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做戲

  第146章 做戲

  雲意做夢都沒想過,她會用這種方式出名。


  意外歸意外,生氣倒犯不上。


  她是個不太注重他人目光的人,因為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所以他人的話,對她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只不過悍婦的名頭,讓她感到幾分迷茫。


  「我幹嘛了,怎麼就被傳成了這樣?」雲意不解的看著鴉青,身子微微向前,口吻很是平靜,「你同我講講。」


  她平淡的反應,讓容修隱隱擔憂,忍不住輕咳嗽聲,「雲兒,大概是你今天下午的那一嗓子吧。」


  「哦……」她拖長了聲音,揚了揚眉,「原來如此。」


  本以為她會就外頭烏七八糟的話發表一番言論,甚至是生氣,誰知道她只是淡淡的一言帶過,繼續悶頭吃飯。


  容修更加不懂了。


  女人家都在乎自己的聲譽,就算是面上雲淡風輕,內心裡說不定是都驚濤駭浪,他觀察著雲意的臉,沉默不語。


  飯後二人回到廂房,他才不放心的問道,「雲兒,你當真不在意外面說你是悍婦?」


  「在意又如何,傳都傳出去了,我還能堵住大家嘴嗎?」雲意坐床上,兩隻小腿輕輕的晃蕩,「事實上,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沒必要從他人的嘴裡來了解我。」


  容修的眸色深了深,繼續問,「那以後你怕是要頂著悍婦的名頭生活了。」


  「那樣正好,」雲意嘻嘻一笑,「那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想罵你便罵你,想打你便打你,反正我是悍婦,再傳出去什麼,總歸不會更差了。」


  「……」


  行吧。


  容修嘴角抽搐,卻也不得不贊同,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見她在收拾床鋪,看樣子是要準備睡覺,容修緩步走到跟前,正要將外衫脫掉,被雲意塞了個枕頭。


  她指了指外面的門,「出去睡。」


  「雲兒……」


  「出去。」


  小女人臉色緊繃,唇角下壓,有幾分威嚴。


  容修嘆了口氣,躬身在她臉上親了口,怨念深深的小聲道,「出去就出去嘛,你要是半夜想我了,喊我的名字我就會過來。」


  少自戀了。


  雲意翻白雲,面無表情的沖他擺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一夜過後,天氣又熱了幾度。


  晨起的雲意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翻看賬本,昨天沒看完的,她全部都帶了回來,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本來看累了,打算出去走走,結果一出門,就是入目的紅,她就又回來,窩進自己的小院。


  王府里大部分地方都掛上了紅色的喜字,主院和別院的屋檐下面,都掛著大紅色的燈籠,新婚在即的氣氛幾乎洋溢在府邸的每一個角落。


  除了雲意和小木魚的別院,還有李舒玄的別院。


  香禾感嘆道,「王妃,真沒看出來,那李大才子還是個正義使者呢,他不掛紅燈籠,看來十分看好你和王爺啊!」


  才不是呢,雲意心想。


  李舒玄那樣的人,誰的面子都不會賣,他之所以不掛紅燈籠,可能僅僅是因為不喜歡紅色。


  「王爺呢?」沒有回答香禾的話,她問了個關心的問題,「去哪兒了?」


  香禾癟癟嘴,猶豫不決,就是不肯說。


  雲意看出來端倪,戳了戳她的下巴,「快說!不然我明天就把你給嫁出去!」


  女孩子家麵皮薄,最怕提到自己的親事,迫於王妃的淫威,香禾無奈地說道,「王爺出門去了,說是去見晚遲姑娘。」


  「……」


  她真想打她這張嘴,沒事瞎問什麼,問了又給自己添堵。


  容修去見晚遲,是因為收到了晚遲的邀請,見面地方是在一所偏僻的花樓裡面,進入花樓,入目全是開的絢爛的花朵,各色各樣。


  偌大的花圃盡頭,立著一座八層高樓,樓宇聳立,頗為壯觀。


  沿著台階向上,每隔幾米會有一個清瘦的小廝,見到他過來,主動帶路,將他送到了四樓的一間廂房裡。


  花樓的保密性很好,容修坐下來,看著對面的女子,面色沒有什麼波動。


  他頷首,「晚遲。」


  「貿然請王爺過來,實在是欠缺考慮,不過晚遲的確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同王爺你說。」晚遲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將眼皮垂下。


  容修五官是精緻的,他只是坐在那裡,卻難以掩飾天生上位者的氣質,姿態懶散,氣焰囂張,什麼都沒說,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這是讓她痴迷了多年的男人。


  「你說。」


  晚遲抿了抿唇,「我知道王爺娶我是被迫的,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所以我想,我們不如假成親。」


  對面男人的臉上有了波動,他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朝她似笑非笑的看過來,「怎麼個假成親?」


  「就是過段時間我會悄然離開,不會打擾您和王妃。」晚遲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詢問,「王爺,您覺得呢?」


  容修不說話,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


  晚遲不知道他怎麼想。


  事實上,和他相處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猜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看起來很好相處,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在他心裡有個絕對領域,沒有他的批准,永遠進不去,永遠是個局外人,也就永遠不知道,真正的他是怎樣的。


  晚遲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還沒有得到容修的回答,她抿了抿唇,小聲的道,「王爺?」


  容修把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沖她笑了笑,隨後擺擺手,「謝謝你的茶。」


  「王爺!」


  容修沒有停留,徑自離開了花樓。


  真成親還是假成親,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有人把他當傻子,耍的團團轉。


  先前對晚遲有所懷疑,但一直不敢確定,甚至是不肯確定,他們是兒時的玩伴,是青梅竹馬,對彼此很是熟悉,印象里的晚遲心地善良,不會有那麼多心機。


  可她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動作,敗完了他所有的信任。


  先是找雲意談心,不經意的告訴她,他一直想隱瞞的事實,繼而找他坦白,誠懇的告訴她會主動離開,樹立完美的貼心形象。


  容修幾不可聞的輕嗤了聲,和他玩心眼,還嫩了點。


  他讓鴉青去調查晚遲,到晚上時,就有了結果。


  鴉青帶著兩三個地痞混混模樣的人,從後門進入王府,一路押送到書房。


  容修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把泛著寒光的短劍,他將短劍在股掌之間轉來轉去,隨即拋上半空,又穩穩的接住。


  三個地痞被鴉青教訓的鼻青臉腫,一個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不住的求饒著。


  「王爺。」


  話音剛落,只聽噗嗤一聲響,刺入了其中一個地痞肩頭。


  寂靜的夜裡,慘叫聲相當駭然。


  容修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問的漫不經心,「那些我和晚遲的流言,是誰讓你們散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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