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為什麽對我哭
第65章 為什麽對我哭
蘇若水悠悠睜開眼。
頭疼欲裂。
第一眼看見的是深綠色的布料,蘇若水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原來是帳篷的頂端。
她在一個很大的帳篷裏。
她慢慢坐了起來,突然發現前麵坐著一個人。他正在烤火。火光印著他削瘦的輪廓,眉眼幹淨,不像塵世間的人。
蘇若水喉嚨發幹,低聲呢喃,“是幻覺嗎?”
厲君庭聽見她的聲音,抬起頭望去,隻見蘇若水迷茫的看著他。
她絮絮叨叨的,“你怎麽在這裏?我一定是產生幻覺……”
幻覺麽?
厲君庭伸手拿起旁邊的水壺,走過去遞給蘇若水,,“喝點水。”
蘇若水伸手去拿,碰到了他的指尖,很冰涼。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心想這的確是幻覺吧。
驀地,帳篷的門簾被人拉開。一個冷麵神走進來,見他們倆坐在一起,眉頭立刻皺成一團。
厲君庭見楚煉進來,二話不道,“出去。”
蘇若水雖然還迷迷糊糊的,但也認得出眼前的人是誰,她驚詫地叫出聲,“是你?!”
是那個企圖用槍打死她的男人。
厲君庭聽了,唇瓣一抿,“你認得他?”
楚煉把視線從蘇若水身上挪開,看向厲君庭,,“閣下,人全部都安排好了,隻等您一個命令。”
厲君庭盯著楚煉良久,才開口道,“你先出去,叫大家暫時先看看情況,不要輕舉妄動。”
“是。”
楚煉垂下眼,低頭離開了。
蘇若水沒有回答厲君庭的問題,她見楚煉離開了,知道這肯定不是一個夢,他也不是幻覺。
竟然真的被他救了……這是什麽樣的孽緣,才能夠在千裏之外的巽江再度相見?
手裏的水也變得冰涼了,蘇若水一口喝下去,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點。
厲君庭不開口,她卻按捺不住,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厲君庭唇瓣一勾,似乎是在笑她的沉不住氣。
他緩緩地,“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而且看上去那麽狼狽。”
蘇若水淡定自若,“我是到陸先生家來做客的。”
陸梵。
聽到這個人,厲君庭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她既然來了,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
江敬安到陸梵家做客?這可真是有意思……終於要確認站隊了嗎?
他倒也不問她是和誰來的,笑道,“難道他家有什麽豺狼野獸嗎,居然能逼著你在這樣的大雨氣拚了命的往前跑。”
蘇若水噎住了。
她下意識地不想告訴厲君庭事實,因為陸梵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她和陸梵的糾葛曝光,也等於曝光了她自己的身份。
不,她還需要待在江家。努力到現在,不能就此前功盡棄。
蘇若水撇唇,譏諷道,“我喜歡出來淋雨,順便散散步,難道你連這個都要管嗎厲少?”
厲君庭搖了搖頭,低聲道,“如果我不管,你現在已經死了。”
帳篷裏一片沉默。
蘇若水無言以對。
還是厲君庭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我已經救了你兩次了,江若。”
蘇若水突然怒上心頭,氣道,“難道你需要我報答你嗎?你想要我怎麽報答你?就像之前那樣?”
就算那件事不是他做的,可是現在想來還是很氣。
生氣之餘……竟然有點慶幸。
厲君庭想了想,“之前哪樣?你如果不提起來,我還忘了呢。”
忘了?蘇若水氣惱,忘了就忘了吧。
他突然話鋒一轉,“聽厲朗,你很關心我的病情。”
這是懷疑她了?
蘇若水生硬地,“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關心一下沒什麽吧。如果厲少不喜歡的話,我不這麽做就是了。”
厲君庭聽了,嗤的笑了一聲,,“無所謂。”
什麽無所謂?是她做的事情對他來是無所謂的嗎?
蘇若水按下心頭的難受,一板一眼地,“你到底想什麽?我要走了。謝謝厲少又救了我第二次,回去我一定會讓我的家人好好的酬謝您。”
麵對她這樣的態度,厲君庭反而沉默了一會兒,,“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我會在這裏?你也不好奇,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帳篷外的風吹了進來,蘇若水蜷膝,把腦袋埋在了雙膝間,悶悶的,“不要跟我打啞謎。”
她要裝傻。
厲君庭也知道她在裝傻,幹脆就開門見山地問了,“江敬安已經打算和陸梵合作了,對不對?”
蘇若水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想好的辭丟給了他,“這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如果厲少想要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公公。”
意思就是反正與她無關。
撇的這麽幹淨,仿佛是不願意和他有任何話題。厲君庭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的不舒服。
吃了藥之後,他的幻覺得到了扼製,確實,人清醒了很多。
但他又隱隱覺得,這種清醒並不是好事。
他歎道,“他在利用你。”
他話裏有一絲惆悵,還有不易察覺的心疼。
蘇若水隻察覺到了惆悵,她想起自己的身份,氣道,“那又怎麽樣?我甘之如飴。”
厲君庭皺眉,想了想,問,“為了江硯丞?”
冗長的沉默。
蘇若水覺得更冷了,她牙齒打顫,吃了一口冷風,往肚子裏吞。
難受。
她一字一句地,“對,沒錯,他是我的丈夫,我一直在等他回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所以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真的不是故意出現在你的麵前。”
這一大段話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可出這些話的蘇若水卻覺得很難受。
胸口悶悶的,她隻能埋頭假裝自己不難過。
厲君庭不波不瀾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畔,“我有你是故意的嗎?”
蘇若水快速的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瞪向他,“不然你想怎麽樣?”
厲君庭欲言又止。
“那你哭了。”
蘇若水愣住了,“什麽?”
厲君庭開始去摸自己的袖扣,卻發現那裏空蕩蕩,每次察覺都讓他很難受。
他把手收起來,藏到了口袋裏,問道,“你為什麽要對著我哭?那種感覺……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