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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誰敢跟媳婦凶啊

  第383章 誰敢跟媳婦凶啊


  容修和尋常一樣,哄輕舟和雲意睡著之後,去了書房。


  在獃獃坐了半刻鐘左右,房門被敲響,鴉青探進來半個身子,小聲的說,「王爺,死了。」


  俞珩中了蠱蟲,有席止的伸手救助,並不會斃命。


  他醒來后得知事情敗露,直接咬碎了藏在齒縫裡的毒,頃刻間就沒了呼吸。


  即便見慣了生死,在看到如此快的轉變后,鴉青還是難以避免的唏噓不已。


  容修淡淡的眸掃過房間,他抓起酒壺,漫不經心的仰頭倒了幾杯,酒水進肚的很少,更多的是灑落在衣衫上的。


  他身前濕了一大片,濃郁的酒香充滿了房間里的每個角落,他卻毫無知覺。


  鴉青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小心合上了房門。


  他能理解他的心情。


  自從父親死後母親離開,他過的生不如死,行屍走肉。


  之所以振作起來,是因為要調查父親的死因,他至今記得那個日子,陽光燦爛,他冷的像萬年不化的冰。


  後來的十年裡,他從手無縛雞到叱吒風雲,從一無所有奮鬥到現在的位置,其中付出了多少心酸汗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為清楚,所以心疼。


  因為清楚,所以憤怒。


  憤怒世界怎麼能這個樣子,怎麼能把他所有的幻想期待,都慘烈的撕成碎片,還要一刀刀的來凌遲他的心。


  他得多痛啊!

  這些年來他們一起經歷了太多,掙扎過彷徨過,最難的時候甚至被要求磕頭下跪。


  可如今再回想那些過往,所有的畫面都成了最可笑的巴掌,一下一下拍打在臉上,鑽心的恥辱,鑽心的疼。


  鴉青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在他終於喝空了所有的酒,走了過去。


  「王爺,夜深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不。」他擺了擺手,迷濛的眼神看起來像是喝醉了,只手捂住臉后喃喃道,「不能回去,我身上有酒味,她醒了會擔心的。」


  鴉青無言以對,他對雲意的在乎,已經深刻入骨,真的不敢想象,失去了雲意,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收回不該有的思緒,他對容修又繼續說道,「那我給您準備一下,就在書房將就一晚上吧?」


  他擺了擺手,鴉青便忙活起來。


  以前沒少在書房睡過,所以這裡東西齊全,他把炭火燒暖之後,鋪好了床被,又從廚房端過來碗醒酒湯,伺候著他喝完。


  喝醉的緣故,他的手輕微發抖,湯水便灑出來一些,不過他沒在意,頭靠在床邊,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鴉青給他擦了擦水漬,低聲喚道,「王爺,您休息吧,先別想其他事情了。」


  「俞珩死了的消息,先別傳出去,尤其是皇上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個人代替他,先給宮裡接應上。」他揉著眉心,「如果我沒有猜錯,余宣帝的下一步動作,就是借我的手,搞垮雲家,他讓俞珩楊浩等人特意誤導我,將仇恨的矛頭對準雲家,不就是圖這個嗎?」


  「主子您的意思是,來一招李代桃僵?」


  「他能往我身邊放人,我何嘗不能?」容修涼涼的笑,唇角勾出譏誚的弧度,「為了坐穩這個皇位,他果然煞費苦心,布這麼大的局!搞垮雲家只是初步,雲家垮了,緊跟著就是我,他能容我活到現在,恐怕心裡早就咬牙切齒的厲害,要不是看在我還有用的份上,我已經死過七八次了!」


  「屬下願誓死追隨主子。」至此,鴉青基本懂了他的意思。


  容修終於抬眸朝他看過來,「你要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選擇,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我本想著要安穩度日,無奈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不拔之不痛快,不是我要反他,是我不得不反,任由他擺布,將命運交到他人手裡,只剩被人宰割的份。我曾以為父母都離開的那天,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現在才知道,得知真相的今天,才最黑暗,但我不害怕了,不會有比今天更黑暗的日子了,就算有,大不了我一條道走到黑。只要能保全她們,縱然我身永墮地獄,可和她的笑相比,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過分的痴迷,美麗又危險。


  鴉青本想適度勸說,識趣的抿了抿嘴巴。


  或許每個人的生命里,都註定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你心甘情願飛蛾撲火,就算為她死都甜如蜜糖。


  容修遇上了,就再也不願走出來。


  這晚月色悠悠平靜如水,誰的心事被寫進月里,誰的心事又被藏進心底。


  快天亮的時候,鴉青喊醒了容修,他酒醒的差不多了,起來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后,神清氣爽的回到廂房。


  雲意還在睡,他溫柔的笑著,躡手躡腳鑽進被窩,將她和孩子一起抱在懷裡,滿足的嗅她的發香。


  等三個人再次悠悠醒來,太陽升高了不少。


  容修剛鬧著她要親吻,鴉青不合時宜闖進來,見狀后微黑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哄,快速退了出去。


  「王爺,宮裡來了消息,讓您進宮一趟。」


  「知道了。」他聲音冷下來,「這就來。」


  雲意擔心他控制不住情緒,臨行前叮囑他,「衝動是魔鬼,現在的情況,你不能亂來,不然下場慘烈。」


  「我知道了。」容修無奈的揉揉她的頭髮,「這話你叮囑了不下五遍。」


  「可你的臉色就很兇……」


  「又不是凶你,不要怕。」他嬉皮笑臉,弔兒郎當,在她面前沒個正經樣,「誰敢跟媳婦凶啊,借我幾個膽子都不敢,媳婦是要捧著要供著的小祖宗。」


  「……」


  雲意推搡著他往外走,羞的滿臉通紅。


  男人大笑著上前,趁她沒反應過來之際,飛快在她臉頰旁邊親了口,轉身快步離開,甚至懶洋洋的朝她擺擺手,得逞又囂張。


  容修被叫進宮,還是為了趙國丈的事情。


  余宣帝不知從哪又搞出來一張信件,內容和上次所見的大同小異,只不過這次趙國丈居然在信中挑撥,讓太子直接反了余宣帝。


  這樣的結果,實在一點都不令人驚訝。


  容修心中冷笑,面上卻問起太子的下落,余宣帝被氣的頭昏腦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和儒雅,煩躁的罵道,「被我關東宮裡囚禁起來了!真是瘋了他了!小小年紀居然敢學別人奪嫡造反!只要他敢,就立馬得死!就算是親兒子都不例外!這皇位誰覬覦誰就要死!誰就要死!我不管!容修!我給你五天時間,你一定要把趙國丈給我找出來,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給我挖出來!朕要當面問問他,他是不是瘋了!他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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