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失利

  一場惡戰之後，光是戰場打掃就用了好久。


  昨夜這裏還是一片平靜有序的場麵，現在已經確實戰火遍地，屍體橫生。


  管月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不小心碰到某位戰士，他們已經將生命留在在這裏。不想對他們進行其他的踐踏和羞辱。


  她盡量不去看地上的戰士，生怕見到那個熟悉的麵孔。自己的心理防線會支撐不住。


  盡管心裏知道，躺在地上的肯定有熟麵孔，而自己卻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一路穿過營地，來到已經殘破不堪的營帳。居然沒有看見褚宇堯。


  心裏突然擔心起來，她雖然明明知道那種壞結果不會發生的，但心裏就是止不住的擔心。


  “王爺，王爺。”她大喊起來。


  營地上的士兵在忙著安葬同袍，這時沒有人來告訴他褚宇堯去了哪裏。


  王爺，王爺，管月挨個挨個找，不放過一個地方。


  最終，她在一處小山坡上草叢裏找到了褚宇堯。


  身旁還與個酒瓶子。


  管月放慢腳步輕輕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


  “王爺，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褚宇堯沒有直接回答她，“月兒。僅昨晚一站，就就損失了近千名弟兄。”


  管月頓時心如刀割，這近千人是多少個父母的兒子，多少個妻子的丈夫，多少人的父兄。


  她擦掉眼角的淚花，“他們不會白白犧牲的。大承的百姓們會記得，日月江河都會記得。”


  “月兒，這些人有的還沒到弱冠，有的還沒上過戰場，沒有殺過一個敵人呢。”


  管月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王爺。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這是非人力所能改變的。”


  即使他是一人之下的王爺也不行。


  “月兒，你說我這仗敗在哪裏呢？”


  管月看向他，這個王爺果真不一樣，即使這樣被挫了銳氣。但會第一時間反思自己的不足。


  “王爺，其實這次失利是暴露了西北鐵騎一個致命弱點。”


  褚宇堯看向她，聽她往下說。


  “西北鐵騎兵力不足。王爺你將裏州邊境線幾個重要關隘守的嚴嚴實實，那麽大營這裏就沒有足夠的兵力來守。而齊書豐又深知鐵騎的短板，他試了其他幾個關隘的兵力，便很快知道大營的兵力最弱。齊開成又多日混在裏州。便摸到了大營的位置，這才讓他們可以來個精準打擊。”


  她分析的很在理。褚宇堯很是認同。


  “那月兒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西北鐵騎事情騎兵，要成為鐵騎得經過很長時間的騎馬訓練。因此。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很快補上。王爺要減少兵力的分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設大營，或者將大營和某個關隘合並。”


  自古以來，行軍打仗大本營是必須設立的，這是顏麵。


  但是跟顏麵比起來，江山寸土，百姓性命要重要的多。


  “齊書豐這麽多年謊報鐵騎兵力從中賺取軍費，真是該死。我已將此事上奏。”


  “王爺。眼下是要趕緊合成餘下兵力，防止再北金送來止戰書之前，齊書豐又來突襲。”


  褚宇堯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月兒。你說的對。眼下兵力部署，我已經想好了。就是我還有一個問題要討教。”


  “王爺你說什麽討教呢，你這是在折煞我呀。”


  褚宇堯會心的笑起來，“我問了李甫，西北鐵騎的騎兵一直很難補足，大都是裏州臨近幾省的人才來。而這幾個省又地廣人稀。”


  “王爺剛剛說齊書豐謊報兵力，與此同時，他還會克扣軍餉。”


  “月兒果然聰明。”


  管月接著說道：“增加西北鐵騎兵力很簡單，就是增加軍餉，在他們從軍時就給他們。不過這麽一來，顧先生一定要恨死我了，增加西北鐵騎的軍餉，意味這他家得大出血。”


  說到顧家，褚宇堯臉上的笑又消失不見，“這些兄弟都把命留在這裏，他家出錢又算什麽呢？”


  聽他聲音低沉，管月想起之前聽士兵閑聊說的事。


  心裏竟也不快起來，一樣瞥到那個酒瓶子，順手就拿起來，發現酒還是滿的。


  “王爺拿酒沒喝嗎？”


  褚宇堯看她樣子是想喝，想到他和其他人喝酒就胸悶，便將酒拿過來，“月兒要是想喝酒，回京以後我會陪你喝。但是今天這壇酒是給死去將士的。”


  將士已經為國捐軀，他身為一軍統帥怎麽能一失利就買醉？

  “王爺，你溫潤的樣子比較好。”她不能說自己喜歡，隻能說比較好。


  褚宇堯心頭一暖，但很塊又冷了下來。


  “咱們一起給死去的弟兄們敬酒吧。”