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陪他一晚
第437章 陪他一晚
沒了容競的聒噪,眾人耳朵清凈許多,出了天牢,外面暮色更沉了,只是在遠處有半邊天被映紅了,隱約可見燃燒著的火把,正快速向他們移動。
鬧出這麼大動靜,肯定是余宣帝來了!
鴉青看了眼,恨恨的咬了咬牙.
他想回去把那個混蛋的腿卸了,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那麼做,想到背上的容修,他深吸口氣,立馬扭頭出了宮牆,直接上了馬車。
這個地方,他還會回來的!
他要回來討債!
無論誰奪走了什麼,他都要一一拿回來!
李舒玄等後繼部隊,也從天牢里出來,一行人沉默快速的上了馬車,影衛齊齊撤走,隱沒在黑夜之中,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只在寂寥又緊張的夜裡,留下幾道飛馳而過的黑影。
這個夜晚似乎和往常沒有區別,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曾留下。
馬車行進中,李舒玄朝外面看了眼,樹影在月光照耀下,婆娑起舞,那巍峨雄壯的宮殿,在視野里越來越小,直到什麼也看不見。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車廂里卻格外的安靜。
容競被丟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他暈過去毫無知覺,哪怕李舒玄的鞋時不時蹭到他衣服上,他還是睡顏安詳。
李舒玄低頭睨了眼,隨後閉上了眼睛,他旁邊還有一個人,他知道他要問什麼,可他此刻心情煩躁,並不想討論。
天牢里雲意的舉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貓膩,以心思深沉著稱的曾爺,自然也能看出來他被騙了,進而猜到雲意的身份。
明明她就是王妃,可大概是這兩天的相處,讓他自欺欺人的以為她成了他的。
李舒玄想笑,他剛扯了扯嘴角,傳到耳朵里的卻是曾傲的笑。
他慢悠悠的開口,「覬覦王妃,該當何罪啊?」
「你胡說。」那份感情連他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因什麼而起,在沒想清楚之前,他不允許任何人拿這件事來挑撥。
如果非要說他對雲意的想法,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她容貌綺麗,她性格喜人,他在意外的同時,不可否認的欣賞她,被她吸引著。
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這樣。
他那會認為她持美行兇,認為她除了擁有美貌之外,其實和別的世人沒什麼區別,比如,看他時帶有異樣的眼光,比如更專註他的殘缺,而忽視他的才華。
她那樣的女子,容貌佔盡了好處,生來就被人追捧,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因此他看見她第一眼,對她也並不客氣,甚至更加凶更加冷淡更加毒舌。
趕在別人傷害他之前,先先發制人的傷害別人,這樣自己就不會受傷了吧?
他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想到,雲意和他認為的,完全不一樣。
她沒有露出那種悲憫的神情,這讓他感到稍微舒適,她也沒有故意往他痛處上撒鹽,偶爾還會小心翼翼呵護他的自尊心,她驚訝欣賞他的才華,她…讓他迷茫又愧疚。
可是,慣常用冷漠、嘲諷、伶牙俐齒來包裹內心的他,不習慣溫情,更何況對方是女人。
他擔心忽然對她溫和,會讓她感到奇怪,進而看穿他的反常,猜透他的心思。
不。
他不能。
雲意是王爺的女人,不管是迫於權力壓制,還是王爺對他的知遇之恩,他都不應該對她起任何念頭。
理智告訴他要清醒理智,情感上卻總難以自控。
所以才會在楞州謊稱二人是夫妻,明明也有別的說辭,他卻鬼迷心竅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或許不是她迷惑他,她什麼都沒做,是他心甘情願的沉淪。
「嘖嘖嘖,看看你這一張春情蕩漾的臉,還說我胡說,怕是又想到了不該想的人吧。」曾傲鄙夷的哼哼,他對女人向來豪放,說話也露骨,想睡就是想睡,從來不遮遮掩掩,所以看到李舒玄這樣小心翼翼藏著那份心思,他只覺得窩囊又來氣,「有什麼不能說的?還是不是個男的?你要是對她沒想法,你那天晚上能吻的那麼動情?」
「你!」李舒玄性情清冷,和他這種地痞流氓沒得比,他是個文化人,剋制慾念早已形成習慣,就算罵人,也不會像曾傲這種低俗下流。
他只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然後冷哼了聲,帶著幾分報復和不屑,「管好你自己,我不可能得到她,你以為你能得到?至少她還願意和我相處,可你渾身上下她一點都看不在眼裡,曾爺有這麼些閑工夫,不如回雲夢澤去,有的是女人為你前仆後繼,她是你這輩子都只能仰望欽慕的人。」
「我他媽…」曾傲被人戳中痛處,當即臉色冷下來。
他眼白多瞳仁黑,定定看過來的時候,十分具有壓迫性,尤其是那濃重的黑眼圈,將他身上的森涼氣息展露無遺。
李舒玄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是見過別人耍狠的,大不了賭上這條命,反正他煢煢獨立,死就死了,沒什麼可怕的。
因此曾傲的注視,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他越是這樣,絲毫不怕他的模樣,卻讓曾傲快要氣炸了,他現在恨不得一腳把這個殘廢踹下馬車。
偏偏就算踹下馬車能怎樣,人家說的丁點沒錯啊。
雲意壓根都不帶正眼看他的,說話估計都嫌髒了她的嘴,等著她看上他,到猴年馬月吧!
可……
曾傲氣呼呼半晌才反應過來,鬼要她的真心啊,他只是覺得她長得好看,身段又好,想和她睡上幾覺。
女人嘛,用起來都一樣,可得不到的總是騷動,或許哪天……他摸了摸下巴,猥瑣的挑了挑眉,找個機會嘗嘗她的味道。
指不定嘗過了,也就那樣,他就徹底斷了念頭。
「不過是沒睡到的女人而已。」他覺得自己扳回一局,陰陽怪氣的哼哼,「你不一樣,你不僅想睡她,還想得到她的心,蠢貨。」
曾傲罵完,渾身舒坦,他沒在鬥嘴皮子上吃過虧,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李舒玄算個屁,得不到女人芳心的可憐蟲。
他不一樣,他只不過是暫時沒睡到那個女人而已,不過很快就能睡到了……
容修的手筋腳筋被挑斷了,倒不是說這個東西接不上,接還是能接上的,普通庸醫自然不行,巧就巧在他認識個毒師。
那毒師以制毒用毒出名,世人知曉片面,只有他清楚,他可是個全能醫術天才。
接上斷掉的筋脈,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曾傲美滋滋的想,他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賣個人情給雲意就好,不過這個人情,他不打算那麼容易賣給她,得讓她付出點什麼代價。
比如說,陪他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