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我答應你
第06章 我答應你
蘇若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她胡亂的擦了擦臉，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神色恢複如初，“你去甲板上吧，我還要去廚房幫忙。”
厲君庭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沾有她眼淚的手指隱隱發燙。他的頭不知為何又疼了起來，讓他扶著牆壁低低地哼了幾聲。
廚師長從倉庫走出來，見厲君庭很難受的樣子，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不舒服？”
“沒事。”他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問，“……醫務室在哪裏？”
……
楚煉的手下，王川帶著一隊人登上了雪珍珠號的甲板。
他和船長聊過之後，拿到了一份登船的名單，他指了指名單上所有名字，問，“所有人都在這裏了？”
“嗯。”馬隆點點頭，“包括島的乘客，全都在這名單上了。”
王川一個一個名字看，全都看了下來，他不免有些失望。因為上麵並沒有厲君庭的名字，都是一些“張春花”，“方文生”類的名字，倒是很有島民的風格。
不過他看到了兩個非船員，可又不是島民風格的名字，“這兩個人是誰？”
馬隆湊過來，看了看，恍然大悟，“哦，這個李俊和蘇欣，也是島上的住民，不過他們待在島上的時間不長。”
王川心中一跳，連忙問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到島上的？”
“老張是一年前。”
王川激動的心情頓時被澆了一桶冷水，瞬間冷了下去，臉上也沒有笑容了，搖搖頭，“好吧，打擾了，馬船長。這份通行證全國隻有一份，您可不要弄丟了。”
他把手裏的各大碼頭暢通無阻通行證給了馬隆，馬隆興奮地接過，點點頭，“謝謝先生。”
“不用謝，像你這樣肯為那些漂流到島上的人考慮的人，現在不多了。能夠遇到你，是他們的幸運，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王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王川帶著失望離開了，他坐在快艇上，看著漸漸遠去的雪珍珠號，拿起對講機，“長官，沒有閣下的蹤跡。”
那邊也是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傳來楚煉略微沙啞的聲音，“……我是不是一個不盡責的下屬？”
王川聽了，愣了愣，搖搖頭，“不，在我們眼裏，您是最好的長官。在閣下眼裏，您也是最好的下屬。”
“倘若不是我離開了帝國，為楚家的事所纏身，便能夠及時的幫助閣下。這次閣下失蹤，絕對有我的一份責任。”他自責地。
“長官……”王川心裏很不好受。
“如果這次他回不來，我……便以死謝罪。”
……
雪珍珠號的第三層，醫務室中，醫生正在替厲君庭檢查。
“還痛嗎？”醫生問道。
“不痛了。”厲君庭回答道，“我這是怎麽回事？”
“看樣子是你的腦內的血塊壓迫到了神經，必須盡快做手術，把腦內血塊取出才行。否則長時間下去……恐怕會有病變。”醫生，“船明就靠岸了，等你一到岸上，立刻去醫院安排手術。”
厲君庭沉默了三秒，問道，“……如果不管呢，所謂病變，會是什麽症狀？”
醫生驚疑地看著他，但還是如實了，“你目前記憶是退到十六歲了吧？”
“嗯，難不成，我的記憶會繼續退化，直到變成一個孩子？”
“這是一種情況，但是也有可能，你的記憶會恢複。不過，可能是一下子恢複到二十七歲，也有可能是慢慢地恢複。但不管如何，時間一長，你的記憶會紊亂，一旦你的大腦神經被壓迫到了極點，輕者，會出現精神疾病，重者……觸發顱內出血，你會有生命危險。”
他聽了，竟然還笑了出來，“很危險。”
“是啊，年輕人，等下了船，立刻去大醫院預約手術吧。”醫生勸誡道。
“……嗯。”
厲君庭離開了醫務室，遠遠地見蘇若水跑了過來。她沒想到會和他正麵遇上，愣在那裏，然後手忙腳亂地想要裝出偶遇的樣子。
蹩腳。
明明很好笑，可是厲君庭的心情卻很凝重，他朝蘇若水走了過去，主動把自己情況出來，“醫生，有血塊壓迫我的大腦。我可能會恢複記憶，可能會……忘記你。”
不等蘇若水話，他又接著，“重者，會死。所以，他讓我一上岸，就去醫院做手術。”
蘇若水沒想到他的病況這麽嚴重，呆了呆，“那等上了岸，我們立刻去醫院吧，我會幫你聯係厲家的人，你不用擔心——”
“不。”厲君庭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去。”
蘇若水愣了愣，滿臉不可置信，“這種關乎性命的時候，你不能這麽任性！厲君庭，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好處，可是這是個機會。”他看著蘇若水，緩緩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我要威脅你，若。如果，你想要我活下去的話，就陪我一個星期。然後，我去做手術，然後，我忘記你，然後，我們各自涯。”
聲音越來越輕。
蘇若水這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你在用你的命威脅我？你以為……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你不在乎嗎？如果你不在乎，現在，轉身就走吧。不要回頭，不要讓我覺得你在乎我，不然……我還是會這麽做。”
蘇若水真的回頭走了。
每一步她都走得很艱難，因為身後一直有一個人在看著她。那種眼神像刀子一樣在她背上劃的感覺，太折磨她了。
他怎麽能這麽任性呢？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她，難道她就是這種會妥協的人嗎？
“厲君庭！”
厲君庭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了十幾步，每一步如同踏在他的傷口上。就在他即將絕望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轉身氣衝衝地朝他走了過來。
蘇若水踮起腳，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我答應你！我他媽答應你還不行嗎？！告訴你，老娘既然答應了你，你丫就得給我活下去，這輩子，都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