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不舍得他了?
第1章 不舍得他了?
蘇若水起得很早,喂了貓,她走到廚房去做早餐。
剛剛開始切麵包,她突然想起該看看他起床了沒有。走出廚房,發現某人站在樓梯上,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這場麵有點微妙,蘇若水往後退了一步,藏在冰箱後麵,甕聲甕氣地,“早。”
厲君庭一語不發,從樓梯上走下來,直到走到蘇若水麵前,站定。
“你……江若?”
是問句。
這句話還真是沒頭沒尾,蘇若水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不舒服?”
厲君庭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臉,抿了抿唇,“……一覺睡醒,想起了一些事情,現在腦子裏,有點亂。”
蘇若水心慌了,“你,想起什麽了?”
“我還記得……我明明在準備明圍攻別館的事情,隻是趴在書桌上睡著了,一醒來就……在這裏。”
大概是還有點緩不過神來,厲君庭話很慢,但這種慢很從容,他在徐徐地理清自己的思路。
蘇若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話上,愣了愣,“圍攻別館?”
“嗯,厲雄回來了。時候到了,他,應該付出代價。”他淡淡地道,仿佛明逼死他父親這件事和談論氣是否晴朗一樣普通。
這麽,他的記憶回到了二十歲?多了四年的記憶,他怎麽還記得這幾發生的事情呢?
厲君庭主動替她解惑,“這一個月的記憶,變成了一段獨立的記憶,不和任何一段時間有關。若,我還以為,我會忘記你。”
他話裏有幾分惆悵,又有欣喜。
蘇若水不知該如何作答,低下頭,“我去準備早餐,你……先去喝杯水吧。”
厲君庭點點頭,走到了餐桌旁。
他坐在餐桌旁,看著蘇若水忙來忙去的背影,心底有一片陌生的溫暖蔓延開了。
他其實忘了。
醒來的時候,他很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甚至第一反應是“被綁架”了。但是他發現了一本放在桌上的日記本,翻開一看,是“十六歲的自己”留下的。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忘記這些發生的事情,所以我都記下來了。如果睜開眼的時候,忘記了她,就把這些事情再看一遍。——十六歲的厲君庭】
開始記錄日記的那一,就是厲君庭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忘記她的那一。
他記得很詳細,蘇若水做了什麽事,了什麽話,他都寫在上麵了。
二十歲的厲君庭早已經忘了十六歲的自己是什麽樣子,可是從字裏行間,他慢慢地開始描繪出曾經自己的模樣。
原來,他也有那樣少年意氣的時候。
他把日記看完了,才從樓上下來。
站在樓梯那兒,他看見蘇若水的背影,一時有點膽怯。
日記中少年描繪的心上人,對他來很陌生。
十六歲回國,厲雄一直以近乎無情的姿態,逼迫他快速地熟悉整個望京的上流圈子。隻是短短一年,他僅存的一點少年意氣就被磨平了。
那時,他已經能夠板著臉,用強硬的手段周旋於酒場。自然不是應酬,而是接受那些人的討好。再回頭,把他們的企業吞吃入腹。
十八歲的厲君庭已經在商界有威名,被譽為“厲雄的接班人”——“撒旦之子”。他們認為這位厲少爺,會比他的父親走得更遠。
他很忙,忙到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厲雄時不時就會把一個名字給他,雖然那隻是一個名字,卻以為著一個企業被吞並,一個家庭被破壞。
他見過太多太多破產後流離失所,甚至跳樓的人了……心都已經變得堅硬了,哪怕現在有一個人倒在他麵前,腦漿濺了他一臉,他也能無動於衷地走進眼前的堂皇高樓。
而一覺睡醒後,他竟然成了二十七歲的自己,還是一個失憶後的自己?而且,十六歲的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太荒唐了。
厲君庭就站在樓梯那裏,久久地觀察著蘇若水,直到兩個人的視線對上。
他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很想揉一揉她柔軟的發絲,親一親她紅潤的嘴唇……這些想法一個個從腦子裏蹦出來,嚇壞了厲少爺。
簡直瘋了。
蘇若水把早餐端到了餐桌上,意外發現厲君庭居然在發呆!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雙目放空,直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若水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猶豫著,“厲……厲少?”
她要不要打10?
厲君庭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好脾氣的道,“我沒傻,沒瘋,你不要這樣。”
她一臉尷尬。
蘇若水想把手抽回去,可是厲君庭攥著她的手不放,兩個人突然僵持了起來。蘇若水嘴角抽搐,“二十歲的厲君庭,應該比較通情達理和穩重成熟吧?”
“是麽?”他反問。
蘇若水怒了,“我還要去端早餐,放開!”
厲君庭乖乖鬆手了,蘇若水很意外,她瞥了稀奇古怪的厲君庭一眼,走進廚房。
她把剩下的早餐放到了桌上,坐在厲君庭的對麵,,“吃吧,吃完了去醫院複診。”
他一言不發開始吃早餐。
桌上安靜得有點怪異,蘇若水忍不住抬頭悄悄看了他一眼。厲君庭正在用刀叉切開一塊三明治,動作優雅,仿佛吃的是什麽大餐。
吃完了早餐,他轉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套上後走到玄關換鞋,看見蘇若水坐在椅上沒動,問道,“不是要去醫院複診麽?走吧?”
“你今很不對勁。”她。
厲君庭愣了愣,笑道,“哪裏不對勁了?你隻是不認識二十歲的我而已。”
他站在那裏,安靜而沉默,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枯井。和那個十六歲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完全不同,甚至蘇若水這樣盯著他,他眼裏也隻有一片平靜。
他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深。
蘇若水竟然覺得嘴裏很苦澀,她莫名地想到那個耳根子會紅的少年,沒想到,一夜之間,她失去了他。
“怎麽了?”厲君庭看出她臉上的惆悵,輕聲問道,“……難道,你舍不得那個十六歲的厲君庭?”
他非但有十六歲厲君庭沒有的沉穩和冷靜,還有他沒有的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