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做什麼都可以
第419章 做什麼都可以
剛才要摔倒的瞬間,李舒玄下意識的抱住了她,並且將二人調換了方位,然後他的後背就結實的砸在了地板上。
刺骨的痛錐心而真實,跛著的那條腿崴住了腳踝,加深了這種感覺。
他眼睛發酸,不料再一抬頭,對上雙清澈的眼睛,頓時怔住了。
從開始他就知道,她的眼睛最是漂亮,淺棕色的瞳仁,遠看像是罩了層薄霧,近看則如澄澈的湖水,直直望下去,能夠一眼看到她通透的心,此刻這片湖泊,近在眼前,連他驚艷的眼神,都一併倒映在她的眸里。
李舒玄有些慌,他擔心的太多了。
害怕面對那自己都不知名的情緒,更害怕她發現丁點蛛絲馬跡,看他的目光帶上別的東西。
如果不是他期待的情感,他寧可不要。
他漫不經心的收回思緒,避開了那雙眼睛,冷冷的開口,聲音涼的彷彿臘月的寒霜,「在我身上待上癮了?」
「……」
雲意手忙腳亂,才驚覺二人是以她上他下的姿勢,倒在地上的。
這尷尬了。
怪不得她摔倒,並不覺得痛。
她先站起來,整理衣服的時候,看著李舒玄先屈起一條腿,然後拄著手中的木棍,借力站了起來。
雖然整個過程沒什麼毛病,但總是覺得他的樣子怪怪的。
雲意不動聲色的掃過他的臉,想到他那條行動不便的腿,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她喃喃的張了張嘴,「你剛才在想什麼?走路都不操心的。」
「沒什麼。」
「哦。」她說,「我睡不著,我想回京城,我想去救他,然而我沒有頭緒,李大人,你有什麼辦法嗎?」
女人的聲音又軟又嬌,囁囁嚅嚅遲疑的試探,鬼使神差也能撩撥著他的心。
李舒玄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覺得有些癢,隨後才說,「暫時沒有。」
「那怎麼辦啊?」雲意頓時沮喪,先前面上的明艷,換成了低沉的喪氣。
「先睡覺吧。晚上我再想想辦法。」
「好。」她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的感謝道,「李大人多費心了,只要是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什麼都可以做。」
什麼都可以做?
他想入非非,面上卻保持淡定的說,「答應我今晚不要亂跑,不然我就只能把你綁起來。」
雲意趕緊搖頭,表明態度,「你都跟我說過利害了,我保證不亂跑,雲展也不會亂跑,只是還要拜託你想想法子。」
「知道了。」
李舒玄出了房間,雲展立馬從欄杆上跳下來,他到跟前,傾身朝著他壓過來,威脅意味濃重,「你把我姐怎麼了?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你就別想動我姐的一根汗毛!」
「雲展你快閉嘴吧!」雲意臉上尷尬,扯著嘴角哼哼,「我跟李大人說事來著,現在說完了,都早點歇息吧。」
說完她笑眯眯的看向李舒玄,溫柔軟膩的說道,「李大人早點休息,近來辛苦了。」
雲意把房門關上后,李舒玄斜睨了他一眼后,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只剩雲展干杵著半天,滿頭霧水。
他不清楚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明白這兩個人實在太反常了。
「阿姐,今晚還出去嗎?」
「不了。」雲意說,「滾回你屋去。」
「哦。」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雲意才嘆了口氣,坐回了床邊。
她心裡快愁死了,也快擔憂死了。
李舒玄說的很有道理,她盲目的衝到京城裡去,說不定恰好自投羅網,到時候把她作為籌碼,去要挾容修,他肯定什麼事情都願意干,
……哪怕幫不到他,她也不願意做他的包袱,拖他的後腿。
她開始仔細思索李舒玄的提議。
怎麼去京城,怎麼去解救容修,怎麼在救下他之後,完好無損的逃出來。
每一個問題看似只有幾句話,真正要解決起來,則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和財力。
她什麼都沒有。
雲意躺到後半夜,翻來覆去想不出解決辦法,簡直急的想哭。
臨睡前她昏昏沉沉的想到了顧思凡,決定次日醒來之後同顧思凡寫封信,打聽一下京城的狀況。
李舒玄的房間,就在雲意隔壁。
郊區的夜晚,寂寥又寧靜,夏初並沒有什麼風,四周靜悄悄的,稍微有點蛛絲馬跡,都能傳播的很遠。
女人的嘆息,還有翻來覆去的窸窣聲,密密麻麻傳入他耳膜。
他原本平心靜氣,為她變得浮躁不安,尤其是夜更沉時,她淺而綿長的呼吸,都仿若近在咫尺。
李舒玄仰躺著,看著黑漆漆的屋頂,無奈又貪戀。
兩個人倒在一起的畫面,不受控的浮上眼前,讓原本平緩的呼吸,驟然緊張幾分。
她的睫毛很長,她意外擦過的肌膚,帶著微微涼的氣息,她的唇瓣形狀好看顏色粉嫩……
不能再想了。
李舒玄突然坐起身,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他失神又懊惱的握緊了拳頭。
腳踝那處還在隱隱作痛,應該是腫了,不過對他來說,已經習慣了,反正那條腿就沒正常過,早就痛到麻木。
他嗤嗤的笑了聲,想起雲意拜託的事情。
想要把容修撈出來,並非沒有辦法,只不過擺在面前的兩條路,都不太好走。
一條是通過正規途徑,託人找關係,給余宣帝求情,或者擺他一道,讓容修出來。
二來就是直接劫了天牢,挑明大旗反了他。
選擇不同,面臨的後果不同。
容修和余宣帝還沒撕破臉皮,走第二條路,需要承擔的風險很大,並且如此一來,他們就沒有了退路。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當成為了一個反賊,就會在歷史上留下魔滅不掉的污點。
他緩緩捏著手指搓揉,心中有了取捨。
李舒玄到天亮才稍微眯了會,他睡下沒多久,就聽見隔壁有了動靜,女人的說話聲,伴隨著男人跳腳的聲音,兩個人說說鬧鬧,一絲不落的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是有起床氣的,可聽著她嘰嘰喳喳的軟聲,神奇的覺得,似乎還不錯。
意識到這一點,他又冷下臉叫來小二,取出自己的拐杖,簡單洗漱過後,抬手敲開了對面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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