為崔明磊的小廝,主要是站崗的,早上到下午都守在帳篷左右便行,晚上則屬於自由活動時間。
張磊看著她站了會兒崗,之後一天都沒見到過,同樣沒見到的,還有崔明磊。
雲意等換了班兒之後,借著到處逛逛的由頭,認真仔細的將這裡的布局一一記在心裡。
她有目的的閑逛,由於身材嬌小,又特意挑選隱蔽的地方,因此一路都很安全,幾乎沒有被人發現。
差不多一個時辰里,她摸清了糧草在哪裡,明白了主帥的營帳在哪裡,還知道了軍火可能的存放點。
她估算這時間,知道再晃下去,回去晚了會被崔明磊揪著算賬,於是打算往回走。
忽然,轉身的瞬間,她瞥到不遠處有兩道熟悉的人影。
不是崔明磊和張磊,還能是誰?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鬼鬼祟祟的從伙食房裡出來,行色匆匆十分慌張,隨著他們的身體擺動,雲意定睛看過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他們手裡拿的居然是饅頭?
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就為了拿點吃的?
要不要這麼慘。
混的也太可憐了吧?
雲意目送著他們走遠后,稍加感嘆過後,便一股腦的悶頭往回走。
緊趕慢趕,總算在二人出現之前,她回到了營帳里,沒多大會,門帘被掀開,她轉身便看到崔明磊一本正經的站在門口。
她下意識瞥了眼他的手,果然看到饅頭不見了。
雲意嘴角抽了抽,心道他這個將軍,過得實在是凄涼。
「回來了?」她跟他打招呼。
崔明磊哼了聲,「別跟我湊近乎,我是不會輕易放你離開的!你們這種女間諜的套路我最清楚,休想讓我放鬆警惕!」
她幹嘛了呀?
打個招呼也能被認為是湊近乎,這位崔將軍太草木皆兵了。
她呵呵假笑了兩聲,表示強烈的無語,之後不再理會他。
崔明磊不以為意,他走近來,整個人往床上一倒,遮起棉被開始打呼。
德行!
雲意暗罵了聲,把蠟燭吹滅后,被子一卷也開始睡覺。
她睡覺比較輕,到底不是在自個的地盤,剛睡著沒多久,就聽見撲通一聲響。
她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屋子裡一片漆黑,豎起耳朵聽,又沒了動靜,估計是聽錯了,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又聽見撲通一聲響。
這次聲音真實而直接,因為她感覺到身上有人壓了過來。
雲意皺起眉頭,帶著泄憤似的一巴掌拍過去,「崔明磊!你占我便宜!」
「疼…疼……肚子疼……」他低聲呢喃,落在耳朵里,異常清晰。
雲意不管他,還是自顧自的把他踹開,隨後才去點蠟,帳篷里光線漸漸清晰,她看清了蜷成一團縮在地上的人。
「喂?」她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我警告你,你可別跟我湊近乎!我不要尊嚴的啊!這是你自己爬到床上的啊!」
「……」
「喂?」雲意挑了挑眉,將他掀過來,然後就看到男人緊閉著眼睛,額頭滿是冷汗,正瑟瑟發抖渾身哆嗦。
他狀態是真不對勁,雲意雖然不喜歡他,但實際上崔明磊也沒把她怎麼樣,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她去喊張磊,打算讓張磊去叫大夫。
結果張磊和崔明磊一樣,都是渾身發抖滿身冷汗,不得已只能讓別的士兵去請。
大夫到了后一看他們二人的癥狀,直接省略了把脈的環節,坐下來便開藥方。
雲意:「大夫,您不看看的嗎?這可是咱們副將,要是有什麼差池,你我都擔待不起啊……」
她純粹是出於好心的提醒,哪想老大夫白了她一眼,「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能你上啊!」
「我……」
「不能就聽我的!」他搶過她的話,「這兩天軍中陸續發生水土不服的癥狀,昨個晚上病倒了幾百號人,今個早上又一波,到晚上又是一波,不僅是副將,就是太子爺都病倒了,現在躺床上哼哼唧唧呢!我還敢懷疑老朽的技術,老朽行醫六七十年,經驗豐富的很!」
雲意打量大夫,撐死五十多歲,哪裡來的行醫六七十年?
大夫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說,「水土不服不是大事,喝幾服藥調理一番便好,咱們的將士都是北方人士,驟然來到南方,自然會產生諸多不適應,反映在身體上就是上吐下瀉,腸胃難受,只能好好養著,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成批成批的士兵因病倒下,老朽的心裡,總覺得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